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的感觉就是这种快被融化的飘然吗?程芸舫陶然闭上眼,她想着两人相识相处的种种,心口难抵的悸动,涌上酸中带甜的滋味。
「怎么了?妳在想什么?」按捺不住心海汹涌情意,梁若寒情不自禁低下头,吻她的额、吻她的眼睫……
于是,当他细密温柔的轻吻如雨点般落下,万般柔情淹没她心底筑起的屏障。她否认不了藏在意识深处的真感情,自己一直被他吸引着、一直不自觉地对他放出感情──
她小心翼翼藏得密不透风,就是怕受伤害啊,所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芸舫,想到了吗?诚实问问自己,妳的感觉应该跟我一样──」
他的声音好诱惑,他的气息不住地挑逗蛊动她的欲念。
「张开眼,看着我──」他低低轻唤。
程芸舫顺从地张开眼睛,对上他深湛如潭的浓情款款……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轻握她的下颔揉抚,然后,他低头温柔地含吸吮她的唇瓣,无限爱怜地在她的唇间印吻,一遍又一遍。
「唔……不要!我──我要回客房去睡啦!」她真真实实感觉他的渴望,不安挣扎着。
「别走!留下来陪我!」他吻着她,狂风疾雨般的吻法,又快又急的令她无力招架……
「唔……」她在他的亲吻中变得浑身酥麻无力,想挣脱他的紧抱反而让他箍得更紧。
「我爱妳……往后,妳不只是谦谦的褓姆,妳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最挚爱家庭里的一份子──芸舫,让我爱妳……好好地爱妳……」
梁若寒轻松地将她压在身下,刚壮高大的身躯紧密贴着,她被困锁在他与床褥之间,被强而有力的臂膀密密实实地扣拥,无处可逃。
爱就爱了吧……
程芸舫叹息、欢吟在他的热情里,唯有他毫不保留的炽爱,她才得以释放真实的自己。
第七章
「啊,糟糕……完蛋了!睡晚了啦!谦谦会赶不上娃娃车的。」
当黄金色晨曦透过花色缤纷的帘幕,投射在两人相偎的双人床上,程芸舫猛地睁开眼睛,瞬间从床上弹起来哀号连连。
「哎哟……怎么会这样?我的衣服呢?天啊,衣服怎么都不见了?」
光裸着身子的她讶异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裸睡了一整夜,而且还是跟一个不能算熟悉的,本应是「工作伙伴」的男人?!天啊,天啊!这不是着了魔是啥?
「……怎么啦?还早嘛,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在她翻找衣物的窸窣声中,梁若寒从迷离的睡梦中醒转,伸手一把将她「捞」到身下,热烘烘的胸膛抵住她柔白胸前。「昨天……很像一场美丽的梦境,还好妳在……让我确定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哎,放开啦!你醒一醒──别再闹了……我得张罗孩子吃早餐上学──」
「不要啦,再抱一下嘛──」梁若寒不肯放开她,霸道地将还裸身的她往床褥上推压,不停亲吻她。
「你好顽皮哦──等下谦谦起床跑进来会看到啦。」程芸舫拗不过他,躲到他怀里撒娇道:「你最好搞清楚哦,我现在可不是你老婆……不要演戏给孩子看,自己也弄昏头了。快!先放我出去。」
经过一个晚上,她的理智通通归队,特别是张罗孩子时,什么绮情爱恋全抛之脑后。
其实,每一个正常女人都渴望得到一份真正的爱,她当然贪恋他的种种美好,成为他亲密的伴侣确实很满足幸福,但是──她还是不能百分百确定,他的深情温柔是出自真心,而不是一时气氛所惑。
哎,初探男女情爱,她跟天底下的女人一样,都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等我再说一句──」梁若寒定定锁住她光裸美丽的上半身,认真道:「……我的工作是雕塑女人,但是,妳是我看过最自然、最美丽的女人。我喜欢妳的自然纯真、不做作……说实话,我真的迫不及待与妳……真正成为一家人。」
「──若寒?」她吶吶看着他的深情,怔住了……难道,他是来真的?
「呵,我知道妳会怀疑,但没关系……慢慢来,我们可以愈来愈好。」
梁若寒抱紧她,轻抚她细致的长发。程芸舫不舍离开他的温柔,纵使是误会一场,她也想好好享受,好好细细回味,就是是短暂的迷幻也没关系,她就是要沉浸在他如体贴丈夫般的贴心照拂里……
「妈咪!妈咪!妳在哪里?妈咪……」
「哎……小家伙起来了,我得服侍少爷去了。」程芸舫嘟起嘴,很无奈。
她感叹美好滋味都维持不了多久,听见起床的小谦谦扯开嗓门大声呼喊,只得依依不舍离开他的怀抱。
「乖──别舍不得,找机会我再好好补偿妳……」他谑笑着轻拍她的臀部。
「什么嘛!你又胡扯!」程芸舫羞红了脸,赶忙穿好衣服,往房门口冲出去。
看她像个小妻子、小妈妈似地在家里头跑来跑去,梁若寒不禁心生向往──若能嘻嘻哈哈三个像家人一样过生活,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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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维纳斯──嗯,应该是这间没错!」
闪烁着晶灿光芒的大招牌,在夜幕中展现柔美与恢宏和谐的气度。
那饱满的行草书写,如行云流水般的酣畅,笔墨中挥洒出揉和中西方美学的独特奔放。
这幅用作招牌的墨宝,它的真迹是来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头子,也是教养梁若寒长大成才的干爹──戎军,他亲笔书写赠与义子做为整型医院的开业纪念。
戎军总共收留教养九名义子,各个事业成就非凡,至今仍是诸多街谈巷议中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梁若寒在整型医学上的斐然成就,不但光耀了自己梁家的门楣,更不辜负义父二十余年来的苦心栽培。
「呵,没想到──短命病痨子鬼自己命贱福薄,他的亲大哥倒有荣华富贵的好命啊!呵,这么大的医院──不得了哦!日进斗金的大名医吶!」
装扮一身东洋味儿,谢秋菱站在招牌下打量许久,她端详眼前这幢形貌雄伟、气势恢宏的建筑物,涂满各种彩妆的脸庞不时露出诡谲的冷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梁家欠我的,也该算一算总帐了──」
她艳红的嘴唇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烟圈,瞇起妆绘深邃的眼睛,彷佛一抹鬼魂似地,在鬼祟打量这幢医院的眼光中,一再变换复杂难解的神情。
四年了,这头肥羊比起从前,可是肥壮了不知多少倍呢!
哈哈哈!天悯我也──谢秋菱内心暗喜。
四年前让出孩子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没有当时的睿智果断,她哪有今日的大丰收?
「该我谢秋菱走好运啦……没想到,我一生坎坷潦倒,如今也有母凭子贵的一天?哼!那个短命鬼以为他一死了之就可以把我甩得远远?哈,未免太小看我谢秋菱了!今天老娘就来给你好好算一算帐,看你梁若寒还有什么借口搪塞?」
拎起手上名贵的貂毛提包,几乎要偷笑到歪嘴的她努力镇定,勉力遏制内心强烈兴奋,昂首阔步踏进「东方维纳斯」的大门。
今天,她非要狠狠讨回这笔帐!梁家欠她的,一分一毫她都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摇臀摆腰走到十二楼的院长办公室,那一股活似打翻香水瓶的浓香比她的人先引起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