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公子这话当真?」倘若是真,那她心就可放下一半,另一半就在自己女儿身上。
而她对自己所生的女儿,是存有绝对的自信的。
剑眉往上微挑,司马佾耍笑不笑的调侃著,「夫人需要在下立份确保的文件吗?」
「不!当然不用。」被这年轻小伙子一调侃,于彩萍不由得羞愧了一张脸,「司马公子的为人,老妇自是信得过的,只要公子一句话,我于彩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
呵呵!「那不就得了。」世事难料,在还没发生之前,谁也无法妄下断言,她有她自己的打算,他司马佾同样也有自己的一番斟酌。
对冬阳这丫头,他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情,等到真正能确定之后,就算千山万水也阻挡不了他的决心的。
该是他的女人,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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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舍的与自己娘亲道别之后,冬阳谨遵与司马佾之间的协议,乖乖地再回司马府当差任职。
同样身为奴婢,日子大概不会有何巨大的变化才是,唯一不同的就是服侍的主子从司马夫人,转而变成四少爷罢了。
冬阳和司马佾相偕才刚踏入司马府的大门,就见侍仆阿福急匆匆的前来禀告:
「四少爷,老爷正在大厅急著见你呢!」
「爹在找我?」奇怪?爹爹找他,到底所为何事?「阿福你先退下吧!本少爷这就过去。」
当阿福离去之后,司马佾转身对身旁的冬阳开口道:「现在无事,你可到处走走,记住!就是不准你擅自跨出司马府的大门,知道吗?」
「是。」反正她现在累得只想找张床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些日子为了照顾自己的娘亲,冬阳可说几乎没好好的合过眼、安心的睡过好眠,难得今日有此空闲,她第一个想找的就是一张舒服的床。
亲眼目送四少爷离去,冬阳身子一转,想不到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昔日交好的姊妹青莲、燕儿,另外一位就是老成持重的如玉姊姊。
「冬阳,你怎又回司马府来,你卖身的契约不是早巳到期?」看到冬阳依旧待在司马府中,如玉心里可真感疑惑。
「这说来话长,其实是……」不想隐瞒自己的好友,冬阳当真一五一十的将娘亲病危以及佾少爷医治娘亲所开的条件一一坦言。
没想到冬阳话才说完,竟会换来青莲一句又酸又涩的刻薄言词,「看来我们姊妹还得好好地为你祝贺才是。」
祝贺她?理由何在?「敢问青莲姊姊,妹子这喜从何而来?我自己怎都不知?」
她自己还不知情?天啊!四少爷的表现已然如此明显,这蠢丫头怎到如今还是满心的迷糊呢?
如玉看她如此胡涂,不由得丢了个白眼给这傻得过头的蠢丫头,「你啊!还真是憨傻得无药可救啊!」
第六章
任何人说她、骂她,冬阳皆可不在意,呵呵傻笑应付过去即可。
唯独如玉,就是不行。
如玉在她冬阳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她的娘亲以及司马夫人,因此当她一听如玉骂她傻得无药可救之时,忍不住眼眶微红,泫然欲泣的开口:「如玉姊姊,冬阳是否做错了什么?要不你为何跟冬阳生气呢?」
「傻丫头,我并非气你,而是替你著急啊!唉!」如玉当然也懂冬阳对她的信任,因此她不得不把话给挑明了说:「你知道夫人有意安排司马家的四位少爷,纳你春夏秋冬四位姊妹为妾吗?」
「什么?!」听到这消息,冬阳整个人都给震傻了。她目瞪口呆,好半天也哼不出个声音来。
看她如此,如玉更是摇头叹息,「这件事整个司马府上下所有人心里全都有数,偏就只有你这丫头还呆呆蠢蠢的得过且过,更傻的是你明明已可恢复自由之身,却为了你娘自投罗网。如果你真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如玉姊姊也就无话可说,可富贵人家的饭碗不好端啊!
就算你能与少爷有几天亲匿缠绵的好日子可过,可将来呢?当少爷的正妻进门之时,你争得过人家吗?你又有何立场与人争?如玉姊姊就怕你的身分会为你换来更不堪的立场。」
「我……」冬阳无言以对,直到此时她方才领悟娘亲在她临走之际,私下对她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涵义--
冬阳,你千万记住别让自己再步上娘亲的后尘,知道吗?
幼年时期,冬阳总不能理解为何每当有人问起她爹的事情时,娘总会暗自垂泪,神伤不已。
直到几年前,冬阳才从娘亲的口中得知,原来她爹竟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身旁除了大夫人之外,侍妾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而她自己的亲娘就是众多侍妾中的一个。
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许是她娘太笨,参悟不透这个道理,不只交了身甚至还失了心。
因此她日子过得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苦,纵有锦衣玉食,也满足不了她那颗渴爱的心灵。
到最后她为求解脱,同时也为了她这个女儿,索性断然求去,不再存有任何依恋。
奈何决心易下,深植的情根却是难以说断就断。
就因娘曾受此切肤之痛的教训,所以才会对她多加叮咛,就怕她这个女儿会走上她曾走的路。
可是司马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司马佾对娘亲更有救命之恩。
若佾少爷果真当著她的面向她表示有意纳她为妾,她该如何拒绝?又怎能拒绝?
「冬阳、冬……」看冬阳迳自傻愣地也不开口,如玉更是担心,想再多劝她几句。
「如玉姊姊,青莲劝你还是省省口水,莫再跟这傻子多费唇舌了。」一旁的青莲看了,心里真是又护又羡。
她忖:若是春夏秋三位姊妹,她还无话可说,只因她们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灵巧能干,就唯独冬阳,让她无法心服。
她做事老是出错不说,大祸小祸不断的惹,还被人暗地耻笑为「砸锅大师」,这样的蠢麻雀,怎配飞上枝头当凤凰?
就因心有不服,她出口的话更是刻薄难听。「也许这傻丫头一点也不傻,她心里早存有攀住四少爷不放的念头,所以才会藉著她母亲这次病重的机会,来个顺水推舟,得偿所愿。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啦!想咱们司马家不只财力雄厚,还是闻名京城的第一书香世家。这样好的家世,再加上佾少爷的人品长相,莫说为妾,就是不求名分伺候他一生一世,她定也心甘情愿的才是。」
「不!我没有。」冬阳含著泪,急急的摇头否认。「如玉姊姊,我真的没有。若非娘亲的病只有四少爷能医,冬阳早巳离开司马家的大门,又怎么会再踏入这里呢。」
「我……」相信。
对心思单纯的冬阳,如玉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可惜她尚未来得及表明对她的信任,一旁默不作声的燕儿也不甘寂寞的抢先发言。
「你以为我们大家都跟你一样的蠢吗?三言两语就要我们相信这世上就只有四少爷能医治你娘?我……」死也不信。
这四个字,燕儿都还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已然被那突然出现于眼前的昂挺身躯给吓傻了,只见她一脸苍白、纤细的身子抖动得好似风中的柳絮一般。
不知已在一旁窃听多久的司马佾,张著一双邪佞逼人的眼眸,直勾勾的锁住方才还不断大放厥辞的刁仆,「听你这丫鬟的说法,好像是在怀疑本少爷的医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