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杨元梏还是达到目的了。
能够快快乐乐的拉着爸爸和姆妈的手,走出老爸的书房,到自家的庭园野餐,对他来说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因为啊——他昨天晚上睡觉梦到一件好事那就是:要让姆妈永远留在杨家教他好厉害的功夫,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变成自己真正的妈妈。反正姆妈长得像仙女一样漂亮,爹地娶她一定很棒,那他以后也不用一个人玩了。多好!
杨元梏打的如意算盘没人知道,三人当然玩的非常开心,毫无芥蒂。不像文星远,老拿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得在旁伴游、顺便注意他的动态的老管家,老心怦怦跳,直觉有地方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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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康乃愫想告假回家,杨元梏总有办法把她留下来,到最后她也不坚持了,只好在家里的电话答录机里留话,请小哥有空打电话跟她联络,以防“超绝代风”四位哥哥因为一直找不到到他们两个,焦急讨伐,杀回家把小哥打成肉饼。
放下电话,走过镜前,看到映在里面的丑脸,康乃愫嫌恶地轻捶一下镜面,继而心念一转,她露出一抹充满自信的笑容,在镜前转个圈,开始动手拔掉身上多余的“装饰品”。
这时杨元梏应该正在睡午觉,持家规矩特多的老管家,除非必要;绝不可能跨入她的“闺房”半步,而杨笙固据说要开会到三更半夜才会进门,那么她当然可以拿掉假脸,让皮肤透透气罗。
想着,她更自得其乐的加快动作,把平常黏得她快要没气的东西全卸下来。_“爹地,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牵着杨笙固的手,杨元桔神秘兮兮、死拖活拉的把他拉到康乃愫的房前,还腾出一只手示意他噤声,轻声细语的吩咐她,“小声一点喔,太大声让姆妈听到,她会生气。”
“你在搞什么鬼?”看儿子神秘的跟贼没两样,杨笙固拿他没法度,只好跟着刻意压低嗓门问他。
“我跟你说吔!姆妈长得好漂亮喔。”杨元梏眼睛发亮的说。
“你眼睛有问题——”弓起手指往他头顶一敲,杨先梏被他大惊小怪的秀逗举止气得吹胡子瞪眼。
一个被儿子遗弃的老女人可以称得上漂亮?那老鼠生的儿子可以打洞了。
“真的嘛!”拐起嘴,杨元梏很气他不相信他。
哼!他今天特别牺牲睡眠,让老爸分享一下姆妈美丽的模样呢,他推三阻四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脑袋瓜子决定以事实证明他的话,杨元梏旋开门把,跟杨笙固两人抵着头,做起偷鸡摸狗的勾当。
“拿掉”身上一圈“肥油”,康乃愫的身材是曼妙婀娜、曲线毕露的;虽然不属于惹火型,却非常的符合标准。凑在门缝的大头颅,看了之后果真惊艳不已,嘴巴张的大大,眼看就要流口水了。
顺着身材往上,从镜子折射过来的脸庞,更让杨笙固一阵错愕。
猛地倒抽口气,他俊逸的脸庞一阵白一阵红,他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手握成拳,冷酷的声音蓦地迸出牙齿,他打发杨元梏离去。
“小梏,你去外面玩,爸爸有话跟你姆妈说。”说着推开门,杨笙固动作其大无比,弄得乒乓做响的故意惊动康乃愫。
“爸爸——”杨元桔突然迟疑了。眼珠子由怒发冲冠的父亲脸上,挪到一脸惊吓、回过头来的姆妈身上,他开始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住在天上的妈咪呀!爹地的模样好吓人喔。
“去!”
