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五百万不是请你来发呆的!」
闻言,解萣珸依然平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她朝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我会为自己的表现不佳负责的。」
为何她就是能这么不在乎,不将他放进眼底?
「你……滚!」伟震泠忍不住怒气,严厉命令。
解萣珸抬头瞟了他一眼,才道:「我知道了。」
她口气冷漠得让人心惊,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这是什么意思?」
解萣珸迅速收拾桌面文件,清楚地分叠,交到伟震泠面前。
「滚!」她昂高下颚、紧咬唇瓣,模仿他方才的语气。
其实,她真该跟伟震泠道谢,他的命令来得正好,让苦于合约已签订不能随意更改的她得到转机,总算能离开了。
「你……」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后会有期。」即将可以离开让她心烦意乱的伟震泠,她的心情有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见她绽出微笑,伟震泠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酸苦滋味,顿时忘了自己刚刚才大言不惭地表示不会再为她迷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走!」伟震泠心急地大喊,快步跑向她,拉住她手臂阻止。
解萣珸露出不耐与淡漠的表情。
「不然,我向你陪罪,好不好?」他说完,便急忙忙地道起歉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解萣珸强压下不舍,提醒自己不可再次陷入他的魔咒里。
「再见。」她仍不妥协。
不理会解萣珸的推拒,伟震泠一把拥住她,低头凝视着她的水眸,「拜托,别走……」
解萣珸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见到他的愁容时,心头居然隐隐作疼。
瞧见她咬着的唇瓣渗出血丝,伟震泠旋即吻住她。
刹那间,她尘封已久的心撼动了。
他霸气地汲取着她的甜美,时浅时深的吻着她,似在惩罚她一般,迫使她摒弃身上伪装。
解萣珸残存的理智仍不断的告诫自己,一旦沦陷将永无翻身机会,不能再背叛自己的坚持,臣服在他卷起的情感漩涡中。
她愕然倒抽一口气,一心想逃,却逃不过他柔情的束缚,一抬眼,发现他眸底毫不掩饰地露出对她的欲望。
伟震泠逐步地解除她的戒心,拥着她的力道虽加重了,但他的吻则变得缓慢且柔情。
他的舌小心地在她唇线上勾勒,啃吻她红艳的唇瓣,不停地逗引着她,更诱引出她的反应。
解萣珸的双腿瘫软无力,美丽的瞳眸染上迷雾,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缓缓回应他。
「我爱你。」伟震泠唇附在她耳畔,呼出热气低声的说。
霎时,犹如一枚炸弹投进解萣珸脑海,不仅惊醒了,更轰得她遍体鳞伤。
如果一声不响的离开叫作爱的话?
如果连半点消息都不给叫作爱的话?
如果突如其来打乱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叫作爱的话?
眼前的伟震泠不仅侮辱了「我爱你」这三字,更侮辱了她。
她受辱的推开他,手一抬便挥去一巴掌。
伟震泠眼明手快的抓住。
「痛……」她疼痛地喊道。
「对不起。」伟震泠连忙松开手,忘了自己的粗暴会弄疼她。
解萣珸退了几步,揉揉发疼的手腕怒瞪着他。
「对……」
伟震泠的道歉还来不及说完,她倏地向前,往他的脸颊挥过一掌。
啪!
灼热的疼痛令伟震泠眉头微微一拢,心底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一掌是因为你的不告而别。」解萣珸忿然地道,泪水又淌落了。
「解……」
发觉自己不小心爆出自己的在乎,解萣珸的泪水再也无法遏止的狂流,忍着伤痛,她快速跑离,不再理会后头呼叫的伟震泠。
伟震泠揪着一颗心看着解萣珸的背影,心底怅然若失,又是一阵晕眩冲向脑际,他摇摇欲坠,只能利用残余的力量求救。
第6章(1)
「啊!」
解萣珸才一转身,便被匆忙跑来的江炳庆撞个正着。
「对……对不起,解子!」他急急地道歉,一发现是解萣珸即又开口要求,「帮忙弄条湿毛巾给我,拜托你了。」
「湿毛巾?」她不解地蹙起眉头。
「震泠头痛的毛病又犯了。」他边跑边解释着。
「啊……」解萣珸心头蓦然一惊,身躯突然变得僵直,呆立在一旁。
「快点!」
「喔……好。」应了声,她立即跑去拧一条湿毛巾,才又踩着沉重的脚步往伟震泠办公室走去。
「震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江炳庆轻拍着伟震泠的脸唤道。
「帮我留住她……」他气若游丝地道。
「留谁?」
「解……」他张开眼后吐出一个字,随即不支昏倒在沙发上。
刚走进门,解萣珸便见到伟震泠陷入昏迷,心漏跳一拍,慌得连手中的毛巾也松掉了。
「震泠!」她呐喊着,深幽的眼中波光滢滢,发出含糊不清的惊呼:「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再离开我……」
她跑到他身边跪下,紧紧抓着他的手,泪水不停滚落,并将脸埋进他手臂中痛哭出声。
天啊!如果他有个什么……我该怎么办?
她不该意气用事气他的,她该告诉他她心底的想念,更该告诉他她依然还爱着他……
解萣珸不断地摇着头,此时说后悔已经来不及。
江炳庆愕然地看着解萣珸激动的模样,险些让他误会好友从此不醒,不过,看她因好友而慌乱痛哭的模样,他不自觉地心也揪疼了。
「解子,先别紧张,听我说。」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要她冷静下来,见她终于停止哭泣,他露出一记要她安心的笑容,「震泠只是昏过去而已,一下就醒了。」
「他……他为什么会……」解萣珸一双盈满水气的大眼怔怔地望着他,眼底藏不住哀伤。
「打我认识他以来,他头痛的毛病就一直存在,应该是发生车祸造成的。」江炳庆一面说着,一面为伟震泠脱掉西装外套、解开领带,再松开两颗钮扣。
打点好伟震泠后,他这才回头看解萣珸。
情绪稍微缓和的解萣珸拭去了泪水,神色仍十分复杂,口中不停喃喃地念着:「车祸、车祸……」
「不过说也奇怪,我好多年没看过他头疼成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震泠最近头痛得这么频繁。」
「你是说他发生过车祸?」勉强压抑住纷乱的心绪,解萣珸必须更加确定,一见江炳庆点头回应,她急忙追问:「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确切的时间我是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十年前!」
解萣珸惊愕的瞪大眼。
「十年前……」她重复着他的话,难道……
天啊!她的心猛然一惊,莫非他的离开是因为发生车祸,并非故意的?
明了这一点后,解萣珸心痛的看着伟震泠,羞愧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热烫的泪珠不停落下。
她难掩震惊,抖颤的问:「在……车祸是在哪里发生的?」
「是在台湾发生的,听说那场车祸很严重,要不是他家人和医生没有放弃,再加上震泠的求生意志强,他现在就不可能站在我们面前了,不过……」江炳庆的声音变得深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命是救活了,但所有的事他都遗忘了,他曾试着去回想,却会引发头痛。」
「遗忘。」闻言,解萣珸忍不住心中一酸,泪水止不住地狂流,哽咽地低声唤着:「震泠,对不起……」
「解子。」彷若听见解萣珸的呼唤,伟震泠虚弱地应了一声,好似要她安心,便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