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双眼睛自然地合着,竟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
“嗯……小美人,你的床睡起来比我的床还要舒服……”他像是没什么意识地咕哝着,整个人松散得毫无力道可言。
不可思议的,她这厢心跳如鼓,全身仍因适才的悸动而发着难退的高热,可他的呼息却在瞬间平稳了,甚至睡着了?
是她幸运,不是吗?她转念一想,又松了口气,也没敢再动一下。
她思维空白地静候了将近五分钟,确定他真的睡熟后,这才敢轻轻地移开他揽在腰上的手,然后一寸寸地挪身下床。
若不趁现在溜走,怕他醒了又要热如火焰似的吻她了,到时,她恐怕禁不起浑身的热浪,会将自己一下子全给了他。
她没敢忘记妈妈不止一次的碎碎叮咛。“小彤啊,如果有了要好的男朋友,千万记得保持一定的距离,绝不能发生那种夫妻之间才能有的亲密关系。妈希望你做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千万别做出让自己悔不当初的事……”
她认同妈妈的话,也深觉性关系是要等到结婚后才能有的。所以,这并不表示她不信任岳小天,或是爱他不够深,不过是观念上的问题。
至于现在,她血液里仍窜流着岳小天施下的灼热,她需要透口气、需要解热。而室外微凉的黎明,正好可以降温。
她蹑手蹑脚地从衣橱里拿了一件洋装、内衣和背包,退出了自己的卧房。在浴室换好衣服后,她决定到医院去探视嫂嫂和刚来到这世上的小侄子。
于是她悄步走出了家门,暂时逃离了那睡在她床中的他。
第五章
“岳小天,我回来了!”四个小时后,邵小彤由医院返回小公寓。
在医院里见到爸爸、妈妈、哥哥、嫂嫂和刚出生的侄子,她发现大家都和以往一样对她漠不关心!也罢,她早该习惯了!
她开门一喊,脱鞋后踏进屋里,就见岳小天坐在客厅中央,半句不吭的,还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个稀有动物似的。
“你干么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我哪里不对了?”他不会是想追问早上的事吧?邵小彤很自然地朝这方向忖度,整张脸也因此而羞红。她忤在门前,没胆向前,十指也不自在地搁在腰间扯起衣摆。
她脸红了,这证明她忘不了黎明时、那差点使她失身的热吻!
很好,在他痛苦地遏阻了欲望,又十分费神地钻营到赚大钱的方法之后,能见到她这般羞涩的娇客,对他来说多少有些平衡了。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扰乱一下她单纯的脑子,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不答,起身走向她,困惑的目光始终睇着她酡红的脸,直到停在她面前,他更是怪异地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臂,又戳了戳她的腰。
“你这是做什么啦?”他又捏又戳的,她肩一缩、腰一闪,直想笑。
“我怀疑,你这没肉没力的样子,是怎么把我搬到你卧室里去的?”
多奇怪的问题,好像她是个力大无穷的变态女?
“我?把你搬到……”她指向客房,再指向自己的卧室,这才弄清楚他的意思。“呵,我搬得动你?你以为我是超人啊!”
“那不然,我怎会在你床上醒来!”他装无辜,好一副苦思的模样。
她眼里的困惑胜过他百倍。他居然不记得早上的事了?是因为当时他睡意朦胧、意识不清?对哦,当时,他好像一直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矣,怎么傻了你?难不成……”他暗笑,摆出惊疑的神情。“啊,难不成,你怀疑我有梦游的毛病!不得了,照这情形看,我好像真的有这种毛病……你,小美人,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你卧室里,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好比,我对你毛手毛脚了?还是更过分一点的上下其手了?”
“没!没有!”她的脸红上加红,想也没想,立即猛摇头。好说,他既然不复记忆,那她何必将早上的事拿出来令自己窘困。
想着,她顺水推舟,想做点补强,但她不善于说谎,把话说得结结巴巴的。“呃,一定是你梦游了啦,我那个时候刚好没睡在床上,因为我出去了……不然……不然你跑到我房里,我没道理不知道……”
“啊,还好你没有睡在床上,不然我肯定会像恶狼似的吃了你!”他坏坏的一笑,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呃……你、你不会真的那么做吧?”她羞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人也紧张得差不多要昏过去了,但又不得不问,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呢。
“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恶狼什么什么的……”她小声的,音波有些颤抖。
“那个啊!”思索中,见她纯真羞怯地偷瞄着他,也不知怎么地,他竟无法对着她露出恶狼式的嘴脸。他一叹,勾起她的下巴,心口不一地说了句势必会后悔的话:“不,我的小美人,除非你允许。”
“我就知道!”闻言,她露出安心的笑,并吁了一口气。
“知道什么?”他不解。
“知道你是个君子呀!”她仰慕的眼神,冲着他直笑。
君子?这两个字只要凑到一块儿,就是一种要人命的压力,那真会压死所有正常的,却又不想成为小人的男人!他暗恼自己竟以“君子自重”四个字,封死了自己的欲望之门。既然如此,他最好还是别吻她的好。他清楚,只要再吻上她,他必将要了她。所以,君子自重,全力克制,别再去吻她吧!
他暗叹不止,只能将话题转到费神钻营出的挣钱方法上。
“小美人……”他似有顾虑地喊了一声。
“嗯?”她走入卧室,将背包挂回衣橱里,又收来了几件该洗的衣物。
“我想,既然你相信我是个君子,那么……”他跟去,但止步在卧室门前。“可不可把你的户头借给我去玩股票?”
“股票?你懂啊?”她不带兴趣地瞄了他一眼。
“只是‘懂’?你太小看我了!”不满她小觑的神情,他自信地反扑。
“那是精喽?”抱着该洗的衣物,她来到他面前,对着他一笑。
“可以这么说。”
见他自信满满,还是一副稳操胜算的神气,若不信他,那就太伤感情了。她只好道:“既然有钱赚,那就借你用喽,不过……”
“你质疑我的能力?不相信我?”他大感受伤。
“不是啦。我是想告诉你,我户头里只剩下两万多一点,那能玩吗?”闪过他,她抱着几件衣物又回到客厅。
“那足够了。”他跟在她身后,其乐无比地问:“矣,小美人,等我们在股市里赚到钱了,你最想买什么?”
“熨斗!”她不经思索,立即回答。
熨斗?好笑了,他可是企业界赫赫有名的岳曜天耶,以他人面之广,随便几通电话就能稳操内线利多,并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她的两万块滚大数倍,而她竟要买那种小不啦叽的小电器?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要那个东西做什么?”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想些大一点的、价钱庞大一点的东西吗?”
“那个东西好用啊,可以给你烫衬衫嘛!”她的想法很实际。
一阵感动涌来,他动容地看着她走进他的卧室。
“你有没有衣服要洗?”这一问也是多余,只见她随手拾来他穿过却掉在床尾的衣裤,完全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