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妳爱的是由希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让妳忘记他,然后爱上我的。」除非她是铁石心肠,能对他的付出视而不见。
阮玉蛮想起铁……不,他父亲说过的话--他以为女孩爱的不是他,而是他弟弟。
她紧抓住衣服的手一松,自他怀里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眨落眼里的泪水后才看清楚他,随后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
他消瘦了、憔悴了,难道他一直活在这样的折磨里?活在以为她爱的是由希,而不是他的折磨里?所以他那天才要由希带她走。这个笨蛋,自以为是的笨蛋!为什么不问问她真正爱的人是谁?偏要把他们两个人折磨成这样。
「我早就爱上你了,你不知道吗?」她哽咽的抚摸他削瘦的脸庞。「从十一岁时到现在,我爱的一直是你。就算你老是对我凶、不理我、不跟我说话,可是我还是爱你,我那么爱你,难道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金将毅以为自己在作梦,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是……妳只找由希说话,只有跟他在一起时妳才会开心的笑,那天在家里也是一样,妳一看见他就紧紧抱住他,我以为--」他被搞胡涂了。
「因为我爱你,却也怕你,你一板起脸我就不敢跟你说话了。我只当由希是好朋友、好玩伴,对他只有朋友的感情,跟你是不一样的。」原来迟顿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呀。「而且那天我们在吵架,看见由希出现,我当然会向他求救呀!」
金将毅闻言欣喜若狂的紧紧拥住她。「天呀,我差点就亲手把妳推到混帐由希的怀里去了。」
明明就是自己迟顿,还怪由希混帐咧。
感觉肚子一阵踢动,阮玉蛮连忙推开他,一手轻摸着大肚子。
金将毅则像突然发现她肚子的存在似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肚子简直就像个膨胀到极点的汽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你就因为这样,六个月来对我不闻不问的?」她生气的质问。一想到自己这六个月来的委屈,她的泪水又是一发不可停止。
他被她落泪的模样吓坏了,忙不迭的扶着她走到离他们最近的椅子坐下。老爸是怎么回事?没看见她的肚子那么大了吗?竟然还让她站在舞池里跟别人挤来挤去。
他手忙脚乱的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后随妳打随妳骂,只要妳别再哭了。」
「你知道我害喜时有多难过吗?一天跑到厕所去吐十几次,想吃什么东西没人可以帮我买,产检时看到别人都有先生陪,就我是孤伶伶一个人。肚子大起来后,连脚指头都看不见了,要我怎么剪脚指甲嘛……呜……」最后一项最令她感到伤心。
金将毅万般心疼的避开她的肚子,让她的脸轻靠在自己胸前,轻声的安抚她。
「妳不会再一个人了,以后我会二十四小时陪在妳身边,妳想吐时我抱妳去厕所,想吃什么东西我会去买,产检时我会握着妳的手,脚指甲我来帮妳剪,放心,一切有我。」他坚定的许下承诺。
还好现场的音响音量够大,足以掩盖过她痛快的哭声,未引来别人好奇的目光。
等稍微稳住情绪后,她带着些许不自在的抿抿嘴。
「其实我不太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现在的我就像只臃肿的大象,好丑。」她为自己的外表感到自卑。
「妳很漂亮!」他执起她的下巴,银灰色的眸子里载满了款款深情。「妳一直都是美丽的,否则怎么能把我迷得晕头转向的呢?」
阮玉蛮羞涩的红了脸。「那……你愿意娶我吗?」问完,她才发觉不对,怎么变成她在跟他求婚了?
不过看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她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我愿意。」金将毅倾身吻住她的唇,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好不容易放开她后,他意犹未尽的在她唇边印着细吻。
「还有一个人想跟妳道歉。」他含笑的朝她身后努努嘴。
她好奇的随着他的视线回头看--
水泽步就坐在离他们的座位几公尺外的距离,正远远的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身边站着两位想向她邀舞的男士。
大概是发觉他们在看她,她很快的立起杂志挡住脸,然后不知对两位男士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们先是一脸惊讶,随后便失望的走开了。
阮玉蛮心里又惊又喜,只是想到她在机场时对小步冷漠的态度,便裹足不前了。
若说她有对不起谁,那只有小步了。
回台湾后,一个人无助的日子里她时常想起小步。
不论她是否是在金将毅的命令下接近她的,她一直都对她很好,用心的保护她、照顾她,简直就像她第二个妈妈,而她却对她那么绝情,她实在不配当她的朋友。
「这半年来,水泽比我还担心妳,妳原谅她了好不好?老实说我才是妳该生气的人,毕竟要她接近妳的是我,她只是服从我的命令而已。」见她一脸为难,金将毅忍不住开口帮水泽步说话。
「我知道。」她低喃。「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他拍拍她的手给她鼓励,看着她走向水泽步。
只见水泽步因为被她发现行藏,吓得杂志掉到地上,神情颇为尴尬与慌张,直到阮玉蛮握住了她的手,开口不知说了些什么后,她才哽咽的哭出来,紧紧的抱住她。
金将毅见状立刻朝她们两人走去。他必须在这两个泪腺发达的女人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前,将她们带离舞会才行。
尾声
坐在纽约颇为知名的中国餐厅里,任长发披泄在身后的阮玉蛮认真的倾听餐厅老板娘告诉她的秘密。
「当时我们很伤脑筋的,不过因为金先生是我们很重要的客人,所以我们还是照他的要求请印刷公司帮我们制作第一张招待卷,然后邮寄给妳。」老板娘羡慕又开心的握住她的手。「想当年金先生为了妳还真是煞费苦心呢,现在看到你们顺利的在一起了,我真是既高兴又安慰。」见走到外面打电话的金将毅回来了,老板娘立刻走开。
他瞧见老板娘偷偷拭泪的动作,低声询问唇畔含笑的老婆大人,「老板娘怎么了?」
阮玉蛮轻轻摇头,只觉得对他的爱又加深了一点。
原来五年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招待卷都是他的杰作呀!原来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守护着,不曾间断。
这种窝心的甜蜜感,比她在他书桌的暗柜中看见自己当年行踪不明的红色发夹与发束时,来得更感动。
唉!他们究竟绕了多少的远路呢?不,他们该感谢这些远路,若不是这样,他们不会明白彼此对对方的爱到底有多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幸福了。
「安安跟小绵绵还好吗?」她柔声问。
纽约现在是晚餐时间,台湾则是早晨了,不知道她的两个心肝宝贝有没有好好吃饭喝牛奶?
「有爸爸跟上田,还有岳父及岳母大人跟在他们身边,我只怕他们好过头了。」他无奈的摇头。
四位老人家宠小孩的功力可是一流的,堂堂的三番组前任头目与不动如山的冷面秘书,可以在瞬间变成逗两个小奶娃发笑的开心果,要他们扮幼稚学狗叫都不成问题。而她的父母跟他的家人也相处得很好,她当年的担心早就烟消云散了。
「只要有小步在,我们就不必太担心。」阮玉蛮拍拍他的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