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廷伦怔然,这家伙认真的神情,显然不是单纯来拉保险的,随即请进公关室。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董事长有生命危险,能说得具体一点吗?”彭廷伦礼貌地问。
“有人要杀你们董事长。”
彭廷伦心惊,脸上露出令人猜不透的怪异表情,眼神更闪动着不安的光采,但眨眼间又表现出紧张、不敢相信的神情,且笑得极不自然。“是误传吧?我们董事长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怎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贵公司是大企业,树大招风,难免会惹来歹徒的觊觎,我还差点成了无辜的代罪羔羊。”对于此,官家宝心有余悸。
“哦!?”彭廷伦的笑意变得阴邪。“你知道是谁想杀我们董事长吗?”
“当时吓得魂都没了,怎么可能问?”
“长相呢?”
“长相嘛……”他阴邪的表情令他起了戒心;反正事不关己,还是少惹麻烦为妙。“不怎么记得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彭廷伦明显露出释怀笑容。“也许这只是别人在放话威胁,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他表现地特别亲切。“你将名片留下,公司会慎重考虑与贵公司合作的可能性,不过有个条件,别将这消息传出去。”
“一定!一定!”他留下名片,怀着期待的愉悦心情离去,正巧与慕容慈擦身而过。
“那人是……”
“哦!没什么,是来招揽保险的业务员。”
“可是刚才我听人说,那人一进来就嚷着说我爸有生命危险……”
“做保险的,哪个不是这么危言耸听的?”他安抚地揽过她的腰,体贴地问:“晚上去哪吃饭?”
她没答话,径将不安、忧心的眼神望向桌上那张名片——
× × ×
官家宝一副历劫归来、心有余悸地对姚芳瑜描述着他大难不死的经过,本想以为心爱的佳人会为他落泪,没想到劈头又是一顿数落。
“这么大的案子好不容易才签下来,却差一点就被你搞丢了;还好现在追回来了,万一真弄丢了,你晓不晓得会造成公司多大的损失?还有,你要怎么向客户交代?像你这样粗心大意,教我以后怎么敢将事情交给你去办?”
“以后我会注意的。”官家宝愧然低头,随后又说:“不过青龙企业集团很感激我向他们报告这件事,说会慎重考虑和我们公司合作的事宜。”
“人家不过是商场上的客套话,你还当真?真不晓得该如何教你,你才懂得商场上的虚虚实实。”
官家宝心底老实不痛快,替公司做了这笔大案子,姚芳瑜居然没丝毫的鼓励及安慰,得到的尽是冷漠的数落。
就算撇开男女朋友关系不说吧!身为上司,对于下属历劫归来,多少该给予点同情和安慰吧!
他开始怀疑,在姚芳瑜心中,他到底有什么地位?
电话响声打破了这不怎么愉快的气氛。
“哦!是你啊!好,等我,我马上下去。”姚芳瑜眉间所散发出来的神采是期待的欣喜与娇媚。
那是官家宝梦寐以求的神态,而且是他认为理所当然她该以这种温柔、娇媚的神情对他、但他从未享受过的“礼遇”。
她漠然收拾完桌上的文件,拎了皮包准备走出办公室,压根儿就没当官家宝存在似的。
“芳瑜,刚才那通电话……”
姚芳瑜微怔半秒,马上用上司的口吻说:“我需要每件事都向你报告吗?”
官家宝哑口无语,怅然无奈地望着姚芳瑜故作大方地离去。他不愿怀疑什么,但却又让他无法不去怀疑什么。
再次响起的电话铃声,拉回他茫然失落的思绪。
“姚经理刚离开办公室,你等一下——”他搁下话筒,急忙冲了出去。“姚经理呢?”
“经理刚下电梯。”总机笑说。
这是一栋中庭挑空的商业大楼,官家宝趴向走廊护栏,往下望时,正见姚芳瑜步出电梯。他才想扯开嗓门唤人,却见一名穿着高贵、英挺俊拔、风度翩然的男子迎了上前;看上去,就是属于上流社会的公子哥。
呵!姚芳瑜居然敢公然在大厅内主动上前热情拥吻那男子。
天哪!这大楼谁不晓得姚芳瑜是他官家宝的女朋友?她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盘干出这种……他真想跳楼自杀!
他没有生气,只一味责怪自己的无能;论才貌、品味,他实在比不过人家。此时,他似乎也明白与姚芳瑜这份似有若无的感情,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结束吧!也许这样他会落得轻松些。真的,忽然间,他觉得不再有任何压力般的轻松,虽然难免沮丧、失落,但——终究还是会度过的。
“官家宝,这位小姐找你。”总机小姐唤他。
他落寞转身,那是一位端庄高雅的美人儿: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使得她看起来益发秀丽迷人;尤其那双柔情的眼波,更令她散发出楚楚动人的气质。
是与姚芳瑜那女强人惯有的冷漠、强悍迥然不同的美人。哇!也许这才是与他对味的美人儿。
“我是官家宝,请问小姐——”哟!好腼腆哦!
“我是慕容仇的女儿,想跟你谈谈我爹地的事。”慕容慈柔美的声音,简直让他的魂飘上了天。
若姚芳瑜是个淫威肆虐的魔女,那眼前这位女子肯定是个温柔可人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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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愿意,而且也很希望能帮上你的忙,但是我实在不知道那个杀手为什么要杀你父亲。”官家宝深表歉意。
慕容慈失望的神情,教轻锁淡淡轻愁的眉更深蹙,也益发令人心疼。
“难道你不清楚令尊在商场上曾与什么人结过仇怨吗?”
“我向来不过问我爹地的事。”其实,慕容慈心里明白,虽然父亲已脱离黑社会多年,但这次肯定是道上恩怨。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谁?或住哪里?”
官家宝歉然摇头,突然,他惊讶地问:“你该不会是想找他谈判吧?”如此柔弱女子,若真去找那杀手,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求他放过我父亲。”她戚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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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人终究是有感情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求他放过我爹地。”
天哪!是该心疼她天真、善良,还是骂她无知、不知世间的冷漠与无情?噢!世间竞有如此善良的美丽女孩子,她为什么不是姚芳瑜?
“不如这样吧!我现在陪你去报警。”
“不要!”慕容慈紧张地拒绝;她爹地向来最讨厌跟警方打交道的;再说,这要真涉及道上恩怨,若让警方插手管这档事,恐怕会使事情更加复杂。她起身道:“谢谢你,打扰你的上班时间,真不好意思。”
官家宝多期盼她能陪他多喝杯咖啡,那肯定会是他这辈子喝过最香醇、醉美的咖啡。
“慕容小姐——”他猛地想起什么,在自己的名片上写下一家饭店的名字后递上。“我的公事包是在那家饭店掉的,也许你可以去看看,不过,还是建议你先去报警。”他笑说:“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问题,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慕容慈感激地回他一个嫣然的笑意,优雅地将名片摆进皮包里,道谢后离去。
官家宝祈祷——老天保佑,最好别将他的名片丢进垃圾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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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靖深感困惑地托腮看着床上那堆慕容仇的资料;这个十年前在日本、台湾两地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大哥级人物,如雷灌耳的响亮名号,他没有不认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