冷峻的声音,势如破竹的打破僵持的空气,让杨元梏跳起身,飞也似的逃开。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是杨笙固现在把她吃了、或是把她吊起来抽一顿鞭子,康乃愫也不会感到惊讶。
一个月相处下来,她多少也摸清一点杨笙固的个性;他就像那种看见老公公、老婆婆过马路,马上会走过去搀扶的童子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滑溜、油头粉面的生意人,实际上则是硬邦邦的铁汉,标准的老古董。
这样一个有板有眼的老顽固,当然会记恨人家欺骗他。
低头俯视自己,穿着紧身衣的模样,她相信就算她说自己是徐娘半老的欧巴桑,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坦白从轻,隐瞒从严,为了细皮嫩肉的肌肤着想,她还是招供了吧!
忸怩地扯扯衣角,康乃愫顿了一会儿,讪讪地坦诚。
“我是康哲华的妹妹康乃愫,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奶酥,刚从五专毕业没多久,找过五十一份工作,全部不被录用,正好看到你家征保母,我就来试看看了。”好像她这么一说,就可以解释她为何以一副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怪模样,混进杨家似的。
盯着她理直气壮的脸半晌,杨笙固这才想起,之前在“笙阳机构”确实跟她打过照面。
恍然大悟后,是张口结舌的对她寄予无限同情,五十一份工作全部没下文?她是条件太高;还是智能不足?
毫无预警的,杨笙固钢铁般的心,被她柔弱的眼神攻击的兵败如山倒,也忘记他正在生气了。
大刺刺地登堂入室,坐在她的床铺上,杨笙固抹了一把冷汗,硬是装酷的说:“好在你是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要不然我还以为自己有问题咧。”
他讥嘲的口吻,听起来可真奇怪。
挑起一道秀眉,康乃慷双眸盛满好奇的问:“哦!怎么说?”
静静地凝视她半晌,杨笙固若有所指的眼神,看得她双颊绯红。
徐徐的笑容,从他嘴角慢慢拓展开来,之后他溢满柔情的低语:“我以为自己真他妈的病态,竟然有恋母情结,爱上一个老我几十岁、生了一堆小孩的老妈子。”
话尾的诙谐,轻易化解掉康乃愫血液里的不安与紧绷。
噗哧一笑,她含羞带怯的反唇相稽。
“难怪我那五位哥哥说:天下最坏的是男人的嘴,千交代万交代,叫我不要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花言巧语,今天我可真的见识到了。”
看她眼波流转、无限娇羞的俏模样,也晓得她在逗他。这叫康乃愫的小东西,真的如他所想,外表跟本性成反比,驃悍的很呢。
无声地在心底叹息,杨笙固拉她坐到床边的矮凳上,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就着宁馨的气氛盯着她看。
约莫一世纪过后,他像是想起什么的问:“我怎么不知道康哲华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这些年他都把你藏起来了吗?”
“小哥?在我家,恐怕轮不到他来‘管教’我呢。”每位哥哥都对她过于挑剔,看不对眼的动作,就三不五时的纠正一下,轮到康哲华想一逞为兄的气概,已经没得好管了。试问:对一位温柔婉约、高贵典雅到让人找不到麻烦的窃窕淑女,他能有什么能耐好“管教”她?
眨着灵动的眼,康乃愫语带兴奋的说:“‘超绝代风华’五位哥哥管我管得很严,念书的时候,都是由几位哥哥负责接送我上下学,要是让他们在校门口逮到有男生想接近我,他们就如临大敌的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挖出来做身家调查,然后找尽理由让他们知难而退。
杨笙固颇感有趣的挑起眉,她倒不觉得好笑的鼓起腮帮子,以十分不快的口吻说:
“虽然他们保护我.保护到涓滴不漏的地步,可是偶尔也会有一些不识相的‘青阿从’不把他们的威胁看在眼里。碰到那种人,五位哥哥通常会轮番上阵,等在校门口堵他,要是长相还算顺眼的,当然平安无事,要是他长得跟钟楼怪人没两样,就会莫名其妙被打到进医院。害我想谈个纯纯的校园恋爱,都没有机会。”言下之意倒是不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