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圣卿依然是满面的笑容,“我叫邵圣卿,小朋友,你快走吧。”
摇着扇子,邵圣卿眼睛里温和的笑意变得邪佞,像是猛兽在追踪猎物、绝不让猎物有丝毫活命的机会。
他在心里加了几句话:“不过就算你脚程再快,恐怕也走不了了,你是我计划里的棋子,戏要精采,主角怎么能跑掉?”
凌橘绿小心的跃下墙,还差点扭到脚,就看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就楞头楞脑的走到邵府的大门前。邵府门前宽广,与别的宅子不同的地方,就是门前还种了两排的松树。凌橘绿一楞,想起神子因为怕他认不出松树的叶子,还曾经拿松树的叶子让他仔细的看过。
他急忙的跑到松树前,摘下一片叶子确认。这的确是松树的叶子,他将叶子紧紧的抓在手里,再紧张的看向邵家的屋顶。邵家的屋顶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现红色的光芒,所以确定是用红瓦盖的,看起来富丽堂皇。
“红瓦屋,门前种了二排松树,神子跟我说的地方是这里吗?” 他自言自语着,脸上的表情又期待又害怕。
忽然大门被打开,许多人涌了出来大叫道:“新娘子跑了,快找,少爷说新娘子跑了。”
那些人带了火把,显然是要找凌橘绿的。
而一身红衣的凌橘绿刚好站在邵家门口,要找新娘子的人马上就看见他,凌橘绿都还没说话,随即就被人捉住,喝道:“快带她进去,姨娘还在生气,少爷也被骂了——”
凌橘绿就这样被一大群人给推进邵府。
凌橘绿被五花大绑的带进邵府的大厅,此刻厅堂上坐了两个人,在主位的是一位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而坐在她身边的,正是助他爬墙的邵圣卿。
妇人脸色凝重,但是话里明显有着讽刺,“圣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个女人也管不动,这传出去能听吗?”
“多谢姨娘关心,料想是我那里有人助她出去,我立刻叫人来问问。”
闻言,李姨娘脸色一变,在邵家谁都知道邵圣卿是在他爹爹死后,才从外地迎回来管事的,他住的那一房全都是李姨娘派去的人。李姨娘原本的用意是邵圣卿若有个风吹草动,她能第一个知道,也好做个防范。
但是这次闹出新娘偷跑的事他若要查,第一个问的一定是她派去那边的人,第一个打的铁定也是她派的人,若是闹起来,恐怕邵圣卿会把那些她派去的人给逐了出去,那以后她反而没了通风报信的人。
于是她急忙放口道:“她有腿自己要跑,谁管得着?别陷害无辜的人,说不定她有个情人在外头,跟人有了不清不白的关系,所以才这么害怕想逃出去。”
“唉呀,如果真这样就糟了,我今晚得要仔细的验验不可。”
邵圣卿夸张的拍着头说道:“可不能刚成亲就弄了个大绿帽来戴,否则肯定被别人笑死。”
李姨娘看他夸张的行为,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八岁的孩子。
他与邵圣卿有十八年没见面了,当初被她送出去的八岁孩子聪明伶俐,所以她怕这个孩子再长大些,必定会更加出色,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恐怕就会被邵圣卿给比下去,那这邵家庞大的家产岂不是全落在邵圣卿身上。
因此她便借着当年邵圣卿的母亲病死、姑母病死、祖母伤心而死,家里一连死了好几个的状况,收买了算命先生,说邵圣卿这个孩子命中带煞,养在家里,会克死家里的人,得送出去才行。
邵家由于半年之内死了这么多人,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下,邵圣卿也就被送了出去,明是学习武艺强身,暗则不愿他留在家里。
李姨娘不愿邵圣卿回来,十八年来邵老爷写给邵圣卿的信全被她给拦了下来,而邵圣卿写信回来,她也直接烧了不让邵老爷看到,想阻断他们的父子之情。就这样,邵圣卿和邵家渐渐断了音讯,家里也没人再提起邵圣卿。
她后来生的虽然是个女儿,但是还是可以招赘,她一心只希望邵圣卿在外地没人照顾而病死。没想到她才刚要招赘女婿,邵老爷忽然得了急病,隔天就撒手归天。一时间,邵家庞大的家产没人管理,惟一的继承人就是邵圣卿,在家族长老的决定下,就这样把邵圣卿请回来了。
李姨娘益发心急,她担心以邵圣卿的聪颖,他一回来必定第一个针对她,只怕以后她在邵家的日子要难过了。自己惨还不打紧,她最怕的是自己贴心的女儿;万一邵圣卿当家后,为了报复她,把女儿许给一些下三滥的人,那可是比要她死还难受的事。
于是她一不作二不休,想干脆就毒死邵圣卿,但是没想到邵圣卿虽喝了毒酒,第二天早上竟然还到她房里请安,吓得她脸色发白。
接着,她又在他的饭菜里加砒霜,邵圣卿开开心心的吃完,下午还去城郊玩乐,一点也看不出有中毒的样子。她的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而邵圣卿晚上才回到家,而且一脸的愉快。
她频频问他肚子是否不舒服,但是邵圣卿拍着肚子叫道:“有啊,我肚子饿了。”
下毒无用,李姨娘只好请打手埋伏在暗巷殴打他。但是邵圣卿不但没事,反而是被她请来的人个个鼻青脸肿,看到她简直就像看到鬼一样,连银两也不要了相继逃跑。
她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再用美人计。她在妓院选了个娇媚的美人送给邵圣卿,说要当他的贴身小妾服侍他。邵圣卿一脸开心的收下,隔日,那美人惊惶失措的求她:“姨娘,求求你,我不想服侍少爷了,你让我走吧!我宁愿在妓院卖身,也不要服侍少爷了。”
李姨娘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美人反而哭得更厉害,还一脸的害怕惊惶,问她怎么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李姨娘问不出什么,只好给了些银子让她离开。
这下李姨娘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邵圣卿自从回来后,每日对她晨昏定省,看起来不太像是要报复她,他惟一做的事就是盖花园,然后整天就是在里面种花莳草,像个花痴似的。
要他办公事,他就打瞌睡,只有看到花的时候,才会精神饱满,而且还一直对花痴笑,要不然就是在街上看到了美人便去勾搭,始终没个正经。
慢慢的外头都传言邵家少爷因为脑子有问题,所以才年纪小小就被送出邵府,而邵家的大权不但没有因为邵圣卿回来而落入邵圣卿的手里,反而跟之前一样,只要邵家有个什么事,都要来问李姨娘,没有人会去问邵圣卿的意思。
因为情况跟邵圣卿回来之前一样,李姨娘渐渐放了心,但是仍难免对邵圣卿存有戒心,所以她才会要她的人去服侍邵圣卿。现今出了这种事,她怕邵圣卿要赶她派去的人,反而不敢严办。
邵圣卿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对李姨娘道:“姨娘,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我困了,可不可以先去睡了?”
看着被捆着的凌橘绿,李姨娘指着他道:“那你的新娘子怎么办?”
邵圣卿笑了,而且明显的还笑得很邪气,“当然是跟我洞房了,我得脱了她的衣服,从脚到头好好的检查看看,不能漏了一丝一毫。”
李姨娘见他表情不正经,微一皱眉,而在一旁邵圣卿的妹妹邵圣心听到自己的异母哥哥说得这么大胆,顿时也脸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