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靖冕瞪著刹那间变得陌生的恋人不再说话,只觉甯靖晏天真模样不再可爱。
“你生气?”
他完全不懂甯靖冕气什么,他才更有资格生气吧,眼前人竟然一声不吭即决定好所有的事。“你生气总要有个合情合理的原因,总要告诉我你在气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拖去处斩,不公平吧?”
“难道你从来没有跟我结婚的意思?在合法的国度,举行合法的婚礼,交换誓言……你从没想过吗?”甯靖冕的语气有几分哀伤。
“没有!”甯靖晏回应快捷。
甯靖冕不可思议地瞪著恋人,嘴巴微张,表情扭曲……不过还是很帅,天生帅就是帅,很难破坏。
“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都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你压根儿不打算跟我长长久久下去?”甯靖冕立刻联想到不好的结局,反应快速的人往往有这种毛病。
“我喜不喜欢你或我们在不在一起,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反应迟钝的甯靖晏实在弄不懂。
甯靖冕表情倔强,拒绝回应。
“我问的是为什么你要惭绝亲子关系?爸妈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扯到结不结婚上?”甯氟晏再度将问题拉回来。“爸妈对你有哪里亏欠?撇开爸不谈,你跟妈不是处得很好,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孝?”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多说话。”甯靖冕口气凶恶。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但我晓得一件事就是爸妈他们养大你我,孝敬他们是应该的,我爱的人不该在有能力照顾他们时丢下他们不管。”他越说越激动,口吻比起骂孩子更加强烈三分。
愤恨地瞪了在宠爱中长大的甯靖晏一眼,甯靖冕倏地起身往门外走,再待下去他怕他什么难听的话都会说出来了。
“冕!”
见状甯靖晏大声叫唤,南靖冕步伐瞬间停住,却没有回身。
回台湾,不去其他国家旅行?”
“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我们有合法的婚姻,我若哪天出了意外财产能合法的转给你,我可以合法的宣布我们相爱,打算厮守一辈子,这样有什么不好?”甯靖冕口气低沉且满是怒意。
反观甯靖晏,最初的怒火已然消失,剩下的是种带点包容的悲伤感。
“我不想你再离开我,我不想你哪天和别的女人结婚,只为给小强和娃娃找个新妈妈,我却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我要合法的婚姻,你是我的,你若想离开我,至少寄封律师信通知我——声。”甯靖冕狂怒的话语尽头,夹杂著一点哭音与泪光。
当年的被迫放弃让他念念不忘,甯靖晏结婚生子对他是最大的打击,可是他们名义上是兄弟,他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
他不想当甯家次子,他想当的是甯靖晏的伴侣、甯家的半子。
闻言,甯靖晏的悲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歉意。
结婚之初他快乐且幸福,从没想到远方还有个人悲伤的等待著。过去已过去,他挽救不了什么,仅能紧紧拥住现在所爱的人,给他一点安慰。
两具温热的躯体交叠,倾听彼此的呼吸,汲取独自一人时所没有的温暖,让悲伤和愤恨渐渐淡去、遗忘。
“在法律上我们是兄弟……”甯靖晏轻轻开口。
听到“兄弟”二字,甯靖冕不由得一僵,他讨厌这种关系。
“我们是兄弟,所以不管你我出了什么意外,对方都能代为处理。你若住进加护病房,我能光明正大的进去看你,我若出事得开刀,家属栏你大可放心签下去。
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不好?别人求也求不到。”甯靖晏拉开彼此距离,笑靥暖如春阳。
甯靖冕放松了些,由得恋人拉起他的双手,十指相扣。
名义上的关系又怎么样?我们是情侣,我们相爱,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法律上是什么,对我们又有什么干扰?冕,我都会爱你啊!”
一兄弟结婚只需寄来喜帖一张,不需要签离婚协议书。”甯靖冕语气仍淡。
“兄弟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合法的婚姻仍会惹人非议。”
“我不在乎!”甯靖冕一阵气I:司。
“你在乎,你在乎的。”甯靖晏笑了。“依你的身分、工作、个性,你不在乎才怪!你若真能释怀,就不会每次我来都要我进办公室,再把门锁紧,你怕我们在里头做什么被人发现吧?”
他这么说并非乘机抱怨,甯靖冕的行为他完全接受。承认自己是同志是一回事,出柜又是另一回事,在公司出柜而招来被解雇的危机,可以说是大胆直率,亦能称为卤莽。甯靖冕个性谨慎,要他往偏锋走,他一定做不到。
“我不想再失去你。”甯靖冕抱住恋人,有些颤抖。
“上次明明是你抛弃我。”甯靖晏嘟囔道。
他迟钝的脑筋至今没发现甯靖冕话里有话,亦未察觉当年分手甯靖冕其实是被逼的。但迟钝没什么不好,他的迟钝用在对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安定,甯靖冕最需要的安定。
抱著恋人,甯靖冕没有说话——他已说不出话来,当年的事他无意再提。
“况且……”甯靖晕以双手格开距离,又将大大的笑脸凑到甯靖冕面前。
“思?”甯靖冕猜不到他想说什么。
“冕,你出生那年已经嫁到我们家,跟我一起姓,生是甯家人、死是甯家鬼了,我们干嘛要再结婚一次?”
甯靖晏笑得好高兴,顺势给甯靖冕一个香喷喷的麻油昧亲亲。
亲吻结束,甯靖冕弯下身子把头埋在甯靖晏肩窝里,幸福地笑了。
是啊!他出生那年已经进了甯家门,跟他最爱的人一起姓,连名字都取得相似,何须再结婚一次?
生是甯家人、死是甯家鬼……他喜欢这句话。
微笑里,他吻住恋人的唇,细细品尝。
事情就这么定了。移民可以办,亲子关系无须终止,他们两个现在守著彼此,幸幸福福一切安好,河清海晏地。
至于担忧到打电话通知甯靖晏的娘亲大人,与被甯靖冕激得烦恼不休的甯爸爸嘛——他们总有一天会回去,到时候再向二老禀报,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
现在是午休时间,两个人吃饱了闲闲没事,公司的地毯很乾净,甯靖冕这位高级主管办公室里又附设小小淋浴间,两人亲著亲著温度拼命升高,于是就……
饱暖思淫欲罗!
这里是什么国度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没有甯靖晏和甯靖冕。
只要没有瘟神一号和瘟神二号出没的国家,机票钱再贵都值得。
不消说,世上会这么想的人只有甯与锦和郑雅今。
他们两个打同居开始就没过几天安定的日子,先是被恶劣的哥哥们捉弄,后来两个人又发生问题分开一段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在一块儿,自然是依直觉反应找个可以安安静静过的地方来段小蜜月了。
旅行目的既然是为了某件事情,旅游景点自不如饭店重要,于是两人选了又选,挑中一间知名饭店,决定未来一周全泡在饭店里,补足过去两人没接触到的部分。
世上有句话叫——人衰喝水也会塞牙缝。
在饭店柜台办登记时,甯与锦远远看见一个很熟悉的人朝他们走来,姿态端正稳定,活像天生被训练来当模特儿的。
当然,依此人的外型当模特儿绰绰有余,再加上他不易显老的脸型,若踏人演艺圈,五十岁演小生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