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
时文毓微拢起眉直瞅著她,不解她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开怀。
如果思晨的资料无误,她现在等於是个孤儿,而且是个背负庞大债务的孤儿,家破人亡的她不该这么乐观进取。
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是不是少根筋……是的话也好,总好过哭哭啼啼地过日子。
「不用了,你所有的债务都交给我吧!」朱立钦懒得再和她罗唆。
「嗄?」
不只是昝育凰感到惊讶,就连时文毓也意外得很。
「待会儿,你便和我回家。」
话一出口,不单是昝育凰怔愣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时文毓也略微不悦地蹙紧眉头。
难不成,他连她……也想下手?
太扯了!她看起来不过是个发育不全的小女孩,这种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
鬼扯,根本就是贪图她身上的「好处」。
「朱先生,这样不好吧,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突然这样说……」她受宠若惊,伯得想拔腿就跑。
「谁说我们两个非亲非故?」朱立钦开始编派谎言。「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提起,实际上我们应该是夫妻,你知道吗?」
「咦?」她瞪大眼。
有这么一回事吗?她听都没听过。
时文毓更是难以置信地眯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吐出这种鬼话。
看来她身上确实有相当值钱的东西,要不然这家伙不可能连这种鬼话都扯得出来。
真是有趣极了,教他舍不得走了。
「这是真的!但是……毕竟昝叔也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证明的文件,所以你若是认为这是我单方面的说辞,我也不会意外。只是……我是真的有心要帮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朱立钦唱作俱佳地卖力表演著。
「可是我……」多怪啊!不管他跟爸爸到底有什么交情,但突然说要替她还清债务,又要她与他同住,实在教她感到错愕。
当然,他愿意替她还清债务,对她而言实在是天大的恩泽,可是……太怪了!
「你相信我吧!」他的神情已经痛苦得不能再痛苦了,要是她再不答应,他的脸就要抽筋了。「我救不了昝叔、帮不了营叔,你总不能连我现在想帮你都要拒绝吧?你这样……教我怎么对得起仍待在加护病房的父亲?」
「这个……」她犹豫不决。
答应他,她就不用再为了利息和房租伤透脑筋,更不需要为了茫然的未来感到害怕,但……她跟他真的不熟啊!
「当初昝叔帮了我们这么多,如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甚至无视於昝叔的女儿背负庞大的债务,还让她过著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我们岂不是……」他实在没想到劝一个人需要浪费他这么多时间,甚至是让他词穷。
「我说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些事情……」连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就这么说定了!你的债务我帮你还,你就在我家住下吧;还有,我会在你的户头里先放进五百万,看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再跟我客气了。」
「嗄?」替她还债、供她吃住,还要给她五百万……她是不是在作梦啊?
「就这么决定了!」朱立钦坚决地道。
「喂!」她还没答应啊……
时文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第三章
「你的行李就只有这些?」下了车,朱立钦才发现昝育凰的行李少得可怜。
被眼前的建筑物给吓傻了,昝育凰愣了好半晌才回神,她回头笑得腼腆。「东西够用就好了。」其实……她也没有闲钱添购行头。
「没关系!我已经替你在银行里开了个户头,里头有钱,你随时可以提领。」朱立钦把存摺和金融卡递给她,见她不收,他的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硬是将东西塞进她的手里。「我说了,不要跟我客气。」
「哦……」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感觉上,她好像伸手跟他要钱,可是实际上她跟他又不熟……或许她该听龄槿的话,别因为拒绝不了他,便傻傻地跟他走了。
可谁教他开口闭口都是咎叔?
好像爸爸真的对他有天大的恩情,要是不让他报答,他便会痛苦得生不如死,要她怎么忍心?
那些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既然朱先生要报恩,她何不成全他?
反正她还是会努力工作赚钱,到时候再慢慢地把钱还给他,就当作是他先替她还债,日後再还他就奸。
「进来吧。」朱立钦站在门口,见她还傻傻地盯著房子瞧,不由得轻叹。
「哦。」拎著小小的旅行袋,她连忙跟上他,一踏进玄关,她不禁瞪大了眼。 「天啊……」
如果她只想得到金碧辉煌四个字,会不会显得她的中文造诣相当差劲?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初到柳园时,她就已经够惊讶了,但这栋豪宅更是让她找不到话来形容。
反正就是……奢华。
「你的房间在这里。」
他领著她踏上旋转楼梯,上了二楼往右边的长廊走,打开右手边第一个房间的门。
「哇……」她惊呼一声。
她觉得自己有点像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这个房间的摆设,好像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得到;粉色系的墙、粉色系的家具,偌大的套房里居然还有小吧台……好阔气啊!真的是要让她借住的房间吗?会不会太高级了?
「还喜欢吗?要是不喜欢的话,隔壁……」
「不用了!我很喜欢,我真的很喜欢。」她点头如捣蒜。
她要是摇头的话,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朱立钦直瞅著她,见她喜孜孜地瞧著室内摆设,不禁嫌恶地挑起眉。
他不动声色地问:「对了!育凰,昝叔过世时,除了那些债务,他还留了什么给你?」
早晚都会问的问题,现在问时机刚好。
他怀疑已久,更是忧心已久,只因她的穷酸似乎不是装出来的,她似乎真的背债背得极为辛苦,这岂不是意味著,她不知道咎叔手上握有六合股票?
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咎叔是猝死,可他就不信咎叔没有立下遗嘱。
「没有。」她回头看著他,一脸正经。
「没有?」他蹙紧眉头。
「朱大哥!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难道爸爸该留什么东西给她吗?
别再增加她的债务已是大幸,她岂会奢望爸爸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给她。
「呃,不……」彷若发觉自己问得太急,他连忙打哈哈。「我只是想,昝叔说不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怎么可能没有?难道……因为公司经营不善,所以昝叔便拿六合的股票去抵押?但这怎么可能?倘若咎叔真的拿六合的股票去抵押,在他死後,会计师应该会将他所有的资产、负债算清楚,那么他手上的股票便会浮上台面,怎么可能都过了这么久,却没听说有这么一件事?
还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但股票明明是父亲给咎叔的,怎么可能会不见?
难道是会计师中饱私囊?但他不可能有这个胆子,他相信会计师不可能会骗他,然而……股票有可能不翼而飞吗?
有人在撒谎?不对!她没有必要骗他,倘若她手上握有股票的话,她不可能会笨得不知道股票的价值,她应该会卖掉手上的股票还债;然而她非但没有这么做,甚至还不知道有股票这件事……
六合生化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到底跑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