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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你真是把我瞧得太扁了。”他已怒不可抑。

  “你的身子确实是不怎么厚实。”她哂笑着,偏要蓄意耻笑他,“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不承认?”

  “你!”他怒瞪着她,见身旁闪过一道银光,举手一挡、一拳挥出,偷袭他的人立即飞到另一头去。“我说你为何不同我求救?难道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吗?你说啊!”

  真是气死他,也不想想他是多么担心她。他打小至今曾经为谁如此担心受怕过吗?就只有为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蠢丫头。



  “哼,你忙着上歌馆舞坊,就连斗鸡被人给毒死都不知道,像你这种人我怎么信得过。”她彷若也壮大了胆子,跟他在街尾咆哮叫骂着。

  “鸡死不死与我何干,我在意的是你!”

  见又有两人突然袭来,他不慌不忙地以夹带着待发泄的怒气左边一个勾拳、右边一个挥掌,让那两人各自飞到另一头去,应付得轻而易举。

  “你何须在意我?你只要天天上歌馆舞坊销魂不就得了。”她也没好气地吼着,气得直跺脚。

  她一想到就气,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眼见她被人架走非但不出手营救,还说什么等她求救;她哪里会知道他在哪儿!她扯开喉咙随便吼吼他就会奔来英雄救美吗?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她何德何能可差使他?

  “你这个不讲道理的蛮丫头!”



  他怒发冲冠地暴喝着,一改往常的慵懒不羁神态,抡起拳头狠中带劲、毫不留情地击向每一个企图偷袭他们的恶人。

  “你才是个下流又自命清高的文弱将军!”她不甘示弱地骂道。

  他自个儿也承认了,是不?他可是方踏出歌馆哩,言下之意,先前他果然一直都待在歌馆里;男人待在那里能做什么呢?大伙儿心知肚明就算,甭须说个分明。

  “我下流?”他不由得勾起冷笑。

  “你、你自个儿说,你待我的行径难道不下流吗?”想起那一日他举止逾矩,她的粉颊便不争气地迅速泛红。

  “你是我的妻子啊!”他想要同她燕好,这也算是下流啦?

  “我可还没过了你的门。”

  “那好,咱们现下就走,一道到你爹娘的跟前说去。”他拉着她往前走,眼里早已没了那一群鼠辈。

  “笑话,咱们之间的第五回合还没分出胜负咧,你凭什么要我嫁给你。”她硬是不肯,用两脚抵在石板路上,不让他如愿。

  他倏地止步回眸眯着她好半晌,“在你眼里,非得要分出胜负,你才肯依我吗?”

  “这是咱们当初说好的。”他瞪着她做什么?

  怎么,瞧她人单势薄,连他也想要欺负她吗?

  “非得要用赌分出个胜负吗?”他隐下目光寒惊的魅眸,紧握住拳头,隐忍着找不到方式发泄的怒气。

  “这是……”她的话未完,立即被他愤怒地打断。

  “你自个儿瞧,倘若不是你自个儿树大招风、倘若不是你这赌性不改,今儿个为何又会惹祸上身?”他真是被她给气死。

  “我……那是他们自个儿心术不正,老想要以赌致富,这怪得了我吗?今儿个就算我不开设赌坊、就算我不画圈放注,这生意一样大有人做,但若由我经营,至少我不会像其他庄家一样逼得人走投无路。”她总觉得赌博可以怡情养性,然他们若不作此想她也别无他法。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改掉嗜赌的习性就对,哪怕有一日还是会如同今日这般被人架着走,你也一样要经营这一门生意就对了?”他松开紧擒住她的手,冷哼一声,将邪魅而痛心的笑挂在嘴边。

  赢莹怔愣地眯着他,不懂他突然勾起笑到底是怎么着。

  “罢了。”他缓缓转过身,轻唤一声:“潮兮,咱们走吧!”

  她睇着他的身影,想唤住他,却又不知道自个儿唤住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愈走愈远;待见不到他时,她跟着往前跑了两步,才发觉泪水不知何时已滴落在方才被他紧握住的柔荑上。

  第十章

  “喂,你要上哪儿去,斗鸡圈在这儿,你走过头了。”

  天甫一亮,赢莹便守在斗鸡圈前等着齐皇渊依约前来,孰知他竟走过头,正要拐进胡同里。

  她忙出声阻止他。

  齐皇渊微隐起眼瞅着她,随即移开视线,“我不比了。”

  “不比了?”她不由得拔尖声调问道:“为什么?”

  昨儿个他回赢府后,她原本先是想同他道谢他救了她的,可谁知道他进门之后便说累了,有话明儿个再说;她以为他既然会回赢府,就代表他并不在意她之前的无礼之言,可现下一瞧,他似乎有点古怪。

  “咋儿个你不是说过,我的斗鸡已经死了,”他淡漠地道,目光打一开始便不放在她身上。

  “那又如何?没了那一只还有其他的啊!”

  她承认,昨儿个她的确说得太过火。

  知道自个儿错了,可她也不明白为何心底的那一把无明火会烧得如此炽烫,害她说起话来如此口无遮拦。

  然,他救了她是事实,尽管他看起来十分柔弱,但昨儿个他确实一一将那干子人都给击倒,而且她连他是什么时候击倒那些人的都没瞧清楚。

  “何必呢?既然你无心要嫁给我,又何必再比下去?我现下不比了,你等于是捡到第三胜;既然胜了比赛,你自然不需要嫁给我,是不?”他勾唇笑着,泛起比往常还要讽刺人的笑意,“这不是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

  她该要感到开心的,是不?

  君子有成人之美,倘若她真是不愿和他一道走,只懂得依约行事,他便没有强求她的道理,况且,他也不想再同她搅和下去,他倦了。

  再说,他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赢,准备到最后蓄意输掉比赛,好让这儿的街坊邻居知晓他根本就不愿意迎娶她这个赌女,然而谁知道他会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改变心思。

  可改变心思又有何用,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开口闭口都是赌,非得要以赌见真章,就算他真赢了比赛又如何。

  他赢得的不是她的真心,而是她愿赌服输罢了。

  这样的话,他宁可不要。

  她大小姐有她的傲气,他也有他的骨气。

  “可是,我这样胜之不武,我不要!”他说的都对,可不知道为何听在她耳里,她只觉得胸口窒闷,一口气快要喘不过来。

  “那不关我的事。”他以扇子隔在两人之间。

  她微恼地吼着,却见到他腰上系着绶环,于是再追上去,“喂!那个绶环是我的,你还给我!”

  原来是他捡去,难怪她昨儿个沿路往回找都找不着。

  齐皇渊微挑起眉道:“这是我在路边捡的,谁说是你的。”哼,她不都丢在路边了吗?既然不要了,她何须再讨回。

  “那是我昨儿个故意搁在路边等人发现的信物,你还给我,那是我从你身上赢来的,那是我的!”她伸手要取回,却被他以扇子打开手,“你!”

  “男女授受不亲,赢姑娘请自爱。”他粗嗄道。

  这该死的丫头,何时变得这般放肆?居然伸手往他的腰间袭来,是打算要挑诱他不成?

  “我……”她发愣地眯着发红的柔荑。

  他以往不会动手的,怎么现下她靠近他,他便一脸嫌恶?他自个儿可以对她上下其手、胡作非为,却不允许她伸手……她都还没碰着他呢,他为何……

  “告辞。”他淡然地道,不去瞧她教他揪心的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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