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随着他人的僵住,他的四肢也变得僵硬,让骆琳突然感觉车里掠过一道冷空气,刺得她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狐疑的再看看范姜宇文,发现他的表情看起来好严酷,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样的表情还真像四个月前伤她心的那个晚上的模样呢!这让她有点害怕。
她下意识回头想找到他刚才是在看什么,不想车已停妥,司机已冲下车开门,「到了,范姜总裁。」
范姜宇文眨眨眼,将自己的意识拉回到现实,他告诉自己:一定是他眼花,看错人了!她不可能和他站在同一块土地上。
这么想后,他匆忙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扶着骆琳下车,还殷殷叮咛,「慢慢来,小心,不急。」
骆琳这才知道原来被人呵护的感觉是这么的好,但她不敢奢望范姜宇文会照顾她一辈子,她不知道他哪时候会突然变得奇怪!所以她只默默的在心底期望着,「祖荫绝对不会跟他一样的,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吧?」
却没想到她竟不小心将心底话给说出来,当下让范姜宇文顿住脚步,他冷着脸,语气寒冽的告诉她,「没人会跟我一样的!」
她立刻噤声。
范姜宇文倒是没再发表自己的独占宣言,只动作轻柔的将骆琳扶进诊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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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稍稍动了胎气,没什么大碍,但骆琳还是让范姜宇文伺候得彷如女王般。
在过去三十三个年头里,从来只有他人伺候他的份,可今晚,他就像个奴才般的为她奔进奔出,一会儿递上毛巾替她擦汗,一会儿送上水果让她止饥……
好不容易伺候到让她入睡,他已累毙,独自一人来到客厅,打开电视,选了出古代皇宫的戏码,边看边评断着,「这些我都做过,来点新花样不会!」
原来,从练成梁告诉他,对待女人要细心后,他就守着这出电视剧,仔细研究情节,硬是现学现卖的将电视上奴仆伺候主子的招数,全都拿来用在照顾骆琳身上。
他伸出大掌,看着手上几处粗糙的纹路,自言自语起来,「骆琳啊骆琳,要是让我家人知道妳竟是这样折磨他们的宝贝儿子,妳会引起公愤的。」
才刚自怜起来,他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一看来电号码,范姜宇文打开手机,忍不住轻声自嘲道:「是来笑话我今天都做了什么卑下的事吗?」
由于练成梁拍胸脯说要帮忙促成他和骆琳之间的好事,是以,连同他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练成梁都会关心。
不料,手机另一头却传来练成梁焦虑的嗓音,「范姜,你明早可以立即出国吗?」
「……」
范姜宇文几乎是在闻言后,立刻联想到他今天下午看到的人,情绪一下子down到谷底。
过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回来了吗?我看到了!」
练成梁像是被他吓了老大一跳,「你看到了?」怎么可能?他一得知消息,立即就开始搬救兵,找机会解决,怎么却还是会被范姜宇文得知消息呢?
而且,「你看到什么啊?」不可能看到那个人,没这么巧吧?
「她。」范姜宇文没发现自己说话是从齿缝里迸出的,「我看到了。」
练成梁只有一瞬间的恍惚,立刻就恢复思考的能力,「我现在立刻赶来。范姜,在我没到前,千万挺住,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等我。」
他殷切叮咛,「别忘了屋里还有骆琳在,你不会想伤害她的!」
在交代的同时,练成梁已十万火急的出门往范姜宇文这里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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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已挂断的手机,范姜宇文只觉得自己的神志突然变得万分混乱,那股狂乱的思绪令他只想赶紧逃离眼前的一切……
「啊~~」他突然发泄性的大嚷,「啊──」
骆琳才刚入睡,却被一阵阵嘶吼声给惊醒,那吼声似乎隐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懑,听起来就像只受伤的野兽般。
她惊慌的冲出房门,想看看究竟,却在踏进客厅的当下,人整个震住了!
「你……」她吓得再也不敢移动一步,就只是僵傻在原地。
范姜宇文一手捏着一支已碎裂的酒杯,玻璃碎片陷入掌心,鲜血自手背直往下淌;另一手则是紧握着一支已敲破的酒瓶,正往自己的头顶猛敲。
「砰」的一声,酒瓶应声破碎,他额头也破了一个洞,血沿着俊颜往下流……
「忘不掉的耻辱啊……」他低喃着,握着破酒杯的手掌更收紧,玻璃碎片更深入嵌进肉里,但他像是完全没感觉到痛,另一手又要举起往自己的头上再次敲下!
骆琳什么也不敢想,也来不及想,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舍不得看他受伤!
她大声惊呼着,「不──」死命的奔上前,接住他往头上砸的酒瓶,「不要啊!」
他看她的眼神很迷离,「谁……妳是谁?!」
骆琳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只知道她再不爱他、再不关心他,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自残,不然……她的心会痛!
可她为何会对一个她不爱的男人感到心痛、不舍,她却不愿去深思。「我是骆琳啊!」
「骆琳?」他跟着她念着她的名,却在下一秒钟又故态复萌的想再次举起酒瓶敲击头部,「想不起来……头好痛!」
「不要啊~~」她拚命的拉扯,总算抢下他手里的破酒瓶。
范姜宇文任由她拿走他手里的凶器,口中无意义的低喃,「好累~~她不理我……我这么努力!」
她听不懂,但没关系,她只要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就好。
所以她丢开酒瓶,跟着扳开他另一只手,试着想将嵌在他手心的碎玻璃取出,可太多……「我没办法……」
她急得都哭了。
「谁都不准为我哭……」他低语,伸出血淋淋的手去接她的泪。
却将骆琳的小脸抹红了。
练成梁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屋里的,他人一到,乍见到骆琳竟靠范姜宇文那么近,一时急切的惊呼,「妳在干嘛?找死吗?还不赶快离开他!」
骆琳一回头,看到是他,原本七上八下的心这才放下,「练先生,快过来帮他,他受伤了……」
练成梁却被她脸上的血迹给吓坏了,「他伤了妳?!天!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骆琳赶紧摇头,伸手摸到自己湿濡的脸,「我没事的。」
范姜宇文则是在见到练成梁后,心一松,这才感觉到头部及手上的伤口在发疼,「练……我还是无法控制──」
练成梁奔上前,火速抽出手帕,先替他将手腕处扎紧止血,「我得带你去医院。」回头看着神情慌乱的骆琳,「妳能一个人在家吗?」
她点头。
「范姜得先去医院包扎,不然怕感染。」他解释道:「我必须先照顾好他,妳在这儿等我,我会来跟妳解释一切的。」
她再次点头。
练成梁扶着范姜宇文往大门走去,临离开前还不放心的再次确认,「妳真的没事?」
她又点头,却再次被范姜宇文不着边际的话语给弄得一头雾水。
他说:「她在为我哭啊?我不准人哭……不必了……」说话的嗓音显得异常低哑悲凉,似有着很复杂的情绪。
练成梁轻语,「没人在哭,你别担心!」便将他带离,独留骆琳一人站在如同经过一场战争般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