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她加快了脚步,而当她加紧脚步的同时,那沙沙声又出现。
她不敢回头,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跟在她身后,紧追着她……
「救……救命……」她想求救、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没命的跑,脚下的树叶也被踩得沙沙作响,渐渐地,她分不清那沙沙声是来自她脚下,还是……
就在此时,低沉的喘息声夹杂着沙沙声,传进她耳里--
「啊!」她尖叫一声,掩着耳朵,拔腿就跑。
「喂!」突然,在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沉喝,「不要跑。」
那是男人的声音,陌生的男人声音。
她吓坏了,腿有点发软。但求生的本能在此时发挥功用,迫使她继续地往前奔跑。
「站住!」
在那男人沉喝的同时,她听见一声低低的、讨饶的狗嘶。
刚觉得疑惑,脚下一个踩空,她摔进了一处落差约三十公分的凹陷处--
因为跑得太急太快,这一摔让她再也站不起来。
「救命……」她无助的求救声犹如蚊子般微弱。
「呜--」忽地,一记低沉的、愤怒的、警戒的狗吼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迟疑、恐惧且缓慢地转过头去,看见一只大黑狗正龇牙咧嘴地怒视着她。
「不……」恐惧的眼泪几乎要从她眼眶中飙出。
她想,自己一定是不小心闯进了牠的地盘了。
而此时她唯一的想法是……她死定了!
「呜……」大黑狗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大嘴,凶狠地要攻击她。
「啊!」她尖叫。
接着,昏厥过去。
第四章
「鲁迪!」瞪着自家突然疯狂跑开的杜宾犬,达也沉声一喝。
几个月前,他买下了轻井泽这栋占地约五百坪的老别墅。
第一次到自己的别墅度假,他特地带了自己的宠物及护卫犬前来。
鲁迪是只血统纯正的杜宾犬,警觉性极高,又有很强的地盘观念。
他的别墅四周没有高墙,界限并不是非常清楚,所以常有人误闯进他的私人土地。为了安全,白天时,他通常把鲁迪拴着,只有在晚上才让牠出来走走。
原以为这么晚不会有人在外面走动,却没想到……
看着前面不远处趴在地上的无辜女性,他懊恼且焦急。
趋前,他一把拉住了鲁迪的项圈。
「坐下。」他低声命令。
鲁迪耳朵一趴,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似的坐下。
达也上前检视着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陌生女子,「小姐,妳没事吧?」
昏暗的光线下,女子动也不动地。
他以为她可能是吓呆了,于是伸手去轻碰她。「小姐?」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眉心一皱,轻轻将她翻了过来--他发现她根本是吓晕过去了。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记,转头瞪着鲁迪,「都是你干的好事。」
「呜……」鲁迪无辜地低咆一声。
他果决地将这名昏倒的女子抱起,然后往回程走去。
走着走着,在月光下,他觎见了女子的容貌……这张脸,他居然不陌生,因为他曾经见过。是她,那个走错房间找错人,而他也因错认而拥吻她的女孩。
倏地,那种初见她时便忍不住心动的感觉,回来了。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儿?这是巧合吗?她来度假?跟那个名叫夏树的男人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晃?她的男人呢?
在他怀抱中的她像是睡着了似的昏迷着,脸上平静得不见一丝惊吓。
她的美丽牵动着他心底的一根弦,而那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及经验。
鲁迪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不时小心翼翼地觎着刚才还在生气的主人。
达也回头睇了牠一记,蹙眉一笑。
「我不知道该骂你,还是嘉奖你?」他淡淡地说。
鲁迪似懂非懂地歪歪头,模样不似刚才追着香代时那么凶恶可怕。
没多久,他抱着她回到了别墅,而怀中的她也一直没醒,直到……他把她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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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代倏地惊醒,睁着两只大眼睛,惊恐地瞪着吊着水晶灯的天花板。
不对,她明明在林子里迷了路,还被狗及不知名的男人追,为什么现在却……
「妳醒了?」突然,低沉的男性嗓音从一旁传来。
她陡地一震,翻身坐起。
在床的对面有一张古董的大沙发椅,一名男子坐在椅子里,自若又霸气。
在他脚边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她记得就是牠追得她到处跑。
男人站起来,缓缓地走向她。而当他越来越近,她认出了他--
「你……」是他,那个在饭店里等着另一个女人,却错认了她的男子。
他就是狗主人?就是那个在暗夜里把她吓出一身冷汗的陌生人?他怎么会悠哉的坐在这儿?而她……又在何处?
一连串的疑问让她惊恐不安,本能地,她想逃开。
但两脚才一着地,她就疼得跌坐在地上。
「啊……」她拧着眉心,神情痛苦而惊慌的看着他。
「妳伤了脚?」见她痛苦地跌坐在地,达也才发现她伤了脚。
他想应该是被鲁迪追时,跌进那凹处所受的伤。因为她一路上被他抱着,所以他并未发现她的脚伤。
「你……」她颤抖着声线,「不要过来……」
见她那一脸惊恐的模样,他还真有点懊恼受伤。
「妳怕什么?」他脸一沉,「我要真有什么企图,妳还能好好的在这跟我讲话吗?」说罢,他趋前,一把抓起她。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着火了般。
她的心跳好快,不完全是因为不安害怕……这一际,她想起之前在饭店时发生的事情,不觉涨红了脸颊。
他睇着她,眼底有着她不知道的情绪。
「坐好。」他将她扶到床沿坐好,蹲在她面前,动作温柔,态度却强硬地抬起了她的脚。
「不……」
「闭嘴。」他打断了她,不顾她的反对,轻轻地握住她脚掌的前端,慢慢旋转。
她被他霸道的语气吓得不敢出声,而接下来,脚踝的疼痛更教她说不出话来。
见她神情扭曲,眼眶泛泪,他知道她铁定是扭伤了脚踝。
「妳得看医生。」他说,「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
「不用,我……」她猜想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他家,而她觉得这不太妙。
「不看医生,妳接下来的几天可能都别想走动了。」他说。
她眉心微微一拧,「没关系……」
不能走动又怎样?她本来就不是来度假的,根本不在乎能否游山玩水。
「没关系?」他睇着她,语带试探地,「妳来度假,却哪里都不能去,这也没关系?」
「我不是来度假的。」她说。
说真的,她并不想跟仲川达己到轻井泽来,而跟他出游也让她很不自在。
如今受了伤,不只哪儿都不能去,还可以提前回东京,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想想,这也许是因祸得福。
「妳不是来度假的?」他注视着她,疑惑地问。
「嗯。」她点头。
「可是妳三更半夜在外面闲晃,却很像是观光客才会做的事。」他说。
「我只是睡不着,所以才……」
他层梢一挑,「睡不着?」她是只身前来,没有男伴相陪?
「妳一个人?」他问。
她摇头。
他挑挑眉,「跟男人?」
她有点尴尬,有点不自在地低下了头。没有否认,算是默认。
他猜想,她应该是跟那个名叫夏树的男人来的。
「他不该让妳半夜三更在外面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