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这里,甚至有一点不想回去。
辛尼神父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不过我想你不会空手而返的。"
"咦?"辛尼神父的话总是充满了哲理及玄机,让培德罗不得不赞佩他真是一位深不可测的老人家。
辛尼神父转头遥望着远远的山头,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他要去的地方,简单的说,就是"归属",我想你应该也有这个地方吧?"话落,他又将视线移回到塔德罗身上。
"神父,不瞒您说……有时,我不知道我来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不是我的归属……"他感叹地说。
"你很迷惑?"他慈爱地问。
"偶尔……"培德罗轻轻点头。
辛尼神父呵呵一笑,"你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可去寻觅你所追求的,别心急……"说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说:"学校里来了一位新老师,你知道吗?"
他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辛尼神父神秘兮兮地睨着他笑,"是位年轻英俊的男老师呢!"
"呃?"这会儿,他终于表现出一脸的在意及关切。
培德罗,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追求唷!"辛尼神父一脸了若指掌的神情。
"我明白。"他了然的点头说。
"对了,"辛尼神父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我是不反对你留长发,不过你可不可以绑起来?"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问着。
培德罗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及肩的黑发,
神父抿唇而笑.深沉地睨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地转身离开。
这天晚上、培德罗来到教师宿舍,名为"探访友人",实则"视察敌情"。
"映彤,映彤!"他轻敲她的玻璃窗,低声地叫唤着。
不一会儿,窗户拉开了,窗内是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映彤。
"你很喜欢在窗外跟我讲话吗?在这同时,她已注意到地梳理得相当平顺且扎在颈后的新发型。
因为头发整个往后梳,他深邃的眼眸及饱满的额头更是突出。
他一愣,"习惯了。"他顺口回答着。
"这是个坏习惯。"她像是在教训他,但唇边却又带着笑。"我希望你下次敲我的门,而不是我的窗。"
"我会改进的。"他唇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睨见他那足以迷惑住所有女人的微笑,她的心不觉撼动了一下。
"有什么事吗?"
他顿了顿:"听说学校来了一位新老师?"
"嗯,教体育的。她说。
"是男的?"他试探地询问着。
"你来套我话?"只一下,她便猜到了他今晚来这儿的目的。
"可以这么说……"他倒是坦白。
观见他眼底的紧张及吃味,映彤的心底不禁兴起一种甜蜜的感觉。
"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话,你自己观察吧!"
"我又不是学校的老师,怎么观察他?'她那波澜不兴的神情吊足了他好奇的胃口。
"他是教友,星期日会去做礼拜,到时你就可以自己观察他了。"她高深地一笑。
"不,你不懂……"他微微纠起浓眉,一脸苦恼,"我想知道的是,他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很紧张?"她促狭地笑着。
"当然,"他认真了起来,"他可能是我的情敌。"
她噗吭一笑,"如果我说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呢?"抓到他的弱点,她忍不住就想捉弄他。
"不要捉弄我-一"培德罗懊恼又无可奈何地一叹。
"你没有信心打败你的情敌?"她将脸凑上去,一脸淘气地看着他。
凝视着她明媚动人的笑容及那闪闪发光的眸子,他的心湖不觉又澎湃着。突的,他把手放在她搁在窗檩处的手背上--
映彤一震,怔怔地、害羞地回望着他。
爱情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互相凝视的眼神之中?颤抖的指尖上?还是在彼此身体里传导着的热及悸动?
许久,他们沉默地凝视着对方,什么都不说,就像是时间已经在他们之间静止了一样……
他对她的渴望就像是深埋在土里的种子,在漫长的岁月中向往着地面一样;而她对他的期盼,也仿佛深山清泉终于穿透岩石奔流而出一般。
他们都渴求着彼此,而他们也都知道。
映彤一直试图缓下两人之间发展的脚步,但越是压抑,她内心的情感就越是奔放;那种感觉就像是胸口中关着一只野兽,而那只野兽不时想要破膛而出似的……
在一种不知名的吸引当中,他们两人越靠越近--
当两人彼此需索的唇片贴近,一股排山倒海的情潮猛地向他们席卷而来;映彤忘我地沉醉在他的深吻之中,脑袋里再也没有矜持、没有应不应该、没有可不可以……\L
此际,她只想完全地陶醉在他的浓情烈爱里,享受一个女人该拥有的那种被爱、被呵护、被需要的感觉。
在一阵亲吻后,培德罗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罗密欧和莱丽叶好像也是隔者窗台亲吻的?"他低声说道。
"我不喜欢被比喻成罗密欧和莱丽叶……"她幽幽地说,"他们最后都死了……"
他一愣,旋即爱怜地抚摸着她脸庞,
"不过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话落,他又重新覆上了她湿润的唇。
她闭上双眼,全然地沉陷在他所给子的爱欲情潮里;也许这儿不是教堂,也或许她终于面对自己真实的渴望,这一次,她非但没有抗拒,甚至还十分配合他。
"罗密欧要爬窗户了……"他在她发烫的耳边低喃着。
这一瞬间,他率直的眼神迅速地进入她的心,并正确无误地按下了某个开关;点点头,她着魔似的默许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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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德罗人高马大,要从那扇不大的窗户外爬进来,显得有点滑稽趣致。
看他七手八脚地爬了进来,映彤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别笑……"他咕哝了一句,终于从那四方格子中钻了进来。
因为映彤的床就在窗户边,所以他一爬进来就"顺理成章"地倒卧在她的床铺上。
这情形似乎有点"奇怪",不过她只顾着笑,竟也不感惊觉。
"脚能用就好,实在不用太长。"她促狭地取笑他。
他在她额头上轻敲一记,"你嫉妒我脚长?"说着,他爱怜地将她的头往自己胸口压。
映彤笑着笑着,蓦地却安静下来。
"怎么了?"听她不再发出银铃似的笑声,他疑惑地问着。
她将耳朵紧贴着他的胸口,淡淡地呢哺:"我在听你的心跳。
"噢?"她软软的声线柔软了他的心,让他不自觉地想更爱惜她。
"培德罗,你有很好听的心跳声……"她喃喃地说道:"你的心跳让人很安心、很舒坦,我很喜欢你的心跳声。
他将她揽得更紧更牢,并在她耳际低语:"我可以把心给你,让你每天听着它的声音……"
他的话不像是随口说说那真挚的语调像是他准备这么做似的。
"好动听,"说着,她抬起眼帘望他,
"你都是这么向别人传教的吗?
"我现在不是在传教,"'他在她冰凉的额头上一吻,"我是在对你示爱。
"也许你传教时就像示爱一样的动听。"她一笑。
"我还没对其他女人示爱过,你是第一个。"
"真的?她撑起上半身俯看着他,
"你好像很熟练呢!"
熟练?这真是冤枉了!
这真的是他第一次对女士示爱,之所以能那么驾轻就熟且熟练,全都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