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唐尔然果真是独具慧眼。
她佩服起他了。
画不下去了,海蓝干脆丢下笔。
“这样说起来,我的确该感谢唐尔然了。”想到他,她不由自主地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陈素娟看出来了不寻常。
心一转,她突然挨近海蓝身边,眼睛直盯住她。
“蓝,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唐尔然以前好像还没让你这么激动过?”
对于两人之间的恩怨奇遇,陈素娟早已听海蓝提过,只是,海蓝以前就算再怎么说到唐尔然带给她的连串恶运也没今天的神情语气深刻,所以她敏感了。
对于好友的直接,海蓝反倒一时不知所措。
她眨了一下眼。
激动?有吗?
不过又想到唐尔然的恶棍行为,她想平静也难。
陈素娟有趣地研究海蓝脸上又羞又忿的表情。
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蓝,唐尔然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事?”她不拐弯抹角。
海蓝的心怦怦跳著。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对好友坦言那晚发生的事。
陈素娟听海蓝说完,不禁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她慢慢扬起了眉。
“蓝,那么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她直问重点。
两人之间那么一连串的巧合牵连,说不定海蓝就是因此吸引了唐尔然的注意。
唐尔然的条件与魅力绝对足够让所有女人为他神魂颠倒,他被称为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绝不为过。不过问题是,被这样一个男人看上究竟是福是祸?更何况他还有个传闻中的女友纪采薇呢。
她可不希望海蓝受到伤害。
海蓝皱住了眉。
对他的心情吗?
第九章
夜里,某种强烈的感觉令她莫名其妙从睡梦中惊醒。
海蓝睁开眼睛。猛地,眼前一道俯近她的墨黑影子让她惊骇地放声大叫。
一个温热的唇及时封住她的嘴,阻止了她的大叫出声。
海蓝的声音立刻全化作闷哼,淹没在攫夺了她发言权的物体内--她又惊又骇地挣扎要推开,只可惜,她的力气根本抵抗不了压制在她身上的重量。
男性的气息完全侵入她的呼吸、她的唇腔内,不允许她逃,不让她退缩,那执意与她纠缠的唇舌,霸气而又邪恶地宣告对她完全的占有。
直到海蓝几乎快喘不过气、快窒息了,才稍稍被放过。
大大呼吸了几口混著男性气息的空气,海蓝的视线终于适应了黑暗,她瞪著眼前半掩在黑暗里的脸庞--而这张脸庞就在她的上方,近到阵阵充满热度和独特男性洁净气味的呼吸就吹拂在她脸上。
她又怒又骇又止不住狂烈凶野的心跳。
是唐尔然!是这霸道的男人!
“你……你竟敢……”她试图推开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被他压在身下,她几乎又要感到不能呼吸了。
“偷袭你吗?”他一开口,温热的气息尽悉侵占她。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却异样的炯亮。“要不要知道我真正想偷袭你的除了这里……”他邪恶地用自己的唇刷过她的。“还有哪些地方?”
他要这女人,彻彻底底的要。
他来很久了。
想见这女人的强烈欲望驱使他放下手边还没完成的工作到这里来。
她正睡著!而且睡得很不安稳,就连他的揉按也抚不平她皱著的眉。
是什么让她带著不安入眠?
唐尔然发现这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影响他的情绪。
这讯息代表的是什么?
他要她。他要这个强烈勾动他占有欲的女人。
海蓝被他明显的挑逗弄得心惊胆跳又面红耳赤,她费尽力气却仍推不开他。
“你……你这可恶的男人!就算你是大老板,你也没有偷闯进我房间的权利,你也没有……偷袭我的权利!”她对他龇牙咧嘴了。
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这男人究竟把她当什么?
她承认,他确实有激动她的心的能力;她承认,即使他带给她连串衰运、即使他时常蛮横霸道得让人生气,他还是一点一滴侵占了她的思绪。
唐尔然,一个她不该占惹上,却再也甩不掉的危险男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开始时他是她最痛恨的男人:….
唐尔然突地对她笑笑。
“我以为你很喜欢我这大老板的身份。”
“那是在公事上,如果你决定要多加我酬劳,我会更喜欢你这个大老板……”
这男人非要继续用这种暧昧的姿势跟她说话吗?
猛地,海蓝察觉他的气息又向她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唇又被他封夺。不过这回,他只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下就撤开。
唐尔然的重量突然从她身上卸掉。他起身,也顺手将她拉坐起来。
床头灯亮起,海蓝乍地不适应的眨眨眼。
三秒钟后,她清楚地看见正坐在床畔与她对望的男人。
唐尔然,一向沉硬的脸庞上难得呈现另一种坦然而轻松的魅力;他灼热锋利的眼睛凝视著她,嘴角清楚地扬著一抹迷人的笑。
不过为什么,海蓝觉得这男人即使笑著,还是有著令人必须防备的危险气息?
“你的表现的确有资格要求加酬劳……”他微眯起眼睛。“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你那么需要钱?”
不再受制于他的围困下,海蓝的思维和呼吸总算可以正常些了。
不过,坐在床上和他说话还是怪怪的,她决定先从另一头撤退。
“每个人都希望钱赚愈多愈好,不是吗?”她边说边向旁移。
突然,唐尔然似笑非笑的眼光盯向她准备潜逃的举动。
“那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你怕我?”
他最后含著诡笑的问句轻易堵住她的妄动。
即使明白他的激将法,海蓝还是硬著头皮对他哼笑。
“你是大老板嘛,不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对你敬畏有加?”
唐尔然抬手扣住海蓝的肩,立即察觉到指尖下传来的一阵轻颤。
“所有人包不包括你?”
海蓝很想忽略他的触碰,可是那一块肌肤简直像要烧起来的感觉令她想忽略也难。
“我?我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当然也该怕你。”她是很有自知之明。可是为什么她不去招惹这个危险,危险却偏偏要来招惹她?
“是吗?”唐尔然挑眉。
从两人第一次相遇,她那一只鞋砸中他起始至今,她时而勇敢时而怯懦、时而机灵时而固执,或许就是她这个能屈能伸的韧性吸引了他的注意。
怕他?倒不如说这女人很懂得保护自已。
他的手指开始在她肩上以轻佻爱抚的方式摩掌著。
“你怕我?那好,那么我就强迫你回答之前的问题--你说吧。”
在他一松一紧揉捏的指下,海蓝只觉得自己的肩头一阵又酥又麻。
她捉下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被他这一骚扰,她的思绪还没从混乱中恢复过来。
任她挣扎,唐尔然看著她的眼神充满深思与锐利。
“你的梦想是什么?画吗?”
他已经注意到了。从她坚持非要带进饭店的一堆画具、从这房间四处角落都可以看到的一幅幅画,再加上一直看顾著她的祥嫂这几天来对他的报告,他几乎已经从这些迹象里找到了答案。而且他没忘记两人的第一次碰面,为了一张画;
这女人还对他张牙舞爪了起来……蓝?那幅挂在他房里今他莫名悸动的画上那个小小的签名,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海蓝的画上发现到同样的签名--在那一天他带海蓝第一次在慈善酒会上露面后,他送睡著的她回家时,就看到了放在她房里的一张张画。而在那一张张充满率性、充满温情的画里,他感受到同样无可言喻的动容,也发现到同样的字迹……蓝,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