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脑袋里就不能装点象样的东西吗」?
卫琉昉抓住卫梁宣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我脑子里——满满都是你,怎么办?」
卫梁宣又脸红心跳地无法自己。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冷漠了,可没想到卫琉昉随便一句话总能拐到他的反应,让他就像个孩子似的。
卫琉昉低声一叹,这代表他完全妥协了。
「至少让我再吻你一次,我就回房,如何?」临走前,他仍想与他谈一次交易。
「好啦。」晓得卫琉昉是尊重自己,卫梁宣心想总不能连一个吻都拒绝他,更何况他其实也希望能与卫琉昉多接近些。
他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不知该如何对待女朋友,而他的情人是个男人,他更不懂得如何对待,只是他会想了解卫琉昉,也会渴求他的身体,可惜他们的爱情不能见容于社会,因此只好选择压抑。
如今卫琉昉只要一个吻而已,他也不想拒绝。
就一个吻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正当卫梁宣仍在思考时,卫琉昉已经开始深吻他的唇。
两人的吻愈来愈火热,连身体也是,一个吻,已经造成彼此欲罢不能的局面。
卫琉昉的手缓缓拉下卫梁宣的裤头,探了进去摸索,卫梁宣呻吟出声,脑子的理智也全被欲望压制住。
唇愈吻愈热、身体也彷佛被火焰点燃,开始燃烧。
不一会儿,卫梁宣双眼氤氲,神情迷惘地任由卫琉昉摆布。
唇似火,每到一处都引发炽热的火苗。
下巴、颈子、胸膛、腹部,最后来到私密的部位,卫梁宣可以说整个身体都起火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呻吟出声后,连忙咬牙忍住。
即使他的理智一再警告自己不得让卫琉昉随意乱来,但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自制——因为他的身体也渴望着卫琉昉。
望着卫梁宣全身都留有自己的痕迹,一脸意乱情迷的模样,卫琉昉有种浓浓的满足感,以往他就偏爱以情欲驾驭女人,但如今他却是纯粹要卫梁宣感受他的付出。
他一手拨着卫梁宣的头发,调侃地问:「喜欢我的吻吗?」
「废话。」幸好卫琉昉有遵守承诺及时停住,要不然后果大概又惨了。
「我就是喜欢你的老实。」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太容易到手的,会弃如敝屣:不容易到手的,偏偏执意要得到,可一旦获得,又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如前者,到手后又不重视:而他是另一种,一旦得到自己好不容易渴望到的东西,会竭尽所能保护、留住,绝不让任何人有觊觎的机会。
在得到之后,明明东西已经在他眼前看得见的地方、在他伸手可及之处,他又会担忧不已,担心哪天会失去、会留不住。
卫梁宣已经在他身边,也属于他了,伹仍有一股不安心的感觉在他心头徘徊着,那种感觉就好似他会失去卫梁宣一样。
他不是已牢牢抓住卫梁宣了,为何还会有这种担忧?
「梁宣,你会离开我吗?」
卫梁宣穿好自己的裤子,没好气地回道:「别问那种我没办法预料的问题。」
未来太遥远,谁能承诺永远呢?
卫琉昉拉住他的手。
「答应我,永远、永远都别离开我!」
「你能说明天我不会死吗?」他对未来看得很开,假使两人不能相守,只要知道卫琉昉是快乐的,他也会给予祝福。
卫琉昉听得出卫梁宣话中的意思。
卫梁宣上次曾说过「我还没爱上你,只是有点喜欢」的这段话,他一直记在心底。
要到何时,他才能得到卫梁宣的全部?
「梁宣,我在你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吗?」
以前,他很潇洒,总能做到谁也不在乎的地步,可现在已经不行了,他再也无法冷漠地转身,因为他在意卫梁宣,只要看着他,就会觉得幸福。
「你明知道不是的。琉昉,你今天是怎么了?」他总觉得卫琉昉似乎有点怪。
卫琉昉没有回答,双眸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卫梁宣。
他要卫梁宣的眼眸里,永远只能容纳他一个人,谁也别想进驻他的心。
卫梁宣不知道卫琉昉究竟怎么了,因此也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只能回迎他幽幽的视线。
最后又是卫琉昉先投降。
「梁宣,我很在乎你。我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但现在至少先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原来是卫琉昉的寂寞感又在作祟了。
卫梁宣拉下卫琉昉的手,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是了,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如何,但至少现在,他能给予最真的承诺。
相拥几分钟后,卫梁宣觉得躺得有点累,当他转过头试图换个姿势时,赫然发现他那原本拼约三分之二的拼图,如今全数散乱一地。
几乎是立即地,他推开了卫琉昉,暴吼:「我的拼图!」
一千五百片的拼图,虽然他拼得并不辛苦,但也是很努力在拼,结果今天却……
瞥见这种状况,卫琉昉也很干脆地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临走前,淡淡一笑。「这是你的报应,谁教你不肯让我碰你!」说完,他很快把门关上。
而回应卫琉昉的是好几十块拼图扔上了门,又掉落在地上的小小声音。
气死了!这下子他又得重拼!
***
卫琉昉开着新买的车子,载着卫梁宣上山露营。
婉蜒的山路由宽一路变窄到只剩下小汽车可以通过后,卫琉昉才把车停好,回头对着卫梁宣说:「从这边开始要爬山了,你可以吧?」
「废话。」
「跟不上的话,可别以为我会背你上去。」卫琉昉玩笑性地恐吓。
「少说废话!」卫梁宣白他一眼。哼,他每天被篮球社操练也不是练假的。
确定身后脚步不会有拖慢的可能性之后,卫琉昉笔直地往上爬,卫梁宣亦步亦趋紧跟着他。
卫梁宣没想到平日游手好闲的卫琉昉竟然有这种体力,真是看不出来呀!
前方的卫琉昉像是清楚卫梁宣心里头正在想些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地径自开口说道:「这座山是我父亲他朋友的,那个伯伯他很爱爬山,以前曾带我来过一次。那时候我父亲根本不管我,只有那个伯伯有空的时候会来看我,带我爬这座山头,后来我也迷上这座山,等到伯伯年纪大了,他就要我自己来爬。」
「以前每次放假都不见你的人影,你就是来这里吗?」
「嗯。」卫琉昉继续往上爬,脚步一点儿也没慢下来,「我的个性不如你急躁,就是爬山磨练出来的,因为爬山最忌讳求快,否则就算是识途老马,也可能会有失策的时候。不能着急,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每站稳一个脚步,再往上攀。」他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其实,我并不喜欢爬山,只是偏爱这座山带给我的感觉,明明很孤独,可往下看的时候,却有一种壮阔的感觉。你是我第一个带来这里的人,因为我想让你看看我喜欢的地方」。
稍后,两人停止交谈,继续专心登山,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登上山腰,山腰上还有一间木造房子。
「在这里休息吗?」
「嗯,这是那个伯伯亲自盖的小木屋,现在都是我在使用。先把东西拿进去放吧,我们明天早上再去爬山顶。」
卫梁宣的视线已经开始往四处打量。「这里其实不算高。」
「是不高,可是能看见的风景却很多。有人喜欢海,有人喜欢山,我则是喜欢站在高处而已,就算只是一片海,若没有从高处俯视,也看不见它的辽阔,不是吗?所以唯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掌握全部。」卫琉昉说起这番话,颇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