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怎么会……"小手捂住嘴,眼眶也红了。
所有的人大声的高喊:"庆祝晓夏劫后余生、平安归来……"
晓夏说不出话来,张臂抱住走上前来的壮硕身躯。"江爸……谢谢你……还有江妈……"她又给妇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们知道你被绑架时,心里好担心,还好滕先生很冷静的和歹徒周旋,才把你平安的救回来,不然……"江太太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江英雄连忙安慰太座大人。"好了,晓夏没事就好。"其实自己也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阿B、陈妈妈,你们也来了?"她又迎向一群老邻居。
总是喜欢卖弄肌肉的阿B把她抱起来,在空中绕了几圈。"哈哈哈……我们当然要来了……其他的左右邻居要不是因为有事,他们也想来看你。"
"谢谢。"晓夏心中已经被喜悦给装满了。"陈妈妈……"
平常总爱占人家小便宜的妇人忍不住跟她咬起耳朵。"我说晓夏,这个男的是有钱人,又帅又有钱,嫁给他准没错,你要给他抓紧,不要让他跑了。"
她噗哧一笑。"嗯,我知道。"
"晓夏!"另一群在大热天穿皮背心耍酷的年轻人也围了过来。
晓夏惊呼一声,对著他们一一投怀送抱。"小龙、光头、傻哥……你们……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都要谢谢你那位滕先生,是他不停的打电话给我,最后还亲自去拜托我们一定要来。"绰号小龙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佩服。"我是被他的诚意打动了。"
酷酷的光头撇了撇嘴角,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然我还是看他们这些有钱人不顺眼,不过他对你真的很有心……"
"我知道。"她何尝不是百感交集。
滕昊极登高一呼。"各位,厨房里有食物和饮料,大家尽量吃……"
"哗!"大家全冲向同个方向。
"大总裁,谢谢你。"晓夏激动的勾住他的脖子,往大嘴上一啄。"不过我很好奇,你不是一向很不喜欢这些人吗?"她可还记得他的评语。
他轻笑一声。"可是他们却是你的朋友,你在乎他们不是吗?"
"嗯。"喉头一梗。
"所以我也必须去接受他们、认同他们,才能融入你的世界。"
晓夏揉了下红通通的鼻头。"以后应该要叫你大老奸,因为我现在才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奸诈。"
"只要能取悦你,奸诈一下又何妨?"他将脸凑过去吻她。
厨房门口探出好几颗头颅。"你们不要顾著亲热,快点过来。"
"马上来。"晓夏牵著他的大手,脸上洋溢著幸福。
第九章
好梦由来最易醒。
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却只有短短的三天。
在楼下和美国公司的主管开完视讯会议,滕昊极打著呵欠上楼,没见到晓夏躺在床上等他,下意识的睇向浴室,果然听见里头传出水流声,马上兴致勃勃的想加入她,和她来个鸳鸯戏水。
"晓夏!"发现门被从里头反锁,他敲了敲镶花的玻璃拉门。"晓夏?"
连叫好几声,这才有了回应。
"什么事?"流水声骤然停止。
滕昊极叼著邪笑。"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不行!"她一口回绝。"你每次都不让我泡个过瘾,这次我要一个人好好享受泡澡的乐趣,你先去睡吧。"
想不到他居然也有嫉妒按摩浴缸的一天,总有一天要找人把它给拆了。"好吧,你慢慢泡。"
滕昊极一脸怨妇样的躺在床上,听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再次响起,不自觉的闭上双眼,等著等著也就睡著了。
而一门之隔内,晓夏全身赤裸的缩成一团,任由洗脸盆的水都溢了出来,好掩饰此刻发自内心深处的哀嚎。
她放纵的大哭,哭得是那么的痛彻心扉,那么的伤心欲绝,巨大的恐惧当头拢罩下来,让她窒息、崩溃,原以为早就作好心理建设,可是当它真的发生了,她才知道根本没用。
晓夏抬起哭肿的大眼,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无力的小手缓缓拂开湿答答的发丝,然后……慢慢的、用极慢的速度移向自己的左侧乳房,再用两指的指腹去触摸位於乳头上方的小小硬块……下一秒,宛如被开水烫到,迅速的弹开,无助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放声尖叫。
是天崩了,还是地裂了?
没有,什么都没变,但是内心那座名叫幸福的堡垒却塌了。
童话终归是童话,灰姑娘和白马王子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呜呜……呜……"她发出细细的、压抑的悲鸣。
怎么办?晓夏不断的问自己。
万一她也证实跟母亲罹患了相同的疾病……
她抱紧自己,搓著发冷的手臂,一股凉意打从心底冒了出来。
童年时所有的记忆全在这一刹那回到脑海中。
母亲痛苦的呻吟……
父亲悲愤的怒吼……
母亲苍白的微笑……
父亲不舍的眼泪……
"我不能……我不能让他知道……"她不忍让自己所爱的男人承受这些,她也不要让他看到自己一天天走向死亡的憔悴病容,即使以现在的医学进步,癌症是可以治愈的,可是她只希望在他心中留下那个无忧无虑、活泼健康的纪晓夏。
思及此,晓夏藏起所有的惧意,关掉水龙头,再将头发擦乾,穿上衣服,再将玻璃门打开一条缝,确定躺在床上的滕昊极没有动静,才悄声的出来。
觑著睡得正香的男人,晓夏眨去眼泪,无声的说了句"对不起",才到更衣室取出提袋,将几件换洗的衣服丢进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三个小时过去,一股莫名的惊惶让滕昊极张开眼睑,本能的偏头望向身畔,竟然空无一人!
"晓夏!"
浴室没人。
"晓夏!"
书房没人。
"晓夏!"
厨房没人。
"晓夏!"
视听室也没人。
滕昊极发疯似的大叫著她的名字,把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甚至连地下室的停车位也去了,就是没看到她。
她会上哪儿去?
滕昊极慌张失措的抓著头发……
对了,打手机给她。
"这个电话目前无人接听,哔声之后,将转接到语音信箱……"
他大吼一声,愤而将话筒摔在地上。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他不相信晓夏会这样对待他,说不定她只是有事出去……可是现在是半夜两点多,她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出门啊!
不再胡思乱想,滕昊极当机立断,换了套衣服之后便到地下室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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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B从睡梦中被挖起来,哩啪啦的面对一大串的质问。
"嗄?你说什么?"原谅他根本还不算清醒。"你说晓夏怎么了?"这个男人三更半夜跑来跟他要女人,有没有搞错?
他用力的摇晃,快把阿B的骨头给摇散了。"晓夏呢?她有没有回来?"
"晓夏?她不是在你那里吗?"
滕昊极声音发紧的低咆。"她不见了!我以为她会回到这里,可是屋子里也没看到她的人。"
"等一等!你先别急,我去看看。"抓起背心穿上,再套上运动短裤,阿B就趿著拖鞋到楼上察看,里头的东西似乎没有被人移动过。"晓夏应该没有回来,我去问对面的陈妈妈……"
等陈家五口全被吵醒,得到的答案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