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瞧了手表一眼后,他整个人登时清醒,从床上弹起,爬爬凌乱的发丝后,迅速梳洗完疾步走向厨房。
正翻动着锅里培根与荷包蛋的阮玉蛮看见他,朝他羞涩的微笑。
「早。」两天不见,她的不自在又回来了。
「早。」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她扎着马尾,穿着围裙的清新贤慧样更让他心花怒放。「妳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后就送妳去上班。」要命,现在早过了她的上班时间,他怎么会睡得那么沉呢?
见他转身就耍走,阮玉蛮连忙喊住他。
「不用了。」她的手里还拿着锅铲。「我今天休假,不用上班。」
「休假?!」他重复一遍。「妳不舒服?」担忧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她关上炉火,将培根与荷包蛋铲到盘子上。
「没有,我很好。这是早就排好的休假,连休两天,昨天跟今天,所以我今天不用上班。」她将面包从烤箱取出。「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再去睡一下?」她体贴的问。
她不是不舒服就好。金将毅看着热腾腾的早餐。「我不累。既然妳不用上班,那我先去冲个澡。」
「嗯。」她将面包抹上果酱后,便坐在餐桌旁等他。
十分钟后,他再度走进厨房,已刮了胡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半干的褐发服贴在脑后,一身清爽。
不需过问,阮玉蛮已把报纸摆在他的早餐旁,盘子里是抹了奶油的烤面包、培根与荷包蛋,她帮他斟上刚煮好的黑咖啡后,才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为他张罗吃的,这种两人之间的亲昵,让她有种幸福的满足感。
金将毅拿起报纸看了半晌,突然透过报缘瞧了她一眼。
「今天休假,有想要去哪里吗?」
她抬起眼,又迅速垂下。「我想利用时间出去找房子。」虽然千百个不想搬,但她心里明白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会变得更贪心,更无法离开他。
这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他脸色立刻一沉。
「这里让妳觉得不舒适?」
这也不是她意料中的回答,她还以为他会问自己想搬到哪一区?预算多少?最可能的是他或许会提议帮她寻找。
「不是,这里很好,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她怎么可能跟他说出真正的原因?说她怕自己对他会愈来愈无法自拔吗?只怕她一说出口,他便会迫不及待的把她丢出去了。
摇摇头,她轻戳着半熟的蛋黄,蛋黄流了出来,脆弱得一如她的心。
「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打扰你。」这样他要带女朋友或其它异性回来,便不会因为顾虑到她而产生困扰。
虽然她总不去想他有女朋友的可能性,只是这不是她不去想就能抹煞掉的,她想起哈特曼曾提到过的艾莉丝,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反正也无心看报了,金将毅索性将报纸折起往旁边放。
「我从来没想过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妳要是有空想这种无聊事,干脆就帮我想想该怎么布置这里好了。」他拿起面包咬了一口。
她四下望了望。「布置这里?」这里是他的地方,她可以这么做吗?他的艾莉丝知道了不会生气?
「没错。」他点点头。「我只买了一些必须的家具,所以还有许多可以布置的空间,妳可以帮我再添购一些东西。」他顿了顿。「待会儿我会给妳一张信用卡,所有的支出就由那张卡支付,包括购买食物。」他不着痕迹的将生活开销从她身上卸除。
「可是,这应该是设计师或是……女朋友才能做的事呀,而且买食物花不了多少钱的。」她的声音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愈来愈小。
「妳住在这里就是我的客人,妳要我当个不懂待客之道的人吗?」
看得出他的恼火,她赶忙摇头,这才见他满意的松开眉宇。
「另外,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时间去找设计师,所以只有妳能帮我了。」他拿起杯子浅啜一口咖啡。
没有女朋友?!阮玉蛮不解。「可是哈特曼先生说过……艾莉丝。」她困难的吐出最后三个字。「她是你的女朋友吧?」
金将毅不解她为何突然提到艾莉丝,接着见她的神情透着异样,立刻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欣喜。
「妳在吃醋吗?」压抑住喜悦之情,他试探性的问。
果然,她先是倒抽了口气,后来整张脸便像被说中心事般的烧红了起来,令他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欢呼。
「不……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你女朋友会误会。」阮玉蛮试着解释,不过他嘴角弧度不减反增的笑意告诉她他并不相信。
金将毅实在无法控制脸上那逐渐扩大的笑意,这个发现简直比谈成一百笔合作案还要令他开心。
「妳不用担心,我现在并没有女朋友。」那是个只为她保留的空缺。
「可是……艾莉丝……」听他这么说,她当然很高兴,但还是颇为顾虑。
「妳不需要顾虑她。」他轻描淡写的带过。现在不是与她解释艾莉丝存在的适当时机。「如何?现在可以帮我布置这里了吧?」
她愣愣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直到咬了一口面包后她才又记起,正要开口辩解自己方才并不是在吃醋时,门铃不巧的响了起来。
「我去开。」她起身朝大门走去。
打开门,洋溢着阳光般耀眼笑容的葛鲍伯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干净的空盘子。
「嗨!」他打着招呼。
「鲍伯!」她喊了声。
先是不容错辨的男人声,随后又是她愉悦的嗓音,餐厅里的金将毅立刻起身朝大门走去。
「我是特地拿盘子来还妳的,谢谢妳,妳的厨艺真是棒,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米饭了。」他夸赞的说。
阮玉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真的吗?我还担心你吃不惯米饭,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可以再帮你留一点。」从没人称赞过她的厨艺,让她有些飘飘然。
难怪有人说赞美是让女人保持青春的秘方,真是一点也没错。
「好是好,可是……」他朝她身后瞥了一眼,挑挑两道金黄色的眉毛。「我怕有人不同意。」他朝她的背后努努嘴。
阮玉蛮回头一看,发现金将毅不知何时已站到她的身后,俊脸紧绷,银灰色的眼眸不悦的盯着葛鲍伯。
「你是谁?」他不客气的问,手掌搭上她的肩膀,向在场的另一位同性宣告他的独占欲。
葛鲍伯先在牛仔裤上擦擦手,然后主动伸出手,金将毅也有风度的伸手与他交握。
「你好,我是住在七楼的葛鲍伯,前天刚刚从非洲回来,安琪小姐很好心,怕我一直睡没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所以昨天中午拿了一些饭菜给我吃。」这男人现在就像头易怒的公狮,为避免给安琪带来麻烦,他主动解释。
「敝姓金,约翰·金。」金将毅仍是不甚友善。他都还没吃过她煮的米饭,居然被这男人给抢先一步,实在令他呕极了。
「约翰·金……」葛鲍伯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呀!日本三番集团……原来就是你呀,失敬失敬。」他像发现新大陆般的又自行抓起金将毅的手上下摇晃。「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杂志曾经做过你的报导呀,我读过那篇文章,你对三番集团的未来规划得非常好,令我十分景仰。」
他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你真的才二十五岁吗?我大你三岁,结果现在还是一事无成呢,呵呵呵!」放开他的手,葛鲍伯尴尬的搔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