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学会没有期待,努力认真过自己的日子,追求她的梦想,这才是她能把握住的。否则……就是日后沉沦、陷入怨天尤人的可憎面目,到时恐怕连自己都会厌恶鄙视自己的。
洛碞将车子停在楼下,看到她正好买完东西回来,他开车门迎向她,帮忙提起她手上的重物。
两人默默的搭乘电梯。
有些什么不同?说不上来,感觉总有些生疏。
「我已经在我妈咪那里吃过晚餐了,你用过了吗?」找不到话题,她只能重复以前千篇一律的习惯。
「嗯。」他轻应了一声。
泡了壶茶给他去去油腻,然后进房间浴室盥洗,出来时他已经不在客厅。她支首沉思,不知该怎么跟他说要离开台湾的事。
没多久,洛碞一身轻便的走出来,坐在她旁边。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你。」
他低沉的轻笑声回荡在四方,「真是我的荣幸。说吧,妳应该有话要问我,我在听。」柔情地揽了揽她肩,梳弄着秀发,但是她问出口的事情,却教他停顿了好一阵子,才又继续。
「妳想去美国念书?」
「是的。」
「一个人?」语气有一丝紧绷。
「和我妈咪。」她神经绷得死紧,完全感受不到他奇异的眼光,以及难得的温柔。
许久后,她终于听到他问:「为什么?」
苏容子抬首看着他,肯定的说:「我想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他不发一语,讳莫如深,只是不断持续的搓揉她的长发。
「纽约公司那边有人长期贪污舞弊,拖了半年才有人在帐面上看出疑点,非得花时间好好整顿不可。」洛碞突然提了件跟她没有关系的事。
是向她解释为什么在纽约、回台湾后突然又冷落她吗?不过她不想自寻烦恼了;既然没有关系,那她也没必要说些什么。
他还是不肯给答案。
隔天,来了运送工人,说是他交代要来把床搬动,她看着工人把她房间的床移走,换成另一款超大的双人床。
为什么?
在她都快离开的时候,她实在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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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来找过妳了?」过没几天,蕲洛登门这么问她。
她糗他:「白天跷班,就为了问我这个?」
「我是认真的,妳回答我。」
点点头,她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们有谈清楚了吗?他有说什么吗?还是妳做了什么决定?」
「你为什么这么问?」又这般着急的神情?
「妳不知道吗?」看她的模样,肯定是不知道。蕲洛反倒冷静下来考虑要不要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她是有私心的。「没什么,我只是在公司看到舅舅,看到他就想到妳的事情,一急就……」
「既然来了,你要不要看看我要送你的礼物?」
「送我的?我生日还没到。」
「想到就送喽,不然等你生日到了,也不知道我记不记得。」
「妳最没良心了!大一参加过我的生日派对后,就没一次记得过,亏我每次都帮妳庆祝生日,妳却一点都不领情。」他很不是滋味的抱怨着。
这提醒她想起大一时唯一参加过的同学活动,蕲洛若不说,她还不知道那次勉强被班代拉去的聚会是专为蕲洛办的生日派对呢。
印象中,好象每年六月,蕲洛就会神神秘秘的说要送她礼物,不是塞给她巧克力,就是一些小饰品,不过她既不喜欢吃巧克力,也不习惯手上挂着叮叮咚咚的小玩意儿,所以有同学发亮着眼觊觎,索性就做顺水人情转送。
想到这里,她真的觉得有点愧对他。不过,谁想得到蕲洛这么一个像是花花公子的人,追起女生来竟那么别别扭扭的,矬呆了?!
「那正好,一次弥补完。」
「哪这么便宜妳……」他才不要那么干脆把帐算清呢,他等着和她没完没了下去。这样想似乎也不错。
苏容子受不了的拍他一下,「自己在傻笑什么!都还没看到我要送你什么呢,竟敢嫌弃我的心血。」
等她拿出一个A4大小画框,他还要辩嘴的话全都梗在喉咙。那里面的画中人不就是他吗?他看傻了!
原来她曾经看过他打篮球,而他在画中的身影也曾经在她脑海里驻留过……
「喂,看到我的好功力,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岂料蕲洛激动的抓住她,不断发狂似的喃喃自语,「是我该死,是我错过机会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仍搞不懂为什么一幅素描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小蜜蜂,我--」他无法自已,猛然的抱住她,「我们有机会重来吗?可以吗……」
她试着挣开,「蕲洛,我们约法三章过的,你不可以再对我动心,我们只能当朋友……」
「可是我不要只是朋友!我比舅舅先认识妳,也是我先喜欢上妳的,我原先以为我可以的,可是我现在知道我办不到,怎么办?小蜜蜂,妳可以改变主意吗?妳有可能……」
「不可能!」
苏容子毅然决然的拒绝几乎教他抓狂,他手压着她脑后,执意要一亲芳泽,试着想打动她……
「蕲洛,你在发什么疯!」洛碞铿铿有力的暴怒轰地拉开纠缠的二人。
蕲洛从来没看过冷静自持的舅舅如此暴怒,一时愣住,可是一看到苏容子惊惶的表情,不由自主慌乱起来。
「小蜜蜂,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蕲洛自厌的挝打几下墙壁,跑了出去。
「蕲洛--」苏容子担心他发生什么事,追到门口,被洛碞拦下。
「不准去追他。」
「可是他精神有点不稳定……」
「这不是妳该担心的事。」只见洛碞拿起电话交代几句,阴沉的神色不见丝毫缓解。结束通话,双眼仍死命的怒瞪着她,整个人像是笼罩在漫天的怒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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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该死的,每次遇到他就变成闷葫芦。
「说什么?」她索然地问。
就连这样被他撞见了,她也不觉得有必要跟他有所交代吗?她到底以为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意兴阑珊的就想打发他,那他保证她错看对象了。
「我不是那个对妳言听计从的蕲洛,只会围着妳团团转。我要知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为什么蕲洛想……」他咬牙说下去:「想要侵犯妳。还是妳让他以为他有这权利这么对妳……」
「我没有!」他怎么可以这般诬赖她,她什么都没做呀。
洛碞拿开她的手,硬是要她抬头面对他,「没有?!」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连声喊道,最后连力气都消耗殆尽,手臂好累,颈项好酸,但是最痛的是她的心。「随便你怎么想!」
「随便我怎么想?好,很好!」他气极了,气她这么无所谓的敷衍,「苏容子,这几年我放纵妳自由,妳就以为我没法子治妳吗?」
「你想做什么?!」
洛碞狰狞气怒的神情让她联想到,先前目睹一个女人因为恃宠而娇无视他不想有人打扰的命令,在公共场合硬要拉着他说话,结果被他一掌打歪了嘴,整张脸迅速红肿得不成人形。
时至今日,她都会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变成那个女人。
「妳以为我要做什么?」看她吓得发抖,看他的眼神竟布满恐惧,他做了什么可以让她吓成这般畏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