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彤却能牵动他的情绪、教他迷恋不舍……
从前他不懂爱,如今懂得了几分,却又伤害了小彤。小彤决绝的信笺似乎在告诉他,他已经没有资格得到她的爱了,她决定忘了一切……
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么他……就适可而止吧……
在第四天的凌晨,岳曜天痛心地做出决定,形容憔悴地离开了小公寓。
他犯了大错,他根本不够资格得到小彤纯真的爱。
他决定将她放在记忆中,用一辈子去想她……
他告诉自己,他是岳曜天,不是岳小天……
他宁愿退缩——
因为,这样的结束,至少岳小天在她心里仍是个不欺、不骗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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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桌前的,又是那个衣着显贵、神情铁冷的岳曜天了。
他恢复了昔日规律而忙碌的生活,只是心境不复从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整颗心、整个人像兀立在冽冽朔风中的枯树。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脸上有个小小梨窝的小彤,且每想她一回,心口上的郁闷就会多上几分。
如今,他挨过了没有她的三个月,痛苦地挨过……这中间,他曾有几次忍不住,拨电话到小公寓去,不敢出声,只想听听她甜美的声音,就算一个音也行——可那端始终无人接听。也有几回,他在入夜后刻意开车到小公寓附近,在路边眺望楼层中那熟悉的窗台,但里头总是黑鸦鸦的一片。
适才,他甚至不堪思念之苦,纵容自己去电邵家找小彤,然而接电话的邵妈妈却颇为得意地回答:“小彤不在耶。咱们家小彤换了一家公司后,颇得老板的信任,所以要她随财务主管一起到大陆分公司去稽查财务状况。”
呵,她离开岳氏,总要另谋高就。
重重地甩下手中的笔,挥开了桌上的一叠文件,他烦躁地走出办公室。他得去找个愿意在正午时分和他前往PUB恣意畅饮的人,而最好的人选,除了知他的殷峡,也别无他人了。于是,他颓丧地低着头,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总经理室门外,那位正在过滤信件的女秘书,抬头一看见他,立刻起身说道:“抱歉,董事长,殷总不在办公室里。” .
“那人成天在干什么?为什么最近老是不见他的人?”岳曜天甚是恼怒,走到秘书桌前质问。他猜想,近来在公司总是见不到殷峡,想必他在外跑了四年,逍遥惯了,所以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
“呃,董事长,殷总差不多有三个月没来公司了,不过他告诉过我,他正在热恋中……”女秘书不自在的笑道。天,虽然董事长的口气说不上凶恶,但他冷然的神情够教她紧张不已了。
他?那个家伙?在热恋中?岳曜天难以置信地瞅住女秘书。这可稀奇了,他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认真过。若说殷峡把哪个女人给逗弄哭了,或将某个女人给吓昏了,他倒相信。但恋爱?那不像殷峡那家伙会沾惹上的事!
“真的,是殷总亲口告诉我的。”这秘书听到什么、说什么,绝无半句虚盲。她记得殷总约莫在三个月前,曾这么告诉过她:“记得啊,如果董事长来找我,你一定、一定要告诉他,说我殷峡正在热恋中,没空管事。”
岳曜天点头,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这会儿,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已到午饭休息时间,殷峡肯定不会回公司了。他烦躁地一叹,随口问秘书:“都中午了,你不去吃饭?”
秘书腼觑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硕美的富士苹果,不太好意思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午餐了。这阵子,办公室里有一半以上的同事都在吃苹果餐减重,我看效果挺不错的,所以想试试。”
没错,公司职员正风行以苹果餐来减重,而这股热潮全是因为美而香、大而甜的富士苹果是免费的;那是殷峡特意订购,差人送来给大家尝尝味道的。
殷峡有此一着,无非是要岳曜天睹物思人,让他思念加味、眷念加味、记忆加味、痛苦加味,只要搞得他分秒不忘小彤,弄得他痛苦不堪,他殷峡的目的就达到了。他殷峡说过的,他要让岳曜天在痛苦中学习什么是爱!
这时,秘书警觉自己废话太多,连忙将苹果放回抽屉里,同时把话题转移到职贲上。“董事长,你找殷总有要事?要不要我试着连络他?”
“他没空理事,不是吗?”岳曜天冷地一笑。“算了,别破坏他的好事了,告诉他我来过就好。”语毕,他掉头走了,决定独自去寻酒。
他一个转弯来到长廊,目光四处梭巡着,竟见两边大办公室里,几乎每张桌上都搁了一、两颗富士苹果。他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吃苹果餐!
不自觉地,他将脚步放慢,随着目光移动,心里默数起那些苹果。
一颗苹果、一个小彤、两颗苹果、两个小彤、三颗苹果、三刊、彤……他数着,直到穿过走廊、进入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坐进他的宾士、发动引擎,他仍在数。七十九颗苹果,七十九个小彤,八十颗苹果、八十个小彤……
他不停默数,以疾速驶离地下停车场。
喝酒去!醉了,朦胧的眼里会有更多的她!
他就是要想她,他活该想她想到肝肠寸断!
由浅酌到酩酊大醉,在这天,在这个午后、在这个黄昏、在这个深深的夜里、在这个醉意飘摇的梦里,他以小彤堆积出了一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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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
邵小彤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弄清楚那计划的过程。
她只是在岳踢天和殷峡被妈妈罚站的那天之后,听话地住进了殷峡家,且一住就是三个月。
天晓得,当殷峡自得其乐地搜刮着岳曜天痛苦的证据时,当岳家人——包括岳世贤,以及那位闻风而至、仪态高贵的岳夫人周瑞芳,再加上岳旸天——全都乐呼呼地簇拥在一块儿研讨大计时,邵小彤忐忑不安的心情却越发严重,整个人简直快焦虑死了。
在这个午后,邵小彤形单影只地站在殷峡安排的客房窗前。
窗外,阳光撒落在绿意盎然的大庭园里,殷峡和几个工程师站在一棵树下,正在沟通着一些问题。另外,还有几个工人,正在碎石小径边上敲敲打打地搭建着一弯拱门。
外头的人好忙、好吵,但站在窗内的邵小彤却恍若未闻,因为她相思成灾,籍寐间全是他……岳小天!
对,他仍然是她心中的岳小天,除非他亲口告诉她他是岳曜天。但只怕这苦苦的等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她将一辈子也等不到他的坦承……
这不可捉摸的未来,使她恐慌至极,心里严重地患得患失,整整三个月来不曾睡好过,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因而浮肿不堪。
她苦涩地想,若试探到最终,岳小天仍然无动于衷,那她,真能将他遗忘吗?不,若真走到绝地,她也会将他珍疯在记忆里,深刻在心口上……
想到这里,她纤细的手指抚上微痛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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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接近下班的时间。
岳曜天深陷在舒适的椅中,两条长腿搁在办公桌上。他眉宇微锁着疲倦,两眼自然地合着。此刻,他看似平静,但心绪起伏,满脑子全是小彤的身影。快下班了,他真希望还能坐上小彤的机车后座,与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