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之人忽然停下脚步,柳琝\风猛然跟着止步,内心惶然不安、心惊胆跳。
「琝\风,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满身是汗?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转过身,月昱晟样似惊讶的出言询问,他虽语出关切、样似关怀,但内心却是雀跃难平。善于捕猎之人,怎可不知猎物的行为,继而又往前一步。
「没……没有啦!多谢月兄的关心。」柳琝\风连忙急退一步,与之保持距离。
「真的没有吗?不必太见外,有事不妨直说,难道你还在意先前的事,不然昱晟在此给你陪不是,希望你原谅我。」只见他随即双手拱起,低头弯身。
「不!月兄误会了,过去之事有如过眼云烟,毋需挂怀。」月昱晟已诚心道歉,他如果再心存疙瘩,恐怕有失风范。
「好!琝\风,既然我们已算相识,而且家师与令尊又为友人,那你看我俩算不算朋友?」
柳琝\风不疑有他的点头,孰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踏入陷阱中。
「既然你我已是好友,我叫你琝\风,那你是否也应直呼我的名字,对不?」
「这……」柳琝\风顿时面露难惹,为刚才的心直口快懊悔不已。
「唉!如果不行毋需勉强,我自知品德才能无法与你相比,却妄想与你以好友相称,是我踰矩了。」月昱晟面露哀意,转身欲离。
「绝无此意!既然月兄不嫌弃小弟,那小弟就不客气直呼你的名字了……昱晟。」柳琝\风伸手急抓,不忍月昱晟显露愁意,末察觉此举已然踰越,直到顺着月昱晟所凝视之视线望去,才赫然惊觉的急忙收手,白皙的脸颊忍不住飞上微微的红晕,使原本惹人心悸的容颜更引人醉心。
「那我们走吧!」月昱晟微扬嘴角道。
「嗯!」柳琝\风随即跟上,与之同行。
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只不过却是有说有笑,笑谈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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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晚风徐徐。
月昱晟独坐火堆旁,不时替眼前的火红添加木头,使其燃烧得更炙;看着那片火红,他不禁沉陷其中,彷佛那红焰是如此熟悉,却又带点悲意。
直至一抹人影从屋内走出,他才回过神来。
「琝\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顺手解开绳结,月昱晟起身将自己的披风披于柳琝\风略微单薄的身子上。
「不用了!」手抚披风,柳琝\风本想将它还给月昱晟,却因其举动停了手。
「你就披着吧!外面被寒露重,你甚少来到深山,容易感染风寒。」月昱晟出手制止,接着再添了几块木头,使周围温度上升,以免柳琝\风受了风寒。
「谢谢!」深黑色的披风,并不如其色冷冰无情,反而传来阵阵暖意,温暖了他的心。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月色如此美好,我怎么舍得睡?」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凝视着他身旁的柳琝\风。
「是啊!今夜月明星稀,不见黑云遮盖月娘,景色怡人。」仰望夜空,圆亮的明月,伴随着些许星辰高挂天际,着实迷人。
「何止景色怡人,简直是扣人心弦、扰人情怀,如同深陷云辰,无法自拔。」一张似云的容颜,白衫轻飘的身影,在银白月光洒落下,如月夜羽化成仙的仙子,让人情不自禁恋上。
「昱晟,你在说什么?没事的话,我想去睡了。」未明其意,感到莫名其妙的柳琝\风转头回望,恰巧对上月昱晟那双深邃如湖的眼瞳,眸中情深意浓,似烈火般赤热,彷佛会灼伤人般,让他浑身不自在,让他想逃离那双摄人的眼眸。
起身欲离,步履未踏出,细瘦的手腕已被握住。
「再陪我一下。」
腕上之手似未用力,却如紧扣枷锁,令他无法挣脱。轻叹一声,柳琝\风坐至原处,但那双略带灼热的手仍未松开,一直到夜深回房前,柳琝\风始终被那只温暖有力的手给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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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微弱的曙光洒落于翠绿叶片上,叶瓣露珠在日光的照射下滴滴晶莹剔透,凝集而落,落在一只细白的手掌内。
柳琝\风接住低落的水滴,笑看掌中的露珠,直至身后传来经细的脚步声。
「天辰前辈,早!」回过身,惊讶的看到已好几日未曾出现的天辰老人。
「哼!还知道要叫前辈,我还以为你已经遗忘我的存在了;每日一早,你与昱晟就不见人影,要不是我今儿个特地早起,怕是见不着你的面了。」天底老人心有所怨,屡屡数落。
「这……我……真是对不起!」柳琝\风自知理亏,连声道歉。
「算了!这几天你们都在做什么?」看他一脸愧疚,诚心道歉,天底老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没做什么,昱晟只是带着我在这附近观景游玩而已。」
「那你晚上睡得可安稳,那臭小子有没有乘机欺负你?」他转身进入屋内,甩袍坐定,举茶问道。
「我一个人睡得很好。」跟着进屋,柳琝\风眼露迷惑,似是不解其意。
「一个人!?」天辰老人惊呼一声,心中暗自赞许月昱晟。这屋子只有两间房,因此如果房间是给柳琝\风睡,那么月昱晟必定独自睡在外头。
「嗯。有何不妥?难道……我所睡的是昱晟的房间,而他……无处可睡?」回想这些天,他虽常发觉昱晟深夜末眠,却一直以为他是想要观星赏月,所以才会在外头流连,全然不知道自己已鸠占鹊巢。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喔!」天底老人暗自窃笑,佯装不知。
「琝\风,你别站着,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你喝喝看!」举壶倒了一杯推至柳琝\风眼前,天辰老人再自行将茶倒至八分满,「真是香啊!」
茶香阵阵,却进不了他的脑海,柳琝\风脑中思绪不断翻转,任凭茶失了温度。
「琝\风、琝\风!你在想什么?」
正当柳琝\风凝神捆思时,月昱晟从外走进,看到他若有所思,便上前呼唤。
「没什么。」柳琝\风猛然回神,忽而忆起方才天底老人所倒的茶,便举杯轻啜:虽已失去温度却仍颇为甘纯,顿时口齿留杳。
月昱晟跟着坐在一旁,也举壶替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下时,忽地感觉到一股视线,便转眼与柳琝\风的水眸碰上。
「有事吗?」
「没事。」低下头,柳琝\风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怯。
月昱晟略感疑惑,不明白他为何凝视自己,问他却又没有响应,只好再度浅尝茶杳,不再开口。
一时间,三人皆默默无语,沉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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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轻启房门,不发出半点声息,柳琝\风悄然走出,他想知道真相,看看月昱晟是否真如天辰老人所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外头与微风作伴。
步出屋外,柳琝\风顿感愧疚,因为周昱晟确实倚杆而躺、席地而眠。
移动步伐,他走近月昱晟身旁,月昱晟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炯炯的眼神震撼着柳琝\风的心。
「何事?」
「真是对不起。」心头一惊,柳琝\风不禁踉跄的退了一步。
「没什么,不必在意。」了解他所指何事,月昱晟连忙起身解释。区区小事,他希望柳琝\风不要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