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说谎只会让你更难过罢了。”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你为什么硬是认为我会去爱一个男人?”
“因为,你已经爱了不是吗?”
“知秦、知秦,你是真的一切都知情,抑或是真的知情、真的懂爱?”躺在冰冷的雪上,白少邪笑着问道。
“我只知道,虽然你脸上笑得灿烂,但心中却在淌血、哭泣。”
笑容凝结在冷风中,他再也笑不出来。
“心痛吗?”他淡淡的问。
白少邪点了点头。
不必再装了,他很清楚,既然骗不过自己,又如何能骗得了别人?
骗不过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因为,他已经爱了。
“把手给我。”
“不喜欢。”白少邪偏过了头。
“谁管你喜不喜欢?把手给我。”柳知秦简直快气疯了。
“为什么?”他皱起眉。
“你的气色很差,我只是想帮你把把脉罢了。”瞧他苍白的脸色,活像一缕幽魂。
“不必了,少邪自认医术不在你之下,不劳费心。”
“我知道,可是,你应是在使毒、解毒方面较强吧?所以……”
打断了他的话,白少邪忽然问:“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柳知秦啊!”
“哦?”他怀疑的看向他的笑容。
“我不可以待在这里吗?”柳知秦拉了拉他洁白的衣袖,故作可怜的道:“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就算你哭,我也不会同情你的。”
“你好狠心。”
推门进来的莫月与离月,正巧看到这一幕。
“啊,少邪大哥,你又在和知秦公子吵架啦?”
离月则是走到柳知秦的身旁,轻拍着他的头,温柔的安慰他:“知秦公子,别难过了,少邪大哥就是嘴巴坏,你不要难过了嘛!”
抱住他温暖的身子,柳知秦夸张的道:“还是小离月最好了,懂得安慰我受伤的心。我跟你们说,你们少邪大哥最坏了,他竟然叫我滚出去耶;而且,他还说就算我哭死,他也不会同情我。我好命苦喔,我本来想说你们三人住在这里也挺寂寞的,没想到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算了,士可杀不可辱,我还是走好了,省得在这里惹人厌。”说完,他放开抱着离月的手,作势要离去。
“走啊,有种就走啊!”这人就只会抹黑。排解寂寞?说得倒好听。
“呜……你看,少邪大哥赶我走啦。”握住离月的手,柳知秦非常正经的说:“小离月,我们一起走吧!我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吃苦呢?我们一起走吧!”
“要走,你一个人走。”
“少邪大哥!”
“少邪大哥!”
莫月与离月异口同声的唤道。
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两个老吵个不停呢?明明才认识三天而已啊,难道他俩真是前世冤家?
“好了、好了。”看着两兄弟的眼神,白少邪也只有投降的份。“不玩了、不玩了,你们净帮着他,一点也不好玩。”说完,他便踏出了房门。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柳知秦扯了扯他们的衣袖,担心的问:“喂,他生气了耶!你们不去追他,可以吗?”
“没关系的,等少邪大哥回来,我们再替他沏壶茶就没事了,少邪大哥不会生气的。”
看到他们两人毫不担心的样子,他也放下了心。
玩游戏嘛,玩到翻脸就不好玩了。
“你们两个觉得少邪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柳知秦好奇的问。
“好人!”率直的莫月首先说道。
离月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少邪大哥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的笑容很漂亮,虽然他不常笑。离月很清楚,少邪大哥不像其他人说的那么坏,他对我们很好,他是好人。”
好人?白少邪是个好人?这恐怕是前所未闻!
“知秦公子,少邪大哥他很寂寞、很孤单,虽然他平常不喜欢说话,一旦说起话来又很刻薄毒辣,但他是没有恶意的。你不要生气,不要走,好不好?”离月拉住柳知秦的手,用着企盼的眼神看他。
“是啊!”莫月点了点头,也拉住他的手。“大不了,以后你们吵架时,莫月和离月向你道歉就是了。知秦公子可以和少邪大哥说好多我们不懂的话,有你在,少邪大哥就不会那么寂寞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看着他们两人清澈的眼神,他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再说,他一开始就只是说着玩的,要是他们全当真,他还得烦恼呢!
“我不会走的,放心吧!”
得到他的应允后,他们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们毫不掩饰的笑容,教柳知秦也禁不住一块儿笑了起来;只是,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白少邪是个脆弱而透明的人。
强装出来的坚强与不在乎,骗不过纯真而清澈的眼眸;强迫自己冷漠和无情,却逼不退温柔且关怀的真心。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他们才会说白少邪是好人。
一个寂寞且孤单的好人。
天空,飘起了大雪。
无情的刺骨寒风呼呼的咆哮着,夹带着冰冷的雪来到人间。
寻求温暖而惧怕寒冷的人们,都躲在有着火炉的房子里,不想走出温暖的空间,到那冰天雪地中品尝噬人的寒冷。
卫司月看着屋外不断飘落的大雪,心中有着一丝牵挂。
已经六天没看到他了,他现在好吗?他会冷吗?喜爱雪花的他,会不会站在大雪中呢?
“想些什么?如此出神。”莫咏絮轻柔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我在想屋外的雪……”想那冰冷的雪。
“你喜欢雪吗?”
“你呢?”他不答反问。
“不喜欢。”她关上了窗。
“为什么?”
“雪太美、太冷、太夺目也太残忍。我不爱它冷透心扉的冰与艳,我比较喜欢温和而可爱的春天。”
“春天,很适合你。”他轻拥着她温软的身子,像抱着暖暖的春天一般。
“是吗?没骗我?”
“我怎敢骗你呢?”只是……
莫咏絮满足的笑着,依偎在卫司月的怀中,珍惜着这份幸福。
雪已下了一天。
夜已深沉,莫月与离月想必已沉入梦乡了吧?
白少邪独自一人走入那纷飞的大雪中,任雪花在他身旁飞舞着,迎向冰冷的寒风。
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舞动,片片雪花和阵阵寒风仿佛恋上他同样冰冷的体温,在他身旁不断围绕,久久不去。
好静、好静,除了风雪以外,世上仿佛只剩他一人。
似乎舍不得他愈来愈冷的身子,风雪渐渐的止息,刹那间,少了狂舞的风雪,银白色的大地上,只剩他一人独立。
白衣、白雪,他仿佛与大地同化。
但寂静只有那么一瞬间,白少邪将全身的内力凝聚在掌心,白袖轻轻的飘动。他缓缓的弯下身子,手掌贴上雪地。
当他收回掌、站起身时,地底仿如经过一场安静而强烈的爆炸般,雪花冲向黑绒般的夜空,而后,缓慢的再次飘降于地。
站在人造的雪景中,白少邪默默无言,只是看着雪花片片的降下,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你不冷吗?竟然穿得如此单薄的站在大雪中。”他气极了,瞧瞧他苍白的脸色与发紫的双唇,他怎能如此虐待自己?
白少邪没有回话,只是为他拂去了发上的细雪及肩上的雪花。
卫司月抓住他的手,惊讶于它的冰冷。“你到底站了多久?你的手好冰。”
“不碍事的,我的身子一向如此;倒是你,怎会在深夜来访冬北苑,丢下美娇娘一人独卧被中呢?”他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