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我房间?」耿濬问道。他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因为她想看他而已。
「只是拿一份资料过来,原本不想吵你起床,但你还是醒来了。」于含璇这次觉得很尴尬,完全是因为心虚的关系。
「什么资料?」耿濬拉开薄毯下床走向书桌。他赤裸著上身,只穿著一条牛仔裤睡觉,健壮的体魄令于含璇的心头小鹿乱撞。
她背过身不去看他,懊恼自己像个花痴一样,竟然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想要欣赏的兴趣。「我们店里一个员工的资料,我发现她有嫌疑,所以就请我的朋友调查,结果发现她其实是假冒别人的身分到俱乐部来。我在想,她也有可能是冒充我到大英博物馆偷紫金琉璃戒的嫌疑犯。因为你曾经说过若找到真正的凶手,我就可以完全脱离嫌疑,所以才会过来找,想说把资料放在桌上,到时你醒来後看过一遍就会明白了。不过现在……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所以说,她真倒楣!原本是不想与他见上面的……
耿濬翻阅著资料,一面走近于含璇,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但从她的背影看来像是愈来愈不自在的样子时,他嘴角扬起一抹想捉弄她的笑容。就当作……答谢她之前玩他脸的谢礼吧!
他故意很——贴近她的身後,感觉到她全身倏地僵直,再以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她耳後低喃著:「那她……有没有找过你麻烦呢?」
这……这么近的距离,那么暧昧的话语……于含璇全身上下顿时没有一个地方不起鸡皮疙瘩的。
她尽量若无其事地离他五大步远。「没有。」拜托你别靠过来了!
耿濬虽明白她的心理,却还是一步步地挨近她说道:「我真的担心你的安危,你确定她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耿濬每靠近一步,于含璇便小小地往後退一步。她吞了下口水,温吞地回道:「用不著担心,我打算明天就跟她说清楚,顺便询问威森斯的去处。如果你有空的话,就过来逮捕她吧!否则到时人跑了,可别把一切过错算在我头上。」
这下耿濬可没了捉弄她的兴头。他停下脚步皱眉道:「你明天要跟她摊牌?难道不怕她耍诈?」
「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见耿濬不再逼近她,于含璇总算松了一口气。「或许你不明白,但是像我们这种走在法律边缘上的,多多少少也会看人。我识破她的身分也才这几天的事,若她真的要对我如何,这两个月来她早就动手了,可是她却没有……我认为,和她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吧。」
「你另外的意思……我们前两天落海的事和她不相干?」
「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于含璇曾为此思考了许久。「资料里说明得很清楚,韦嫣这人向来独来独往,杀人灭尸不是她的作风。加上那天全都是义大利人,我认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去听一个东方女子的指示,那会让他们觉得丢脸。八成是威森斯见你迟迟没有将我逮捕,且早已怀疑是他们所为,进而调查他们的行踪,因此感到愤怒不平,乾脆派手下来把我解决掉,哪料到你也参了一脚。」
耿濬明了地点点头,沉吟了下。「你这么说……该不会是要我对她『放水』吧?」看于含璇的样子,好像挺欣赏那个叫韦嫣的。
「喔,那不关我的事。我只证明我的清白而已,至於抓不抓得到她,那就看你的本事喽!」于含璇语带挑衅。韦嫣能够一个人混得开,实力自是不容小觑。
耿濬双手环胸,高高地挑起一道眉。「你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我什么也没说,那是你的事。」
耿濬忽而笑得很诡异,向于含璇倾身说道:「或许你可以先试试看。」
蓦地,于含璇心底一阵发凉,这时的耿濬……看起来很危险……「难道你还想再打一次?」
「啧啧啧!」耿濬伸出食指对她摇了摇,「我说的是另一种能力。」这时候他的笑容显得有些……狡黠。
于含璇又感到头皮发麻,这时的耿濬……活像个大色魔……「呵呵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时候还是装傻以保身。
「看来你是没有经验喽!」耿濬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不知先生说的是哪种经验呢?」于含璇以天真无邪的模样问道。若他敢回答是跟「性」有关的话,她保证……保证立刻甩头就走!
没想到她从事一份受争议的工作,但对於那方面却是相当保守。耿濬心中笑叹,他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说:「还什么经验,一个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大多脱离不了那档事儿才对呀!」
闻言,于含璇嘴角隐约抽搐。「是嘛?我倒觉得不一定,不是所有男人和女人只要在同一个房间就会发生那种事。」因为她就不可能。
「若是照你的讲法,只能说你不会是那种人,但不代表我就不是那种人呀!」既然她都偷了他一个吻了,那他也应该礼尚往来才对嘛!
嗯……是她先坏了规炬,可不能全怪在他身上。更何况,他还挺喜欢的……喜欢?!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唉……她是不是羊入虎口了?于含璇防备地盯著耿濬。怎么也没料到原来他真的是变态大色魔一个!见他现在有些发楞,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于含璇倏地一溜烟地跑向门口,开了门丢下一句:「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看你自己怎么决定吧!」不等耿濬有什么反应,关上门立即消失无影。
耿濬还在思索刚才所发现的情感,根本来不及拦下她。瞧她溜得跟什么似的,他就明白今天把她吓得有多严重。八成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态度又会完全不一样了吧!
只是……他是真的喜欢这样的感觉吗?回想于含璇吻他的时候,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有的却是满心的喜悦。但那个吻真的太短促了,根本还来不及尝到她的甜美就结束了……下次他得要好好地教导她,什么样的吻才叫真正的吻才行!
呵!他居然满脑于想的都是如何「侵犯」她的念头,这该不会表示……他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了吧?
不然还会有什么解释呢?耿濬坐在床尾,往後仰躺成一个大字型,双手背在脑後。怎么想都是——他可能喜欢上于含璇了。
也难怪!难怪他会不自觉地注意著于含璇的一举一动;难怪他会想捉弄于含璇,为的就是要看她困窘娇羞的模样;也难怪他不排斥于含璇突如其来的吻,相反地还满心欢喜:也难怪那天她说要保持距离时,让他好几天心情郁闷难解……原来这些情况代表的就是他——已经喜欢上于含璇了。
把这一切想清楚的耿濬,不由得苦笑三声。没想到布雷尔那张乌鸦嘴说的真的应验了!或许……或许他早就看出他对于含璇的不同,才会一直多嘴吧!
至於于含璇那方面呢?他相信她对他一定也有特别的意思吧?像她这样一个对性还有些保守的女孩,却胆敢亲身试「吻」,所以若说于含璇对他没感觉,他绝对不相信!
只是,迟钝的他一直没有看出来,应该多少也伤到她的心了吧?耿濬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不免有些自责。
而如今,该怎么做才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