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又羞愧地看着他。
「没错,我听说了,丢脸的事总是藏不住的。」他冷笑着,「他是专抢别人丈夫的女人生的,而他现在也想抢我的妻子。」
「仲川先生,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是怎样?」他脸一沉,愤怒地打断了她,「妳要跟那种杂种在一起吗?」
听见他叫达也杂种,她简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是个温和且善良的人,总是扮演着被哥哥欺负的角色,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他把达也当敌人、当杂种,他根本打心底看不起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不该那么叫他。」她眉心一蹙。
「是吗?」达己完全失去了控制,「那么我该怎么叫他?」
「他是你哥哥。」
「错!」他突然大吼,「他是杂种,他不配当我大哥,他根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你……」
「我恨他,恨他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恨他永远表现得比我好,恨他……」他忽地攫住她的下巴,「我恨他连妳都要抢走。」
「他没有抢走我。」
「哼,」他冷哼一声,「我看得出来,他对妳很有意思,而妳……妳也看上了他,对吧?」
她震惊且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明天我们就要订婚了,我不会让他抢走妳的。」说完,他低下头,疯狂寻找着她逃避的唇瓣。
「不……不要!」她拚了命的抵抗拒绝,她的手跟身体都被他弄得好痛。
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扳住了达己的肩。
接着,他整个人往后一仰,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
第九章
「你没听到她说不要吗?」达也冷冷地瞪着摔在地上的达己。
达己的眼睛火红,彷佛爬满了红蜘蛛般的可怕。
「所以我说,一旦失控,不管是多斯文温柔的男人,都会变得跟野兽一样。」达也冷漠地迎上了他的眼睛,话却是对着一旁惊魂未定的香代说的。
香代看着他,神情依旧惊慌。
突然,达己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达也。
连打架都比不上达也的达己,一下子就又被他摔在地上。
达己就像疯了似的又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达也。
「够了你。」直至现在都还只是推开他、闪开他的达也,终于动了气,下了最后通牒,「你再来,我就动手了。」
达己在此时哪听得下他的话,大叫一声,彷佛一头蛮牛似的冲向了他。
达也抡起拳头,给了达己一记。
「唔!」达己跌坐在地,鼻子及嘴角都流了血。
见状,香代真是吓呆了。
而此时,闻声而来的仲川彻及仲川露子边惊叫着边跑过来--
「天啊!」仲川露子见亲生儿子被打伤在地,呼天抢地的叫嚷着:「达己,你怎么……我的宝贝儿子……」她扶着达己,紧张地检视着他的脸。
「我的天……达也!」她气愤地质问起达也,「你为什么把他打成这样?你是哪条筋有问题?」
「达也,」仲川彻虽没有责怪之意,但语气却是非常疑虑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父亲及母亲的质问及追究,达也面不改色。「也许你们该问问他为什么被打。」
听见他这么说,仲川露子更是不满。「达也,你在说什么?」
「我说他做了该打的事。」
「就算是,你是做哥哥的,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把他打成这样?」仲川露子气恼地说,「我不是从小就告诉你,要礼让弟弟、保护弟弟的吗?」
听到仲川露子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达也撇唇冷笑。「那也得他把我当哥哥看。」
「达也,你是什么意思?」她恼火地吼。
「母亲,」他加重了语气,「妳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看见他那冷漠而倨傲的表情,仲川露子陡地一震,惊愕又心虚。「你……」
「达也,」见气氛有点诡异,仲川彻警觉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亲,」他睇着仲川彻,「你是一直装胡涂,还是真的不知道?」
仲川彻一怔,「达也,你……」
「跟我走。」突然,达也转身伸出手,看着已经吓呆在一旁的香代。
他这一说,仲川彻及露子着实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他们。
香代惶然地看看他,再看看仲川夫妇俩及达己,然后又把视线移回达也身上。
跟他走?他……他想带她离开这里?
这一刻,她不想待在这里,因为达己刚刚变得好吓人。虽然他等一下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但之后呢?
达也为了她而揍他,而他也为了她而跟达也打架,待会儿她该如何面对他及仲川夫妇俩的追问?
她是想逃,只是……她缺乏勇气。她需要一位拯救她的骑士,她需要这个骑士给她勇气及爱当助力,而她发现……这个骑士就在眼前。
只要把手交给他,他就会骑着白马带她走。
虽然她不知道,他会将她带到哪里去,但此时此刻,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于是……她将手交到了达也手中。
「啊!」见她把手交到达也手里,露子惊恐大叫,「你……你们干嘛?」
达也凝视着香代,唇角一勾,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笑脸。
抓紧她的手,他拉着她转身就走。
「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露子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这是怎……怎么回事?天啊……」
仲川彻回头看着一脸愤恨冷漠的达己,「达己,这究竟是……」
「他把她抢走了。」他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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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代怔怔地坐在车上,脑袋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作了很不得了的决定,却不相信那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他载到一栋陌生的独栋洋房前。
车库的电动门一开,他就将车往里面开。
熄了火,达也先下了车。他绕到乘客座去帮她开了门,「下车吧。」
「这……」她迟疑地看着他,:晅是哪里?」
「我家。」他说。
她一怔,「你家?」他怎么有那么多「家」?
「是我以舅父的名义买的,没人知道。」他淡淡地说,「别问了,快下来吧。」
香代文风不动地坐在车里,低着头若有所思。
她到底是怎么了?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今天她从那里逃掉了,明天呢?难道她就不必再去面对一切吗?
她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呢?现在叔叔跟婶婶应该都知道了吧?她要如何跟他们交代?
明天就要订婚了,她不该跑掉,不该……不该跟即将订婚的未婚夫的哥哥跑掉……
「请送我回去。」她低着头,幽幽地说,「我……我不该这么做。」
听见她这么说,达也浓眉一叫。「妳知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我知道。」
「妳知道?」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她吓了一跳,惊疑地望着他。
「妳要回去哪里?仲川家?还是妳叔叔的家?」他沉声地,「妳以为妳有家吗?」
她一震,一时不解他的意思。
「打从妳父母亲死掉的那一天起,妳就没有家了,妳不知道吗?」他说。
她瞪大了眼睛,震惊地。「你……」
「妳只是一只寄居蟹,而且是只连自己要搬去哪里都作不了主的寄居蟹。」他神情严肃地说,「妳叔叔要妳搬去哪里,妳就得乖乖听命,妳连选择的自由都没有。」
他说中了她的痛处,也刺伤了她最自卑、最脆弱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