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晓霜在接收到他异常的目光时,赶紧别过脸去,垂下眼睑。
玉玫从冷磊的后头走进病房,拿起甯晓霜那一小袋行李,吆喝着:“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甯晓霜看着玉玫和晓杰已经率先离开病房,自己也跟在他们后面,谁知道站在门口的冷磊就是在等着她的行动,他故意走在她的身侧。
晓杰和玉玫两人走得很快,几乎将后头的两人抛得远远的。
在彼此沉默当中,冷磊拟望着她的侧脸,直到采取行动缓缓地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
甯晓霜没敢抬起头来,迳自惊讶的张着睛,手指变得十分僵直。他手中的温热如同一股暖流,直传她的心脏。
他感觉到她的不知所措,所以故意以拇指温柔的在她手心按摩,直到她习惯他的动作,放柔了手部肌肉,任由他与她交握着。
她不得不承认,在短短的几天当中,彼此间的气氛似乎改变了,变得有点令她难以捉摸,有点出乎意料,也有点令她措手不及。
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改变,甚至可以说喜欢这种暖昧不明的感觉。甯晓霜不自禁的颔首微扬嘴角,这若有似无的娇态尽现冷磊的眼底。
在送晓杰坐上火车离开台北后,这几天晚上,冷磊都住在冷公馆,没回外砂的大厦去。
冷母似乎欣喜自己的儿子终于肯回家,所以心情显得特别愉悦,可是屋子里的另一名女主人,心情可就没有老夫人来得轻松自然了。
刚下班的冷磊,坐在客厅看着晚报,处之泰然的啜饮搁置在面前的茶,专心看着社会及经济的最新动态,直到二楼下来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
他看了她一眼,有点疑惑的放下报纸,朝着甯晓霜说道:“怎么还没准备好?不是说好今晚要出去的吗?”
他今天上午有传真给她,告知她今天晚上要带她外出,所以要她有所准备,怎么瞧她衣着平常没有特别打扮的从房里头走出来。
不过天生一张姣好面貌的她,其实无须刻意妆点,就显得脱俗动人。
她看了他一眼,朝着她比划着。“我有答应要出去吗?”
他已陆续展开行动,在她身上撒下层层情网,他就不信她能再像三年前那样,毫无忌惮的离开他身边,这场情战,她势必成为他的战俘。
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到与她联络的方法,平常她是不接电话的,可传真就不同。
今天上午在接到一通没有号码的Call机时,她就觉得纳闷,不过倒也不假思索的把冷磊书房的传真号码回Call给对方,没想到竟接到他的传真。
她敢说,不是晓杰告诉他的,就是玉玫;他们这两个似乎已经成了他的眼线,随时向他透露她的“相处之道”,连她的喜好都告诉了他,不然冷磊绝对不会在短短几天内改变这么多,甚至还换了整个房间的黑色色系,改成白色交相互补。
“可你也没说不要啊!”
她看了他一眼颇具自信的笑容,随即往厨房里走去,为自己倒了杯水,借由饮水的动作掩盖她的僵硬,她注意到整间屋子里怎么都没有人?琴姨和玉玫呢?
冷磊倚在冰箱旁浅笑的看着她。“我可是已经定好位子约好时间,你不会希望我爽约吧?”
她停止喝水的动作,张大眼睛看着他。“你有约人?”
“嗯,约了—个。”
甯晓霜犹豫的眼睛不停转动,他怎么敢带她出去?不担心自己丧尽颜面吗?娶了一个哑巴妻子不说,还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
冷氏总经理耶,他怎么肯?
“我看还是你自己去好了,我留在家里陪老夫人吃晚饭,这样老夫人才不会感到寂寞。”
冷磊轻叹了口气,将手置于裤袋。“你没注意到家里没有半个人影吗?”
她确实注意到今天家里有点安静,环顾着四周内外,的确不见半个人影。
“他们呢?怎么都不在家?”连琴姨都不在,有点异状。
“他们都陪我妈到国家音乐厅去欣赏表演,今天晚上还会在饭店住上一宿,不会回来了。”
是吗?她怎么都没注意到?都怪自己最近午觉睡得太熟,所以连他们出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如何?现在你没有借口推卸了吧?”他注意到她抿了抿嘴,一副束手无策的。“我在客厅等你,你去准备一下吧!”
她在他离开后和无可奈何的往房间走去。
她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以前,她总是随便穿着一件轻松、自然的衣服出门,但他今天可是冷家的人了,若这个人是他的客户,那她更不能随便打扮。
打开衣橱,打量着鲜少的衣服足足好一会,随手拿了几套衣服将它们置于床铺上斟酌。
眼光来回在这几套衣服上考虑,她注意到今天穿着一套深黑色西装,干脆拿起那件纯白色套装,往浴室里走去。
在客厅来回踱步的冷磊,听到房间“喀啦”关门声,直觉地回头看向二楼。
他呆愣住了!
甯晓霜没有刻意妆扮,一袭纯白色长裙再加上粉淡的妆颜,乌黑波浪般长发瀑泻于白皙的项上,她那明媚又灵活的眸子散发着羞怯的气息,他的思绪被她纯净的模样给猎获。
他盯着她,教她浑身怪不自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打扮,这样可以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随意的打扮,其实这和她平常的衣着没啥差别,只不过多补上胭脂,带了副珍珠耳环罢了,但她不晓得自己稍稍的妆点,却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以,这样就可以了。”他又不是要带她出门炫耀,所以她浅浅的光彩只要应付他一人就行了。
冷磊绅士的走向前接过她的柔荑,百般温柔的将她带进车内,直到坐回自己的驾驶座他才收回自己迷惑的目光,专心的开着车子。
他带她来到一间颇有气氛的餐厅,整间宁静的餐厅只有轻柔的钢琴声弥温在四周,她被这充满浪漫的地方着迷的四处张望。
淡淡的咖啡香,侵袭她整个嗅觉;昏暗的灯光,显现出这里特别的景致,她爱死这个地方了。
“来两份特餐。”冷磊将菜单递还给侍者后,悠然自在的啜饮着红酒。
环顾这里非凡的气氛,她有点怀疑的朝他比划着。“你朋友呢?不是说有约人吗?”
他放下杯子,扬起一抹笑意。“我跟她约八点,现在才六点,所以我们先用餐,顺便等候时间。”
她了解的点了点头。
瞄见他又散发怪异的神情时,她失措的拿起红酒小饮一口,感觉到那丝微灼热后,赶紧又拿起面前的水杯清喉。
瞧她浑身怪不自在的模样,她是一个害羞,容易紧张的女孩,纵然外表再怎么冷静,可她轻微的小动作却完全无法掩饰。
她僵直的顺了顺乌黑的长发,稳了气色后,突然开口问他一句:“我一直问……你为什么会答应这门婚事?”
他挑起浓眉不带一丝表情。“因为家父与令尊有约在先,不得言而无信。”他尽量以平淡的口吻带过。
在事前,他可以说是为了母亲夺回那笔庞大的遗产所所娶她;不过现在,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我想,双方尊长都已不在世,这不可能会是造成要你娶一名丝毫不曾见面的女人为妻的原因。”
他盯着她的容颜许久,最后投降的垂下脸去。“你很聪明,这确实不足以让我答应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