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她紧张得发抖。
愤然的目光在触及娇丽清妍的可人儿,以及发现那双软嫩的小手,正恳切地揪住他的手臂时,心口一撞,火苗渐熄。
「撞坏了你的眼镜,赔偿你是应该的,请你收下吧!」薇虹赶忙从吴世成手中抽出那些钱,态度诚恳地放进易少昂手里。
因那乌亮的黑眸中泄漏出惧怕的情绪,却还硬着头皮来说情的勇气,易少昂敛起了所有不悦。
他莫名的不希望让她留下他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算了。」他撇嘴道,将薇虹给他的钱再塞回吴世成手里。「拿回去,这些钱我还不看在眼里。」什么样的人,就该回以什么样的态度!
「谢谢哦!」薇虹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拉着怔然的吴世成离开。「走啦!」
锐利黑眸望着他们逃难似地快步走远,直到转进了免税商店,才缓缓收回视线。
其实除了公事之外,私底下的他并不难相处,更不是喜欢逞凶斗狠的人,要不是那小子的态度过于傲慢,他也不会展现这样的一面。
倒是那美丽的小女人……即使她眼神中的畏惧出卖了她,他也忍不住要赞赏她的勇气!而最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则是他的火气竟因为她的安抚,瞬间荡然无存。
这太奇怪了!对他来说,心绪被一名陌生女子如此牵动,可是前所未有的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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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机的最后一刻,薇虹才得知其它友人像受了诅咒似的,全都临时有事、生病,取消行程。
意识到必须和吴世成孤男寡女相处五天,她就莫名的感到不安。
因此,她试探地向吴世成提议干脆不要去了,但立即被他激烈驳回--
「不去」瞬间拔高的嗓音足以媲美世界男高音,还算俊逸的脸登时臭到不行。「都已经划位、通关、托运行李、广播登机了,居然说不去」
她缩起脖子,耳膜顿时嗡嗡叫。
唉!她这样说,对他无疑是雪上加霜,扫兴至极,于是她在不容拒绝的情况下,搭上了前往普吉的班机。
既来之,则安之吧!她愿意相信,这会是一次愉快的旅程,说不定,还能替她和吴世成的恋情加点温度,不再对他毫无热情、感觉平淡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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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看着刚刚和吴世成发生冲突的高大男人,踩着稳重的步伐朝他们的座位直直走来,薇虹首次深刻体认到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嗟,真是倒霉!Vivian,我跟妳换位子,我不想跟那个人坐在一起。」意识到身旁空位的主人八成是谁时,吴世成很快地反应过来,连忙向座位靠窗的薇虹要求。
要命!如果四个小时航程都坐在那人旁边,他的细胞恐怕会因过于紧绷而死伤无数。
吴世成表现出的是厌恶,然而事实上,忌讳的成分占了绝大多数。
不过,他打死也不会承认,他刚刚真的被他那风雨欲来的阴鸷神情和慑人气势给震住了,差点没当场腿软。
「哦,好。」薇虹能够理解他的感觉,毕竟刚刚才闹得不太愉快,老天爷却偏偏像恶作剧似地把两个大男人安排坐在一起,为免尴尬,她还是委屈一下当夹心饼把他们隔开好了。
看着他们换位的举动,易少昂淡淡地勾唇哼了哼。
也好,恰巧他也不想和那痞子并肩而坐。
基本上,要不是他临时兴起想出国走走,而暑假直飞普吉的航次几乎班班客满,想多花点钱坐头等舱也买不到,他才不会选择座位狭窄的经济舱。
待三个人都坐定位之后,薇虹腼且有礼地朝易少昂颔首一笑。
那甜柔的笑容再度博得易少昂对她的好感,同时也释放出善意地回以微笑。
这样的神情,软化了他脸上的僵硬线条,薇虹这才意识到,他是个十分好看的男人,眉目俊朗,气质出众,即使衣着简单,仍能看出其不凡的品味,不论笑或怒,皆能让人目光停驻。
她心跳漏了一拍,有瞬间的恍神,忙不迭收回视线,悄悄挪动俏臀,让自己靠吴世成近些,以免被身旁男人那强烈的存在感所影响。
没多久,飞机起飞了,逐渐冲上云霄,历时约四个小时的航程就此展开。
这段时间,是无聊而漫长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也有限,为了抵达后还有体力继续其它活动,多数的旅客都选择养精蓄锐--睡觉。
由于薇虹是头一次和父母以外的人出国旅游,心里难免忐忑不安,昨天晚上她几乎失眠,直到夜色由黑转灰才昏昏沉沉睡去,感觉上没睡多久,吴世成的morning call就来了,现在这个空档,正好让她补眠。
可是窄小的空间实在很难睡得舒服,椅背也不便放低,睡着睡着,薇虹的头开始向侧边歪倒,靠上了可支撑的物体后,便寻了个较舒适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
突如其来的重力,令易少昂身子一僵,他挑眉瞥视,发现是她把自己的肩膀当成了枕头,顿觉莞尔地扬唇一笑。
一股属于她的淡雅发香扑鼻而来,清新怡人,从他这个角度,正好清楚看见那又长又鬈的睫毛静覆在她白皙的脸庞上,那秀气挺直的鼻梁、微启的红润唇瓣……他的心,突地起了一阵奇异的骚动。
「抱歉。」吴世成冷冷打断他的注视,伸手就要把薇虹的头扳正。
「没关系。」易少昂神情温和,抬手示意不用吵醒她。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吴世成的不悦显而易见,坚持移动薇虹。
开什么玩笑,有美女投怀送抱,他老兄当然暗爽在心里啦!可是枕在他肩上的女人是他吴世成的女朋友,这怎么行!
「唔……」不满被打扰的嘤咛声自那微噘的红唇中流泄。
「来,Vivian,我的肩膀给妳靠。」吴世成端正坐好,挺起肩膀,硬把薇虹的螓首往肩上压。
从吴世成散发出的强烈酸味推断,易少昂立即明白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无以名状的感觉,像惋惜、像怅然……但感觉之中最具体明确的,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凭他看人的经验,这流里流气的痞子,绝不会是个理想对象--他霎时止住发酵的心情。
见鬼了,他居然为了陌生的她,担起不该担的心
察觉自己多事,他逼自己敛回心神,合眼假寐,来个眼不见为净……
十来分钟后,那颗带有淡雅花香的脑袋又靠了回来。
易少昂反射性地掀开眼帘,为她这个无意识却又好可爱的动作,几乎要轻笑出声。
他下意识瞥向刚刚急欲宣示所有权的痞子,发现他也不知睡到第几殿去了;那就这样吧,让她靠着也无妨。
闭上眼睛,他悠然地继续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易少昂也沉沉睡去,可任薇虹却幽幽转醒。
导致她醒来的原因,则是嘴角和脸颊的湿意。
「哦,天哪!我怎么睡到人家身上去了」发现舒适枕头竟是陌生男人的肩膀,薇虹错愕地捂唇低呼。
这一捂,手中触碰的湿黏更让她陷入呆滞--
她她她……竟然流口水了
下意识地,她看向男人的肩膀,那蓝色衬衫上一片被唾液濡湿、有如巴掌大的深色水渍,教她震惊得僵直了身体,双眼圆瞠。
如果此刻不是在云端飞行,她绝对会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