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是那么心甘情愿的献出一切,只求封天炬能多怜惜他一些,他对他浓烈的爱,难道封天炬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吗?终于走到了别馆门前,他敲了门,出来的仆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低声道:“我要找你家少爷。\"
“我家少爷不想见你。”
“我是印残月,不是印山居,他一定会见我的。”
仆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不客气的道:“你是聋子听不懂吗?我家少爷说他不想见你,不过也不是不想,是他没空!他说你们又没有多重要,他作啥你们想见他时就得见你们。”
印残月握紧拳头。“他一定会见我的,我是印残月,劳烦你通报一声。”
“你很烦耶!真不要脸,少爷说过了,印大少爷跟印二少爷一样,都不准进门,你到底要赖在这里多久?”
“劳烦你通报………”
为了家中的生意,印残月虽被羞辱得双颊泛红,依然不肯放弃。
仆役嫌烦,乾脆将门摔上,印残月再次叩门,仆役相应不理,他不断的叩门,惹得仆役破口大骂。
“你这男人比女人还不要脸面!妓女至少还懂得去抱别的男人大腿,你这娘娘腔,却死赖著我家少爷……半夜急著来这儿都是大男人住的地方作啥?欠男人操你吗?”
他说得既恶毒又下流,令印残月羞愤不已,他不敢再敲门,连忙赶路回家。
自眼眶落下几滴清泪,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下贱,连封家的仆役都可以辱骂他。
但他的辱骂却说中了事实,他的确渴望著封天炬能再次紧紧地抱住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渴望,让印残月更加悲伤难堪。
自己毕竟还是忘不了他,还是深深的爱著他。
印残月返家后没说出被辱骂的事,可印山居彷若早已知道结果,迳自愁著脸道: “我们都先去睡吧。”
早上天刚亮,家里就来了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他来就是想谈封天炬与印家契约的事。
印山居将契约摊开,那个中年人显然早已牢记契约的内容。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封少爷是个大好人,他说你们毁约,他也不向你们求偿二百万两,拿个半数就好。”
印山居吃惊的道:“我们没有毁约,店家都等著封少爷下货呢。”
中年人笑得阴狠。“封天炬少爷被你们多赚了好几分利润,光是这些日子就被你们拐骗了好几千两,这件事若告到官府去,你们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不过封少爷人好心善,只要你们赔个百万两就好。”
他说得彷若封天炬给了他们多大的恩惠一样,印残月无法忍受他颠倒黑白,遂开口道:“我们不可能欺骗封少爷……”
“哼哼!\"中年人连目光都懒得到他身上去。“你就是印二少爷吧?”
“没错。”
“我们封少爷说,他上次做坏了一箱衣服!放在家里:不知怎地,你到他家作客两天,这箱衣服就不翼而飞了,听说还有人看你穿过呢……”
印山居气得站了起来。
“那些衣服是封少爷说他穿不下,送给我家残月的!\"
中年人咳了几声,望著他们的眸光满是不屑。
“这就怪了!怎么封少爷穿不下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拿到?关于这件事,封少爷也要一并告官呢!是非黑白,我看到了衙门,再慢慢地说给官老爷听吧!”中年人笑得得意。“不过大家一听你跟封少爷作对,我看也没人敢帮你写状纸吧!\"
闻言,印残月颓然坐下。
看来,这次他不逼死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第六章
他们坐困愁城,封天炬不再与他们合作的消息一传开,债主立刻就上门讨债,有些怕要不到银子,家中、店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他们又见不到封天炬,契约的事只好搁著,度日如年的到了第五日,门口踏进当初来请印残月的小僮仆,他开口依然是那一句话——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赏花。”
这是封天炬恶意的羞辱,印残月这些天己被折腾得疲累不堪,他虚弱的接过请柬,明知只是羞辱,却要感激封天炬愿意见他。
“多谢封少爷邀请,我立刻就去。”
印残月没有办法穿新衣,稍有价值的东西已被债主强行拿走,他穿的这件衣服,因为一再补丁,看来像仆役穿的才没被带走。
这次仆役没再为难他,带他进人大厅就出去了。
他在大厅等候许久,才见封天炬掀帘出来。
看到封天炬的那一瞬间,他的呼吸登时一窒,他比他记忆中更高壮、更英挺了。
他想朝他奔去,却要压抑这种渴望,封天炬有妻有妾,自己怎能再与他沾染上?他低下了头,握住自己颤抖不已的手,低语道:“多谢封少爷邀请我来赏花。”
“听说你前些日子病得没办法来赏我别馆的花。”
听得出他话中的责难跟嘲笑,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我前些日子的确病了,烧都退不下去.”
“我看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这次请你,你又要推三阻四的不肯来了。”他说得恶毒,然后是一阵大笑。
在他恶毒的笑声中,印残月将自己缩成一团。
为了兄长,为了家中的生意,再大的羞辱他也 不能反抗,他问:“封少爷,关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
“你给我站起来!\"封天炬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大声命令他。“你穿这是什么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我别馆作客的人,全是路边的乞子;你不把自己瞧在眼里,也得把主人瞧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做是在羞辱我这个主人吗?”
印残月也知道自己的衣服很不体面,他听话的站了起来,眼里有著羞耻的泪水.“因为急急忙忙的过来……求封少爷原谅。”
“脱掉!\"
闻言,印残月吃惊的抬头,他不敢置信会听到这种话,封天炬此刻的表情冷酷如冰。
“我叫你脱掉没听到吗?\"’
他怎么可能在大厅脱掉衣服……
他揪紧衣襟,又羞又惊的道歉:“是我不对,穿了这件衣服过来,我立刻回去换一件……”
封天炬嘴角一扬,他的冷笑像刀一样伤人,但仍比不上他的嘲弄令印残月难受。
“你这贱货!都被我睡过几次,还装得听不懂:我看你是不懂什么叫陪宿吧?我今日非得好好的教教你不可!\"
印残月愣在当场,封天炬已大跨步的来到他身前,印残月还来不及尖叫,他的衣服已在封天炬的撕扯下成了碎片。
“不只卖我送你的衣服,我找你来,你也推三阻四的,我叫绿玉陪我你就要脾气;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吗?贱货!凭你也敢跟绿玉吃醋,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耳闻他骂了自己两次贱货,印残月的心跳差点停止.
心跳得一下比一下慢,但是脑海中彷若有什么画面呼之欲出,那些模糊的影像是那么狂暴的在他脑海中横冲直撞,他的头像要裂成两半似的痛得他脸色发白。
“凭你这不知身分的贱人,也敢说出你爱我这种不要脸的话。” 有些对话从他的脑海里掠过,却因速度太快,他无法听清楚,可一字一句都令他心悸。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是宝儿不对,你不要不理宝儿,少爷!少爷……”
苦苦哀求的声音充满担忧与失落,苦楚自内心进了开来,他的眼角不禁淌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