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要考好,说穿了,只要把游戏规则记清楚,分数就不会太离谱。像这边讲假设句,就先记住四种假设句的意思,什么时候用were、什么时候用should,到时一看题目就能分辨……」
台上的梅绝招讲得卖力,叶君武却恍若未闻地在课本上乱画,暗自生着闷气。
「武哥,新来的老师很强ㄋㄟ,我们的陷阱竟然被她识破了。」阿得悄俏把头凑近叶君武,低声说道。那个姓梅的老师还动手把水桶劈回武哥头上耶!好厉害哟。
「强什么!她只是运气好,下一节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叶君武不屑地哼道。
梅绝招算什么?不过是个小小的教书匠,他叶君武可是名震江湖的大哥级人物啊!虽然此刻龙困浅滩,被迫栖身于这破破烂烂的教室里,但若想修理一个普通教师,没有理由会失败--
「噗」一声,一个沾满粉笔灰的板擦击中叶君武的脸。
「武、武哥!」阿得大惊失色。武哥又被老师暗算到了啦!
「……他妈的,妳又打我!」
叶君武隐忍地捏住板擦,愤恨难消地站了起来,瞪住一脸风凉的梅绝招。三番两次找他麻烦,这是她第二次用板擦丢他了!
「谁叫你上我的课不专心听,还发呆!」梅绝招斜睨他一眼,被叶君武一脸灰的蠢样子逗笑了。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用如此无情的手法对待学生,只是每回见到这比自己苍老许多的怪异学生,就忍不住想在嚣张的他头上狠狠踩上几脚、挫挫他的锐气……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喜欢针对他。
一瞥见梅绝招偷笑的表情,叶君武更火大。「妳敢笑?!妈的女人!妳把老子惹火了……」
一根粉笔再次呼啸而来,准确落入叶君武的血盆大口中。
「好孩子不骂脏话,我不是教过你了吗?还有,请称呼我『梅老师』,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女人』,我绝对会把整盒粉笔塞进你嘴里。」
梅绝招威胁似地拿起粉笔盒,上下抛动,顺便对抓起茶壶拚命漱口的叶君武掷去一个「你知道我敢」的笑容。
叶君武的眼睛瞪得老大。
「妳威胁我?」咳咳!昨天吃一根粉笔,今天又吃一根,他到底会不会中毒?
「错!这叫警告,我是个有爱心的好老师。」梅绝招微笑以对。因材施教嘛,对付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只好用重口味的手法点醒他。
「放屁!」叶君武在底下偷偷骂了一声,不敢太声张,以免又被她荼毒。
噢!他憎恨这个破坏他美好学生生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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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哥,我替你擦擦脸……」
「不必!」
叶君武咆哮着挥开阿得捧着毛巾的手,一个人蹲在阳台边生闷气。
「武哥,我知道你不爽,不过脸还是要擦的啊……」阿得小心翼翼地开口。自从梅老师来教书之后,武哥的脸色就一直没好看过。
「闪啦,不要烦我!」叶君武粗暴地大吼,脸色愈发阴沉。
梅绝招才来两天,他身为学校龙头的地位立刻一落千丈。原先大尾得连主任校长都要敬他三分的他,现在却被梅绝招修理得一点尊严也不剩。
「武哥……」阿得为难地看着一脸粉笔灰的叶君武。
刚刚武哥在盛怒之下冲出教室,根本忘了要把脸上的灰撢掉,不知道他该不该拿面镜子让武哥瞧瞧自己的狼狈模样?
叶君武埋头苦思半晌,突然激动地一跃而起,吓坏了一旁的阿得。
「我一定要报复!我要亲手教训那个梅绝招!」
「武哥,这样不好啦,人家是老师耶。」阿得本着仅存的良心拚命摇头,「而且你也知道,梅老师很凶悍的,每次你想设计她都会害到自己……」
「啪」一声,阿得不识相的诚实引来叶君武的巴掌。
「我这回不搞陷阱了,我要跟她单挑!」叶君武把手指拗得劈啪作响。
「单挑?!」阿得的下巴掉到胸前,「武哥,你不是认真的吧?」梅老师是很强啦,可是武哥好歹也是正港的黑社会老大耶!万一梅老师受伤了,他会良心不安--
「我就是认真的。」叶君武严肃地点头,「阿得,替我拿纸跟笔来,我要写挑战书。」
「挑战书?!」
这不是古人才会搞的花招吗?没想到武哥这么传统,可是……这样很「耸」耶!
「对!我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训她,最好是把她打趴到地上,让她亲眼看见什么叫真正的男子汉!」叶君武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一次,他一定要粉碎梅绝招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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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梅绝招坐姿不雅地摊坐在椅子上。
啊啊……没想到教书这么累,一个上午四节课上完,她都要虚脱了。
梅绝招弯腰从包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盒。这个时候,只有一种东西能够补足她亏空的体力,那就是--
锵锵!梅再招亲手制作的饭盒。
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能让她精神百分百!梅再招的手艺简直精湛得可以开烹饪补习班。从小个性就与常人回异的她,只有在煮饭时会让全家人觉得她像个对社会有正面贡献的人,什么饭店大餐厅的名菜,她都能在吃过一次之后,精确无误地烹煮出来。
别人不能洞悉这个中奥妙,可梅家人可就心知肚明了。每次看见梅再招宰鸡杀鹅时,那副亢奋愉悦的模样,梅家人就忍不住打冷颤。
梅再招喜欢作菜的原因只有一个--可以看见鸡鸭鱼肉血肉模糊的样子!
很可怕说!不过,既然她的快乐是源自于下厨,大家又可以翘着二郎腿等吃的,梅家人也就懒得修正她偏差的怪癖,由着她去了。
梅绝招打开饭盒,立刻眼前一亮!哇啊……蒲烧鳗鱼耶,这个最好吃了!
抓起餐具,正想开始动筷,梅绝招却眼尖地瞥见一个男生在教师办公室外踱来踱去,一脸很苦恼的样子。
那个男生……有点眼熟,好像是高三良的学生。
「喂!」
梅绝招开口叫住男生,抱着舍不得放下的饭盒,走出办公室。「有事吗?」
「啊,梅老师!」
阿得如释重负地吁口气。刚刚他在办公室前面打转,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把信交给她,现在正好可以完成武哥托付的任务。
「梅老师,那个……这是武哥要我交给妳的信……」
梅绝招楞了楞。「武哥?」她不记得学生里有姓「武」的啊。
「就是叶君武啦!」阿得急急说明道。
梅绝招恍然大悟。「是不是今天被我泼水、又丢板擦粉笔那一个?」
「对对对!」阿得用力点头,把手中的信塞到梅绝招掌中,「我把信交给妳了喔!我回教室了,梅老师再见!」
一溜烟地,阿得跑离梅绝招身边,像在躲什么生猛野兽一样。
「……奇怪的小孩。」
梅绝招耸耸肩,低头瞄瞄那封信;叶君武大抵上没可能给她什么「好康的」东西,一定又要找她麻烦了。
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一堆歪歪斜斜的丑陋字体开始考验梅绝招的辨识能力。
枚老师:
今天午休时间已后,我要跟妳单跳,我要跟妳了劫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我在五楼阳台等妳,不来的是鸟龟。
叶君武
「枚」老师?「已」后?单「跳」?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