她的布鞋已经穿了两年,常常磨破脚又不敢要求爸爸买双新的给她。他怎会知道她需要一双新鞋呢?又怎会知道她的尺寸?是无意中看到她放在门口的旧布鞋吗?不管怎样,他送了她一双布鞋。
她珍惜的将布鞋小心放回鞋盒里,收到书桌下,心里暖洋洋的,一整个下午的阴霾全被那双崭新的白布鞋消除得一乾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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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手将想得出神的她拉离浴池边,阮玉蛮这才发现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满溢了出来,不但弄湿了地上的磁砖,也弄湿了自己的裙子。
她赶紧拿起壁架上的浴巾跪下来擦拭地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待会儿我会再拿几条浴巾来,对不起、对不起!」她迭声道歉,为自己的出错感到羞愧。
金将毅将她从地上扶起。「妳永远不需要在我面前下跪认错。」他挽起袖子将浴池的栓塞拔起,好让热水排掉些。
闻言她的心漏跳一拍,讶然的看着他。难道他认出她了?才这么想,他接下来的话又戳破了她的希望。
「东方人在西方人的世界里生活不容易,轻易下跪道歉只会让对方更加不尊重妳,同样身为东方人,我不希望妳做这样的事。」他拿了条干毛巾擦拭湿漉漉的手。
原来他是不希望同为东方人的她如此低声下气,而不是因为认出她。
「我知道了。」阮玉蛮接过他擦过的毛巾与地上的浴巾。「请您先使用浴池,我去拿新的浴巾。」她急急忙忙的退出去后,直奔更衣室取出干净的浴巾,将手里的毛巾丢进最角落的更洗柜里,让服务生待会来收走。
回到浴室前,听见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迟疑要不要打扰他,可是不敲门的话他就没干净的浴巾用。「金先生,我将浴巾挂在外头把手上,您需要时伸手拿就行了。」想了一会儿,她开口喊着。
没想到--
「拿进来吧。」里头倏地传出他的声音。
拿进去?!可是他不是在洗澡吗?一想到他浑身赤裸的模样,她的小脸迅速烧红。
像是猜到她心里所想的,他的声音又从浴室里传出来。
「我在浴池里,不会让妳尴尬的。」
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完成。在内心严肃的告诉自己,并挣扎一番后,她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打开门。
浴室里的通风设施很好,完全没有烟雾袅绕的问题,这是五星级饭店的必备条件之一,但此刻却让她浑身紧绷,只能直线前进,目不斜视的走到壁架。
终于将浴巾放上壁架后,她松了一口大气,宛如完成一件大事般。
「您的浴巾在这里,抱歉打扰了。」说完她转身直挺挺的朝门口走去。
她本来可以安全完成任务的,但踩到方才溢到地面上未干的水渍,她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一阵尖叫后先是往前倾,接着又失去重心的整个人往后仰,眼看就要狼狈的跌在冷硬的磁砖上,她惊恐的闭上眼睛。
金将毅的反应很迅速,健壮的手臂一捞有惊无险的抱住了她,不过自己也因为这不假思索的反射举动,抱住她后整个人便往浴池里栽,也将她一起拖进了水里。
虽然不必捧得鼻青脸肿出大糗,不过被他抱着身子一起跌进水里也不是好玩的,一想到他身上一丝不挂,她就惊慌的双手乱挥,打起的水花把自己溅得完全湿透了。
「妳安静点,别动了!」金将毅大喝制止她的动作。她这样在水里乱动,只会让他更无法忍受。该死!现在不是对她起反应的时候。
阮玉蛮两手死命抓住浴池边缘,大口大口的喘气。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她使劲的要让自己离开这大浴池,不过可能是受到惊吓,身上的衣服又吸饱了水,她的手臂就像两条软糖,一点力也使不上。
身后的他见状叹口气,又把她拉回水里。
「妳先别回头。」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声,令她倒抽了口冷气。天呀!他真的是全身赤裸的站在她身后吗?无法克制的脑子里自动描绘起他健壮的手臂,无一丝多余赘肉精瘦修长的身躯,她曾幻想双手游移其中的褐发此刻正性感的滴着水珠……她用力闭上眼睛。阮玉蛮,妳真是不知羞!
金将毅将毛巾围在腰间,长腿跨出浴池,见她紧闭双眼的模样,忍不住咧嘴微笑。若她也是衣物尽褪与他共享浴池的话,那他会更愉快,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阮玉蛮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敢睁开眼睛。
不一会儿,门剥啄了几下,水泽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玉,我进来喽。」她开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套新制服,神情调侃的看着有待救援,浸在水里一脸尴尬的好友。「真好,真希望我也能跟个帅哥共享一个浴池。」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惜她服务的那位仁兄是个不折不扣杀千刀的花花公子。
阮玉蛮困窘的从水里爬出来。被调侃也是她活该,谁叫她如此笨手笨脚的,虽然不是自己愿意掉进浴池里,但他毕竟也是为了救她,这个意外突显了她专业上的严重疏失与不足,令她沮丧不已。
水泽步扶了她一把。「放心,我不会告诉乔治的,金先生也不会,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
「我真的没资格成为贴身管家。」阮玉蛮感到灰心,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前进的目标产生质疑。
水泽步安慰着她,「没这回事,妳只是太紧张了,要是有那么帅的帅哥指定要我当他的贴身管家,我也会想掉到水里的。」
「我不是故意的。」阮玉蛮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唉!妳不会懂的。」她从没跟好友说过金将毅的事,她自然不明白她怎会突然手脚笨拙了起来。
水泽步眼里闪着笑意,将干衣服递给她。「是,我不懂,这件事就当作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好了。」她拍拍她的肩膀,
阮玉蛮勉强挤出笑容,咬咬下唇担心的问:「谢谢。他呢?」
「在外面等着呢!快点,我帮妳把头发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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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这真的是妳跟朋友借的洋装吗?不是妳买的?」阮玉蛮将胸下的蝴蝶结打好。她从不知道小步有个跟她个子一样娇小的朋友。
「拜托,我哪有钱买这么昂贵的洋装?」水泽步信誓旦旦道,「真的是我跟朋友借的。妳别一直说话,这样我很难帮妳化妆。」
沉默片刻后,阮玉蛮又不放心的问:「哈特曼跟金先生那里真的没问题吗?我们真的可以去吗?」
她闭着眼睛,任由已经打扮妥当的好友在她脸上化妆。
「小姐,妳已经问了N遍。我最后一次回答妳,没问题!他们也接受了白金俱乐部的邀请,所以会顺便送我们去。」水泽步在她脸上扑上蜜粉。
「什么?!」阮玉蛮睁眼大叫,吸进一口蜜粉,呛咳起来。「妳刚怎么没说呀……咳咳……」
水泽步神情无辜。「我现在不是告诉妳了吗?刚好他们没女伴,找我们当他们的女伴,我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嘴里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呕死了。
要不是为了小玉跟金先生,要她当那死洋人的女伴,她宁愿关在饭店里发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