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比较喜欢今天这个,虽然是东方人,但看起来挺和气的,不像去年那个,虽然是个年轻身材好的金发美女,但就是太骄傲目中无人了点,要不是我丈夫有些事必须靠三番集团的人脉去疏通,我才不想理那种乳臭末干的小女孩呢。」
「我也有同感,去年那个丫头实在太骄傲了,我不喜欢她,不过金先生似乎很喜欢,她想怎样他都有求必应,我还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没想到今年就换人了。」
「那还用说吗?那种小女生怎么绑得住金先生的心呢?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艾琴?缇丝?」
「是艾莉丝!」另一个提醒道。「她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尽好企业家妻子的责任,跟金先生的女伴维持好关系,还好那个东方女孩看起来不错,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受去年的那种窝囊气了。」
「嗯,走吧,为事业打拚去。」
原来艾莉丝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他很爱她?
一定是的,记得之前她提到艾莉丝时,他规避的态度似乎在避免谈论到她,为什么?因为仍然爱她,所以提起她会心痛吗?
停,别再想了!再想下去只会更加的钻牛角尖,她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不管他对她是否只是逢场作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就应该满足了,不可以再奢望什么。
她又多待了几分钟后,才虚弱的走出洗手间。
正因四处找不到她而心急不已的金将毅看见了她,连忙朝她走来,担忧的审视她苍白的脸庞。
「妳怎么了?不舒服吗?该死的!我就知道不该让妳出来的。」他愤怒的责怪自己。早知道今晚无论如何也该陪她留在家里,改天再亲自向主人请罪才是。
阮玉蛮挽住他的手,挤出微笑。
「拜托,很多人在看你耶,你别板着一张脸嘛。」她安慰的说:「我很好,刚只是有点反胃,所以到洗手问去一下。」
「反胃?!」不顾周遭投射过来的目光,他大叫一声。「不行,我现在送妳到医院去。」
她连忙拉住他。「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是因为这两天都吃流质的东西,所以一吃到油腻的东西肠胃一时无法适应,才会反胃的,不需要上医院啦。」她撒了小谎,否则若是老实说自己光是闻到味道就想吐,他一定会硬把她拖到医院去。
不过她的猜想应该八九不离十,这几天她确实只吃了些清淡的粥,所以一闻到肉味就忍不住反胃也是正常的。
「真的只是这样?」他还是很不放心。
「真的就只是这样。」她硬露出个精神十足的大笑容,好让他宽心。
金将毅吐出口长气,将她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我去拿点喝的给妳,柳橙汁好吗?还是要牛奶?」既然没办法吃,那喝的总没问题了吧?
牛奶?阮玉蛮又是一阵反胃,为免被他看出来,连忙低头假装整理裙子。
「柳橙汁好了。」
「妳在这里等我,我去拿:」
直到他走开后,她才松了口气。
而几乎是他前脚刚走,原先站立的地方就又多出了条人影,她抬头一看,心头警铃大作。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谨慎小心的问。
柯宾的身段比上次柔软了许多,再也看不出一丝骄傲,算得上好看的脸庞这次看来比较慈眉善目。
「没有没有。」他连忙说。「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还有为上次的事向阮小姐道声歉而已。」他颇不自在的微微弯身。
今晚他一直在等候机会好为上次的事向她道歉。自从上次回家后,他整天坐立不安,金将毅不善的语句不断在他耳边响起,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一手打起的事业有可能因此被打垮,他夜不安寝、食不下咽,所以一打听到今晚金将毅会出席,他马上透过层层关系也要到一张邀请卡。
不跟他们好好的道个歉的话,只怕他迟早有天会担忧得心脏病发挂掉。
阮小姐?阮玉蛮不解的蹙起秀眉。
「你怎么知道我姓阮?」她上次有跟他说过名字吗?
「喔,是金先生……呃,告诉我的。」他将那现在想起仍会寒毛直竖的威胁婉转的改为告诉。「说到金先生,他真是个青年才俊呀,比起他的父亲毫不逊色,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卖力吹捧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她瞬间刷白的脸色。
「金先生告诉你我姓阮?」阮玉蛮双手抖颤紧握,语气却是连自己都讶异的平静。
「是呀。」柯宾开始拍马屁。「金先生想必是非常爱妳的,当他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出妳的名字时,我真是感动得快哭了。唉!以我在情场上打滚多年的经验--」
「他说的是……阮玉蛮吗?」她再度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胃部又开始翻搅了起来。
「没错,就是阮玉蛮。这是中国名字吧?虽然不好发音,但我清楚记得,这是非常美丽的一个名字,跟妳很相配。」
她僵在沙发里,只觉得耳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见他接下来说什么。
「有什么事吗?柯宾先生?」金将毅冷冷的声音在柯宾身后响起,他手里端了两杯柳橙汁。
柯宾立刻往旁边一站,狼狈的挤出微笑。这小子明明就比他年轻得多,可是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冒冷汗呢?
「没事!只是看见金先生跟阮小姐在这里,所以过来打声招呼而已,既然您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他迅速溜之大吉。
金将毅听见他的话,直觉不妙,望向她,随即被她眼中的愤怒与伤痛震得无法动弹。
第八章
阮玉蛮硬是咬牙,不让自己失态的哭出来,拿起皮包,她小跑步的穿过人群奔向离自己最近的出口。
金将毅见状放下手里的柳橙汁,飞快追上去,在门外拉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向自己。
她使力挣扎着。「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他抽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汽车钥匙丢给一旁发愣的服务生,交代他把车开来。
「妳冷静一点,要吵回家再吵。」他愤怒的低吼。
他的愤怒一部分是针对大嘴巴的科宾,不过绝大部分还是出于对自己的生气。若是他一开始就开诚布公的点出她的身分,而不是玩什么无聊的似曾相识游戏,现在也不会搞得这么难看了。
他的话总算让她冷静了一点,只是她的愤怒也益发清明了。「放开我,不要让个傻瓜弄脏了你的手。」
金将毅脸色铁青,手仍紧锁住她的手腕。「我从没说妳是个傻瓜。」
车子来了,他将她推进副驾驶座,关上车门后迅速接过服务生递上的钥匙,坐进后踩下油门急速离开。
阮玉蛮紧挨在车门边,面向窗外,身子轻颤,苍白的脸上双唇紧闭着。
「回去后,我马上收拾行李离开。」她的声音破碎,一如她的心。
「我没有准许妳离开。」他的心情恶劣至极。
猛地回头,她毫妩血色的脸将含泪愤怒的黑眸衬托得更加明显,彷佛无声的控诉。
「那你还要怎样?继续玩弄我到你腻的那一天吗?」她喊着,紧握成拳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妳真的觉得那是玩弄吗?如果妳真那么认为,那么妳不是也玩弄了我吗?」金将毅怒声吼了回去。
「若不是你先假装不认识我,我又怎么会编造假身分骗你?」虽然她也有不对,但还是无法谅解他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的叹瞒,他让她像个傻瓜般的唱着独脚戏。「当你听到我说自己是日本人,叫安琪时,心里一定在偷笑吧?你说得没错,我是玩弄了你,玩弄在我身上得到那么多乐趣的你,真对不起,以后我恐怕再也无法再帮你制造乐趣了。」谎言被拆穿的不堪对照起他在床上对她的甜言蜜语,显得讽刺与残酷,不堪得令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