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我过世的养父有说这个未婚妻的事吗?”
观曲岩这么问是有道理的,因观曲岩的养父去世时,观曲岩正因为忙着生意好几日没陪在他养父身边,都是由总管服侍,所以这一件事可能观曲岩不知道,但是他的总管也许听过他的义父提过。
总管急着摇手澄清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我听老爷提起,会不向少爷报告的,这我真的没听过。”
“那这个人就是来拐骗的啰。”
总管露出一脸同意又狐疑的表情,“应该是吧,少爷有未婚妻,这…
…这……从来也没有听过啊,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老爷过世的时候会一点也没提到,这也于理不合。”
观曲岩的手指在桌上轻敲,歛神色,看得出他正在凝思,随后低声的道:“有人会笨到与我为敌吗?拿我来开这种玩笑?”
“少爷,你这话说得有道理,少爷您是何等身分,对方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骑到你头上来啊,而你对老爷的敬重世人皆知,也说过除了老爷同意,否则你不想娶妻,对方敢这么说,一定有一番道理的,莫非对方拿了老爷的亲笔书信之类的?”
“我养父晚年时,因为长年的辛劳,手指抽筋,根本无法写字,更何况我养父本就极少写字,所以这事几乎无人知道,对方若想用这方法来诈骗,那她就打错算盘了。”
观曲岩将手指握紧,玉树临风的俊逸面容带了几许寒意,他冷声道:“这下面她要的东西全都可以不必理会,但是她要我帮她办酒宴,那就照她的意思办,她点的每一道菜全都给我准备好,把我这几日的生意也全都推掉,我这几天就等着她,看她玩什么把戏。”
总管看他表情阴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叫香灵的女子实在是太笨了,若是想来诈骗,用什么藉口都好,但是她竟用了观曲岩最敬爱的养父的名义来诈骗,这若是没得观曲岩一阵教训才奇怪。
总管再将这署名香灵的信看了看,这姑娘家取这么美的名字,不知是长什么样的天香国色,若她真是观曲岩的养父订下的,那她就是货真价实观曲岩的未婚妻。
观家人的相貌向来俊美逼人,就连女孩子家也是美艳得出名,想必若真是少爷的未婚妻,那少爷的养父定会帮他找个容貌美丽的好对象才是。
但是看着这字总管又皱了一下眉头,这字不是不好看,就是少了一点女孩子家的娟秀味,感觉太男孩子气了,这姑娘家写的字,怎少了温柔婉约的感觉呢?
※※※不知是不是那一天,总管在跟观曲岩谈这一件事时声音高大了一点,让来打扫的奴仆给听到了,总之,自从那一天起风声传满了观家,而且那奴仆肯定只听到了前面,没听到后面,竟传言观曲岩的未婚妻要来与他成亲了,而且这婚事还是过世的老爷给订下的。
总管一开始听到这个谣言,还怒斥道:“胡说些什么,少爷的事是可以乱传的吗?”
他虽然怒骂,但就因为总管少生气,所以他这么一骂,底下的人就在猜测这是不是欲盖弥彰,其实是真有这么一回事,那谣言就更传得甚嚣尘上。
若当事人没有任何回应,这流言就会自动消失,但当事人若是有反应,这流言反而会传得更夸张。
总管这么一骂,谣言传成了这未娶进门的少奶奶还是老爷生前好友的女儿,是来这里投靠观曲岩的,她一来投靠,观曲岩就要立刻与她成亲。
而且这未过门的少奶奶,姓香,单名就一个灵字,女孩子家香气四溢又灵黠无比,光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香灵姑娘有多美丽,容貌足以颠倒众生,而且定是生性聪明。
观曲岩有三个美丽的姬妾,妖娇美丽,动人心魄,虽然都是由妓院带进来的,并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但是她们的美丽在这中部地方可是赫赫有名,这么一传,这三个姬妾不由得有了防备。
她们原本就是以色事人,若是连正妻都比她们美丽,这观曲岩的宠爱若是落到了正妻身上,自己在观家的奢侈生活恐怕会有变化。
再说虽然观曲岩与她们同寝,但是她们可是一点也捉不到观曲岩的心,任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把在妓院那一套装侍男人的方法全都搬了出来,观曲岩依然是冷冷冰冰,对她们从来也没笑过,但是也没亏待她们就是,任她们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观曲岩都会答应。
而这正妻还没到,这要的东西就写了好几张纸,观曲岩虽没什么反应,但是那酒宴开出的菜单听说一道比一道珍奇,观曲岩竟要厨师一道道的学来,预备在洗尘酒宴上款待这位香灵姑娘。
从来没看过除了生意之外,观曲岩会对一件事如此费心、有对哪个人这么用心过,而且对象还是个姑娘家。
这些姬妾心里忍不住不安了起来,纷纷打扮得更加的花枝招展,打算等那个香灵姑娘来的那一天,给她个下马威。
想在观家立足、想跟她们争观曲岩的宠爱,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现在虽是太平盛世,但是观家内部可是暗潮汹涌,流言把香灵姑娘传得美如天仙,但是谁也没真的见过香灵姑娘。
总管内心也在揣测,不知道这香灵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人物?
这时间已过了六、七日,也没见到有姑娘来观家说要见观曲岩,观曲岩虽然不出外办事,但是他整日在书房里处理事情,没再对香灵姑娘这一件事再作什么指示。
若是总管想开口问,只要观曲岩冷冰冰的眼直盯着他,总管到口的话就咽了下去,看来观曲岩对这事根本就不重视。
※※※观家守门的人当然也听到了香灵姑娘的传言。
这姑娘可是未来的少奶奶,若是得罪了她,恐怕往后的日子难过,若是能巴结得了她,每月加了些银两不也是挺好的,所以他们一见有漂亮的姑娘移向门口这个方向,观家守门的人就面带微笑,若是看到一个丑陋的女人过来,就摆出一脸厌恶的嘴脸要人离开。
若是男人过来,那更没有话好说,赶走就是了,谁不知道观曲岩爱静,不爱让闲杂人进出的。
这一天有个长得其貌不扬,又是个男人的人过来,观家的守门人那脸色可是比粪坑的臭味还臭的怒赶道:“走开,这里是观家,不准闲杂人进出的,快走,要不然小心我们打人了。”
“这么凶干什么?我一来不抢银两,二来不干坏事,你打我,你就理亏了。”
说话的人是个少年,头发带了些褐色,并不是全黑,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闪着金光,若是配在一个面貌俊秀的少年身上,一定是俊美无比,但若是配在一个长相称不上丑,但是也绝称不上好看没有特色的面孔,你一定会看不出这头发的美丽。
少年长得很平凡,而且是那种平凡到你就算看了他一刻钟,他再与你擦身而过,你也会马上忘了他是谁那样的平凡,不是丑,也不是俊,就是简简单单的平凡人而已。
被守门人这样的恐吓,一般人一定会吓得脸色一变,但是他脸色不但没变,还带著称得上是可爱的灿烂微笑,那微笑十分迷人,可以看出少年一定是个常常在笑的人。
这么一笑,使得他平凡的面孔让人感觉到一种活力与生气,你会很想跟他接近,也会想跟他吐露心事,在平凡之中,忽然看见了他的内心一定是像金子一样闪闪发着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