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下课?"他满脸堆笑。
"嗯,"她点头。"今天带小朋友们去海边玩。""当你的学生真幸福……"他凝视着她,眼底溢满隐隐的爱慕之意。
"我有时也很凶的。"映彤一笑。
"对了,我正要去吃饭,一起去吧?"他主动邀约她一同进餐。
"不好意思,我已经和神父约好了。"她露出一记为难的表情。
"是吗?"他一睑失望。
"下次吧!"见他一脸怅然,映彤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也好……"他抿唇一笑,若有所思地村了她一眼。"那位传教士好像……"提及培德罗,映彤忍不住聚精会神地连忙问道:"他怎么样?""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他用一种试探的眼神瞥着她。
"不会吧?"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她还是帮培德罗澄清着,"他那个人个性比较闷,所以常会给人那种错觉,他其实对你没偏见的。""也许吧!不过他长得还真是帅,连镇上的大美女都难逃他的魅力……"他沉吟着。
"咦?"如果他指的是秀美,那么他怎么会知道?昨天他并不在场呀!
"就是秀美小姐呀!'简文康将他今天在教会附近撞见的事,加油添醋地讲了一遍。"今天我看秀美小姐在教会外面跟他有说有笑,聊得挺愉快的,她好像还留了电话给他。"映彤很想表现得更镇定、更无所谓、更不在意一但是她的眉梢在颤抖、唇片在翕动,她就是无法装作毫不在乎。
"既然你有约,我先走了。"觑见她脸上懊恼的神情,简文康忍不住暗自窃笑着。
"嗯……"她木然地应了声。
待简文康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咕呶着:"大情圣!"要不是她早就跟神父约好,她今天还真不想见到培德罗那家伙;不过话说回来,秀美的动作可真不是普通的快,昨天才见面,她今天就上山来了?
看来,培德罗的魅力可真称得上是"凡人无法挡"!
餐桌上,映彤始终埋头吃着她那早已"食之无味"的晚餐,就是不愿抬头正视坐在对面的培德罗。
'柳老师,菜色不合胃口?"辛尼神父语气平缓地询问映彤。
"不,神父的手艺很好,我只是……"她一脸歉意。
真是糟糕!神父盛意拳拳的邀请她共进晚餐,而且还亲自下厨准备,而她居然表现出一副食难下咽的模样。
"可能是我今天带学生们去海边玩时吃了烤鱼,所以……"她低下头向神父赔了个不是,"非常抱歉。"'没关系,没关系,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辛尼神父保持他一贯的温暖笑意。
面对着神父的宽容及体谅,她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这全都是培德罗素的祸,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有如此失常及失札的行为。
"神父,"培德罗不知道自已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她,还这自开着神父的玩笑,"早告诉过你要让我来的,看,现在没人捧场了吧?""说得是,我看下次得让你大展手艺……番……"辛尼神父呵呵一笑。
映彤没好气地瞪了培德罗一记,冷冷地讽道:"你煮的东西能吃吗?""你该试试……"他自信地一笑。
"没错,培德罗的手艺的确不错,有机会你应该试试。"辛厄神父附和着他。
'哼……只可惜我无福消受。"她皮笑肉不笑地瞅了他一眼。
话罢,她更努力地想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因为只要一吃完,她就可以离开,也就可以不用再对着培德罗。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外加冷脸,培德罗有种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茫然感。
他讷讷地看着她,心里有一股想当面跟她问清楚的冲动,但碍于神父也在场,他只得忍下那冲动及满腹的疑惑。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气氛诡异的晚餐,映彤急急忙忙地就欲告辞离去。
"柳老师,让培德罗送你回去吧!"辛尼神父总是笑容可掬,让人不忍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我着不用麻烦了……"迎上神父温和的眸子,她支吾着。
"不麻烦。"辛尼神父一笑,"我想培德罗很乐意的……"他若有意指地赚了培德罗一记。
培德罗点点头,"我送你回宿舍吧!"趁着送她的机会,他得好好问清楚她今天究竟在生哪门子的气。
见神父非常坚持,她也不好再拒绝,"好吧!"她讷讷地答道。
"神父,那我先送她回去!"培德罗向辛尼神父使了个感激的眼色。
"嗯。"神父笑眯了眼,"柳老师。晚安。""神父,晚安。"她气若游丝,有点欲振乏力道别 。
第七章
尾随着脚步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的映彤,培德罗终于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映彤!"他在她身后叫喊着.旋即将她的胳臂一攫。
她猛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干什么?""你火气真大……"他一怔,接着忍不住撇唇而笑。
见他还笑得出来,她更是火冒三丈."你还笑?你、你真可恶!"她憋了一个晚上的气,受了一晚上的心理煎熬,而他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笑?
"你在发什么脾气?"他不解。
她气呼呼地想甩开他的手,而他却将她揪得更紧。
"我发什么脾气?"她秀眉槽竖地嗔视着他,"你自己知道!"我不知道。"他脱口就说。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她眼底跳动着懊恼的火焰。
他百思不解地皱皱眉头,"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一向直来直往,实在受不了她跟他玩文字游戏,打迂回仗。"你何不干脆告诉我?"映彤噘起小嘴,鼓起双颊,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瞪着他。
"你想想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他当下认真地思索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辞地一一数着,"今天我像平时那样早起来,刷牙洗脸、整理菜园,然后等着太阳下山"她冲口就问:"等太阳下山做什么?"他不急不徐地说出;"太阳下山,你就会到教堂来赴晚餐之约呀!"他脸上漾着幸福而愉悦的微笑。
"你!"他的笑容让她想气想骂都狠不下心。"只有这样?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没有。"他不假思索地应道。
通常男人能这么直接又迅速的回答女人的问题.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说谎的技巧已经登峰造极,另一种就是他说的是真话,而且是"绝对"'的真话。
不知道他是哪一种?前者抑或是后者?
简文康不可能随便说流,况且他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和培德罗无冤无仇,绝不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谎话。
再说,他实在不需要说这种谎话来离间她和培德罗之间隐隐约约、暖暧昧昧的感情"你是真忘记了,还是在跟我装傻充愣?"她不客气地问。
他沉吟了一下,"我的记住其实还不错"那你就应该记得!"未等他说完,她就焦躁得打断了他。
他笑叹一记,"你先听我说完……"他露出了他那温柔怜爱的微笑,"我要是忘记了,那铁定是很微不足道,甚至可有可无的事。""你说秀美小姐和你有说有笑是'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事?"她蹙起眉头。
"你是说那件事啊?"他一顿,这才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说那是微不足道的事吧?"她燃烧着妒火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我确实是觉得微不足道啊!"他若无其事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