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云真的不再孤独,黑杰当真实践了诺言,天天都回到她的身边。
两人世界中,他们的关系愈加亲密。
其中最吃惊的人莫过于可云的助理宝儿了,她简直傻了眼,不知大哥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另有目的,但她也只能旁观。
然而,纸终是包不住火,离写真集的宣传日期愈接近,记者们也益发蠢蠢欲动,竭力想探索黑杰及他的女主角。
* * *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肥仔报社里,社长肥仔拿著手中的资料,比对著电脑里的新闻档案,不断发出动物般的吼叫。
阿良和阿乐从案头上抬起脸,同时朝肥仔望去。“社长好像疯了。”
“我看是中风了!”
耳尖的肥仔听到两人的嘀咕,回过头来斥喝:“你们才抽筋了!”
两人被骂得缩回脖子,暗咒:“八成是更年期到了。”
“说的也是。”
这回肥仔专注地看著电脑,无心计较,突然他放下手边的资料,躺到椅背上大声狂笑。
阿良和阿乐被吵得无心工作,只好把玩手中的笔。
“你们两个伙计过来。”肥仔突然热络地向他们招手。
阿良和阿乐互瞥一眼,表情古怪地起身走了过去,肥仔立刻搭住两人的肩,笑容可掬地说:“我真是慧眼识英雄没把你们看走眼,也不枉我这几年的调教,你们终于得到我的真传,真是英雄出少年,啧喷……”
肥仔语重心长外加喷喷称奇,阿良和阿乐却听得一塌糊涂。
“敢问肥大社长,您是不是‘肥’体欠安啊?”阿良担心地问。
“要不要挂号?”阿乐也觉得奇怪。
“不,我好得很,而且从来没感觉这么健康过,哈哈哈……”肥仔放开他们,倚在椅背上,乐得笑道。“你们挖到这白可云的第一手资料,实在是太精彩了,她和黑杰的关系并不单纯!”
“哦?!”两人发出惊叹。
“白可云的父亲白时庚和黑杰的父亲黑海狂有深仇大恨,据我分折,黑杰不可能捧红白可云,这之间一定有阴谋存在。”肥仔莫测高深地道。
“阴谋?什么样的阴谋?”阿良和阿乐瞪大了眼问。
“你们自己看,这是三十年前白时庚间接绑架黑杰的新闻档案。”肥仔指著电脑里的新闻档案,见解独到地说。“黑海狂因这件事将白时庚恨之入骨,传说白氏集团会在一夕之间破产,是因为黑海狂的报复,如今白家仅剩的人只有白可云,以黑海狂的作风,他不可能纵容黑杰爱上一个仇人之女。”
“社长分析的好像有点道理。”阿良和阿乐根本没想过在他们采访到的资料,竟可以扯出一大把复杂的恩怨。
“你们以为社长我是当假的吗?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好歹我也干了二十几年记者。”肥仔丢给他们一份手稿,令道。“把这分资料拿去当这期杂志的头条,肥仔报社就靠它咸鱼翻身了,今年的年终奖金双倍!”
阿良和阿乐双手捧著档案,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肥仔以为两人觉得双倍的年终奖金太少,故作大方地施恩--“要不然三倍好了。”
阿良和阿乐不做声,回到位置上,两人都显得若有所思。
下班时间一到,他们避开肥仔的眼线,远离报社,在公园里讨论了起来。
“这个报导一定可以让我们的荷包满满,但是肯定会严重地打击可云小姐,毁了她的一生!我们答应她会把她写得很完美,如今社长要这么报导,等于叫我们拿石头砸自己的脚。”阿良严肃地说。
“没错。”阿乐也有感而发。“社长这么做太自私了,太没有仁义道德了。”
“我们也成了共犯了!”两人叹了口气。
“要不要去告诉可云小姐?”阿乐问阿良。
“你觉得呢?”阿良反问。
“这会让我们丢了工作。”阿乐耸肩。
“唉!这份工作不要也罢,我们一直都在挖人隐私,毫无道德可言,将来说不定会绝子绝孙!”
“噢!万万不能啊,我老妈催我娶老婆,等不及要抱孙子呢!”
“既然打算不做这份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你的意思是……”
“把你的招风耳贴过来些。”阿良对阿乐勾勾手指,低声说。
半夜,他们回到报社,销毁了肥仔电脑里的相关资料,把辞呈放在他案头上,离去。他们可以想象肥仔暴跳如雷的样子,可是,他们更怕自己绝子绝孙。
翌日--
阿良和阿乐打扮成清洁工人,混进xx电视台,希望能见可云一面,除了当面向她道个歉,也想提醒她小心黑杰。
但他们根本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女助理像苍蝇似的一直黏著她,教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第九章
可云变得开朗了,有黑杰相伴的日子,她唇边常带著喜悦的微笑,心头的阴霾不翼而飞,沉浸在恋爱中的她,整个人散发著活泼灵动的俏丽姿采。
拍戏更顺利了,写真集的记者会就在后天,各项宣传活动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心如意。
夜里收工后黑杰总是亲自驾车来接她。“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他很自然地吻她、关怀她。
“不累,我只想回去泡在浴缸里。”可云甜笑,示意他专心开车,但他仍腾出一只手握著她的小手。
回到爱巢正好是午夜十二点,一进门电话就响个不停,可云急忙地跑过去接听,但电话声却停了。
“是谁?”黑杰随后进来,问道。
“我不知道。”可云耸肩放下电话,有些疑虑,因为这个电话号码她只留给安养中心,就连于铃和范美心都不知道。
她心中忐忑不安,祈祷不是外婆出了什么事。
“快上楼去泡澡,别累坏了。”黑杰见她眉头轻锁怜爱地道。
她点头,心头的挂虑却挥之不去,才要离开,电话又响了起来,黑杰就近地帮她接听,还慎重地问对方:“你是谁?找她有何贵事?”
“哦,稍待。”他把话筒拿给可云,低声说:“安养院的修女有要事找你。”
她颤抖地接过话筒。“喂。”
“可云,你外婆今天中午心脏衰竭去世了,昨天下午她病危之前突然回光返照,意识相当清楚地交给我一只小锦囊,要我一定要交给你,你无论如何得拨空回来一趟。”修女告知。
可云脸色苍白,哽咽了。“谢谢你……我……立刻回去。”谈话很快地结束,可云握著话筒,沮丧地跌坐在沙发上。
“发生了什么事?”黑杰坐到她身边,将话筒从她的手心取下,放回原处。
“我……外婆去世了。”可云趴在膝上恸哭了起来。
“别难过。”他圈住她的肩安慰。
“我必须回去,可是戏还没拍完,还有写真集的发行记者会……”
“你别担心,我会全权替你处理剧务,只要在后天中午前赶回来,记者会照常举行。”黑杰当机立断,并没有顺延日期的决定,以生意人的立场而言,他在她身上砸下三千万港币,没有不尽快回收的理由;若以仇恨的角度而言,能让她回去奔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近来他感到自己的矛盾,明明是有仇,却总是纵容自己去关心她的感受。
可云抬起泪眼,扑到他怀里难过地哭泣。“外婆走了,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颤动的肩,她的话忽然令他感到沉重。“等你在明星的舞台上发亮发光,你的世界会更多彩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