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烈焰心头冒烟,弄不清楚她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就这么依她吗?
哎!都怪他自己说过——“只要她不肯的,他就下做”,现在不依她都下行了,真是作茧自缚。
他放下电话,很懊悔。
然而忙碌总让日子充满希望,且过得飞快。
一个月后依芙经销处在全台同步开幕,也开始行销到世界各地,夺下女性内衣市场的半壁江山,创造绝佳的业绩。
“莎婷姊开庆功宴。”大伙儿在午茶时间起哄。
“是啊,该庆祝庆祝。”新来的设计师们也说。
莎婷在看过业绩报表后心底虽很开心,但她觉得应该问问蓝烈焰的意见,以示尊重。“下午给各位答覆。”
她拿了业绩报表,内心踌躇地上了二十楼。
进了蓝氏以来,她从未到二十楼找过他,在上班第一天后,他也下曾再到十楼来。其实她很想念他,可是心底的桎梏让她无法大方地表达。
她敲了门,却没人应声。会不会门内锁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韵事?她苦涩地想。
“进来。”这声命令让她精神”振。
开门,她好奇地看着里头,看见他正埋首文件中。
“董事长。”她喊了一声,走向他的桌案前。
又叫董事长?蓝烈焰耐着性子,放下笔,靠向舒服的椅背,瞅着她。“什么事?内衣部总经理。”
莎婷没想过他会这么称呼她,突然忘了自己上来的目的。“我……”
“过来。”蓝烈焰指着身畔的空位,不喜欢她站那么远,像是怕他会吃了她。
“不。”莎婷摇头,虽然这里没有别人,但是既然在公司就该有规矩。
蓝烈焰感到挫折,他嘲弄地问:“上来查勤吗?”
“这是业绩报表,员工们想开庆功宴,但我觉得应该再等几个月,真正上轨道后再办。”莎婷说,递上报表。
蓝烈焰信手翻阅。“你自己作主就行了。”
“那……我走了。”莎婷收回报表。
“非得这么冷吗?”他说,有些懊恼。
冷?她从不这么觉得。“我只是公事公办。”
好个公事公办!难怪他只能天天空等和煎熬,原来她“因公忘私”了。看来他不采取一点激烈的手段是不行的。
“烈,我来了。”就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叩门,乍听之下像是崔馨馨热情如火的声音。
莎婷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谢谢董事长裁示。”她谨守下对上应有的恭敬态度,可是此刻这句话听来却像嘲讽。
不去看蓝烈焰的表情,莎婷冶着脸,头也下回地退下去;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恨不得蒙住眼睛,不看崔馨馨那张甜美的脸,一身吸引男人的媚态,但她仍和崔馨馨打了照面。
“嗨,大设计师。”崔馨馨热络地招呼,还陶醉在“蓝烈焰买下依芙是为了她”的幻想中。
莎婷点个头,匆匆离去,可以想像关起门来后,他们之间会有的热情!
“人家崔馨馨才十八岁,我们内衣皇后那种老小姐型的人不配他……”
她依稀曾在哪儿听过这句无情的批判。
女人的嘴巴也许恶毒,说得却一点也没错!她不会撒娇、不会依赖,更下体贴。
在世人的目光中,她是女强人,久了连她也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小女人,需要人怜,需要呵护。
他说她“冷”,难道他看不出她的心底也有着柔情吗?还是她自己从没表示过?
落寞地回到十楼,助理们见她回来,纷纷围过来问:“莎婷姊,董事长怎么说?”
“他同意。”莎婷淡漠地说。“让小山去安排吧!”
“太好了!”欢呼声中,莎婷悄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热闹的声音和纷扰的心思都关在门外,把思维放在设计上,让一件件令人惊艳的设计在三D电脑画面中显现,但她的心情却是悲哀到了极点。
为什么她可以在情绪如此低落时还坐在这里工作?她该大哭一场,这才符合真实的心情不是吗?她问着自己。
都怪自己只懂压抑,也习惯压抑:久了,真实的情绪就模糊了,人们只看得见她压抑过后的冶漠。
其实她满心都是蓝烈焰和崔馨馨的影子,只是勉强自己把撕裂般的疼痛紧紧地压下了。
这些日子她竟傻得将他的承诺信以为真,这更敦她挫折、失望。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莎婷仍没有落下任何一滴眼泪,跟平常一样和助理们道别,从容离去。
“崔馨馨本人好漂亮哦,我还向她要签名照呢……”拥挤的电梯里,有员工窃窃私语。
“下午我看到董事长和她一起离开了呢!”
“董事长又恢复单身了,她的机会就大多了,搞不好明天就得改口叫“董娘”了。”
电梯门开了,立在最角落的莎婷面无表情地走出去,远离公司,进入捷运站。
她木然地立在人潮熙来攘往的捷运站中,她忽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冷冷空调令她的双颊泛凉,一触,才知道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她明明深爱着蓝烈焰,却没有勇气承认,只能遥远的看着他。
是什么阻隔了她的意念?她再度问自己,答案清楚地烙在她的心间——是自负和自卑使地下敢接近他……
她怅然若失地掩着脸,心掉落在痛苦的深渊中,可是就算再痛苦也只能往心底藏,要她把爱说出口……太难了!
“姊,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我收到一个寄给你的大包裹呢!”贝儿穿着调酒师的服装,正准备出门去刚应征上的酒吧打工,却见到莎婷失魂落魄地走进大门。
“唔。”莎婷语焉下详,上楼,进了房间。之前她并没有搭上捷运,而是在街上游荡好久,直到筋疲力尽才回到家里。
“是不是蓝大哥欺侮你啊?”贝儿见姊姊神情下对,一路跟进莎婷房里。
莎婷摇头,只说:“你早点回来。”
“我会的,你别担心我,倒是你看来挺令人担心的。”
“我没什么,只是觉得累。”莎婷疲倦地坐到床沿。
贝儿脑筋转了转,突然想到有种可以治疗精神萎靡的“饮料”,心血来潮地说:“姊,你等我。”她奔下楼,进了厨房。
莎婷不知贝儿要做什么,只听到酒瓶、冰块、水晶杯彼此碰撞的声响,很快地贝儿又奔上楼来,手里端着一杯黄、橙、紫三层颜色鲜明的诡异饮料。
“这是什么?”
“我新发明的鸡尾酒,它叫“情趣精灵”,喝了它可丛让你精神变好哦!”贝儿双手奉上,强力推销,还挂保证。“这是经过人体实验证明的。”
是哪个敢死队?“我可以等一下再喝吗?”莎婷什么也喝不下。
“好吧,不过待会儿颜色混了,可能效果就没那么好了。”贝儿耸肩,体贴地把“情趣精灵”放到梳妆枱旁,搂搂姊姊,轻声说:“我要去打工喽,别忘了拆包裹,从国外寄来的呢!”
莎婷望了一眼梳妆枱上雪白的大盒子,勉强地微笑,拍拍贝儿的颊。“打工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我知道。”贝儿说,晶莹的双眼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其实她怀疑自己恋爱了,爱上一个“酒客”,他是第一个喝过“情趣精灵”的人,但暂且不能让姊姊知道哦,免得姊姊被他黑道的背景吓到。
莎婷目送妹妹出门,终于情绪崩溃地扑倒在床上,成串的泪从她的眼中蜿蜒而下。
夜深了,莎婷沐浴后,坐到梳妆枱前要梳理长发,这才“正视”了这个占据大半梳妆枱面的大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