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差劲的笑话,娟娟。」他终于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使盛豪和你公公蒙羞,使你的孩子蒙羞,对我更是一种侮辱。」
他竟敢提起盛豪!他也不想想盛豪是以多么纯然的热情和温柔来爱她,这个猪八戒俊彦,根本连盛豪的边都沾不上。「哦,很抱歉你是这么认为的,俊彦,但我只能这么说。」她冷淡地说:「要嘛就答应,不然就拉倒。」
「我对你很失望,娟娟--」
「你怎么知道我会令你失望?你又没有试过!」她对他吼了一声,就把电话摔回话座。
「结束了吗?」
「是的。」她几乎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这间办公室里。
「谈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这么神秘!」他两手放在臀部,站在她面前,看起来更像个充满活力的男人。
「难道我不能有个人隐私吗?」
「你在我的办公室,用我的电话谈你的私生活,还顾得了什么个人隐私吗?」
娟娟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刚才那一副无辜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哦,老天,他听得懂客家话。
「你这个骗子!」她的脸已经红得像颗苹果。
「你怎么能怪我懂客家话!」
「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也不吭?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一方面也想起俊彦说了些什么,真觉得羞死了!
「我太好奇了,」他用一种比丝缎还柔的嗓音说道,她的心也整个往下沈了一截。「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我,你想同时摆布我们两个人,你别得意,我不会那么容易被你摆布,而且不会像电话另一头那个可怜的家伙。」
娟娟向他跨近了一步,然后又停下来,眼中闪着火花。「俊彦没什么可怜的,我跟你保证,无论是什么女人,要嫁给他就必须像天使--」当他的眼睛突然因为顿悟而睁大时,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举起手,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他更靠近她,用眼睛逡巡她的脸。
「哦!我现在想起来了,你该不会就是拐我外甥的那个老女人,我还以为你只是好玩跟他跳跳舞。」
娟娟闭起眼睛,摇摇头。哦,不,现在他又以为她就是亚东所说的神秘的女人。
「你以为舞厅的事你提都不提,我就老糊涂了吗?我只是不想拆你的台!」她的眼睛为了这句话又飞快睁开,当她看见他的表情时,心中的沮丧和惊恐更加深了。她好希望他能了解事实的真象。「你是不是太困窘了而不敢承认?或者你很好奇,想知道我尝起来是什么味道?还是你觉得在黑暗中比较安全,娟娟,到底是为什么?」
「詹先生,你搞错--」娟娟摇着头,她知道不论说什么,都比让他继续推论来得好。
「真的吗?我想,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搞清楚。」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一个女人的吻就像她的爱抚一样……很容易表达出心中的意念,如果我现在吻你,就可以证明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杨花水性的女人。」
「不,不--」娟娟往后退,毕起手想告诉他,她不是想否认,只是想解释。「詹先生,我--」
但是他已经攫住她,挑起她的下巴。「太晚了,娟娟,你再也不能愚弄我了。」他头逐渐往下,嘴唇就在她的上面。
「你不必--」她的嘴唇被他的盖住,他的手劲愈来愈大,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当他分开她的唇瓣时,她一点反抗力量都使不出来。
他的嘴唇是那么不可思议地温暖、柔和,而且又是那么不可思议地熟悉,娟娟觉得全身都酥软了,当他以唇瓣轻刷着她的,并且用牙齿轻啮她的下唇时,她所有的挣扎消失一空,然后,她感到他有力的拥抱,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游移,以及他灵巧的舌尖窜进她柔蜜的芳甜口中,和她的舌尖交缠。此时,她已忘了一切,直到他的手来到她的肩胛,更拥紧她,使她的胸脯贴在他强壮的胸瞠上,她不禁呢喃一声,想克制住因激动而起的颤抖,浇熄心中燃起的火苗,但他们两人都浸沈在甜蜜的热情中,似乎缠得再也分不开。
他终于松开她的嘴,然而却轻舔着她细柔的下巴。
「詹先生……呃……彦年!」她禁不住地低声抗议,但他只是不理会地笑着。
「处罚结束。」他嘶哑地贴着她的颈肤说道,然后一只手托着她的背脊,再度吻住她。激情地、无止尽地品尝……他拇指所带来的温柔爱抚,使她的肌肤全部活了。她从未经历过这么狂烈的感觉,但是詹彦年运用他熟练的技巧,使她因快感而战僳,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乳尖挺立在胸罩的蕾丝边上,全身也因他的抚摸而泛起阵阵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当他望着她那可爱的、被他轻咬过的肿胀红唇时,随即露出不晓得迷死过多少女人的微笑。「我也许不记得你那时候的装扮,但我绝对忘不了这对如天使般的嘴唇。别再说谎了,娟娟。」
「我没有--」她清清喉咙,深呼吸一口气才面对他,她的声音和他一样沙哑。「我从来就没打算否认,你根本不需要吻我。」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他问,眼睛懒洋洋地逡巡她的面容。他怎么会从她所认识的詹彦年变成这种男人呢?娟娟试着耸耸肩,希望别受他的吸引力影响。
「我能不能拿回我的眼镜?」她尽可能冷淡地说,但当她伸出手拿起眼镜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多厉害。
「为什么呢?那天你为什么不表明身份?」
令她讶异的是,他脸上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张严肃,觉得受骗的脸。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娟娟将两手放在裙边,此刻正是她长久以来所担心的,她知道经过这样的事情,再也不可能留在公司为詹彦年工作。
「这是你造成的。」她盯着他,无惧无畏地说道,他的头抬起来,又低下去,下巴绷得紧紧的。
「我造成的。」他的质问隐藏着怒意。「是我让你戴起眼镜?是我让你把头发绑得像个老处女?」
「你是没有这样要求过,可是你心里却是一直这么想的,不是吗?」娟娟驳斥道,很高兴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难道你不曾怀疑……怀疑我为什么在这个工作上表现得如此完美?」她被激怒了。「不,当然,你从来不曾怀疑。你只是臆测我恰好是世界上刚好能符合你的需要的秘书,其实,我本来并不是这个样子,是我故意让自己符合你。」
于是她告诉他关于那天在咖啡厅听见他与锦清谈话的事,心里因为他脸上的表情而有点得意。
「你要的不是女秘书,而是……一个机器,至于我,则因为需要你所支付的那笔薪水。」
「你装了这么久,只为了这些?」他嘲讽道,娟娟直觉地明白到他在想什么。
「还会为了什么?」她质问。「你根本不相信任何正常的女人,她根本无法通过你的『测验』。」她很愉快地看见他满脸不好意思的模样,但他一下子就回复原状。
他吊儿郎当地说:「只要你在工作方面胜任愉快,就算你表现出原来面目时,我也不会太介意你看起来像什么了。我不会那么神经紧张,也没那么霸道。」他说到最后时也对自己过去的要求感到好笑,现在,此时此刻,凝视着眼前的娟娟,他简直不相信这么久的时间以来,他几乎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