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一莞尔,但随即便言词掁掁的感叹:“你才二十四岁便拥有了房子、车子以及不屑一顾的财力,而我到今日三十岁,所拥有的不过是抱负及理想的身躯罢了!”
李馥开玩笑的心在他一席话语后,荡然无存。
“而且还辜负了一个女人的心!”翔一忆起了冯梅,心中那份愧疚连连升起,有时候他真不明白自己是否做对了。
李馥没有起身的动作,她仍然趴在那沙发上,对翔一的故事有了极大的好奇心:“是不是叫冯梅的女人。”
“也许吧!不管她叫什么名字,都成了过去式了。”
“过去式?我看未必吧!到现在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怎么会是过去式呢?应该是正在进行式吧!”
“正在进行式?你还真会想像新名词。”
“是呀!否则我为什么是作家呢!愿不愿意告诉我你心中的秘密?”
李馥转头望向他,想看他拒绝人的模样。
翔一不确定是否要告诉她,但对于李馥,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就像对亲人的那种感觉,所以本不想开口说的话,到了嘴边也忍不住的溜了出来:“她是我十五年来唯一的女朋友,是最初也是最终,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女孩让我心动。”
说起冯梅,翔一那开玩笑的神情完全认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李馥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比钟玉郎更为痴心的人。
“她是被我赶走的,因为我的无能、我的贫穷,所以她找了一个有钱、有势但没有了青春的饭票。”
“你赶他走?”
“不,不,不是这样的。”翔一激动的站了起来,话语里夹杂着哽咽:“不是这样的,我……我这辈子不会有什么了,她……”
“不,你错了,你已经跨出那一大步,你成功了。”
李馥拉起他的手,真真诚诚的告诉他,但翔一仍不为所动:“我是成功了,但那是失去她之后的代价。”的确,冯梅牺牲了自己来成全他的前途。
李馥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他才好,但翔一已经一笑置之的开怀问道:“喂,怎么尽说这些扫兴的话呢?谈谈你吧!看了许多报章杂志都说你是传奇的人物,怎么今天一瞧,不觉你有何传奇之处?”
“我?我本来就很普通,只是一些记者都不知从何处杜撰那些无稽之谈,有时连我都搞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李馥有点无奈的说,但成名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虽然她已经陷入,甚至说是习惯了成名所带来的压力。
“现在说了你可能不是很能体会,将来你会懂的!”
“将来?你这么笃定我一定会红?”
“当然,我李馥的眼光还会有差错吗?”两人相视而笑,就像是好久好久的老朋友似的:“我觉得你很亲切!”
“你也这么觉得吗?”
他们又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愉快,也许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吧!
第三章
靠在沙发上,手握着控制器,李馥频频的转换着频道。她根本没心思看电视,只是更不想守在电脑荧幕前绞尽脑汁的去创作。
她从来不会这般烦闷,就算是父母双亡的那年秋天,她仍然可以把自己的事规划得很完整而且生活得很充实,而今,她却烦闷于俊言和翔一两人。
似乎是那么短暂,她在一个月不到的日子里,同时遇着两个男人,而也同时开始怀疑钟玉郎是否存在于这世上;甚至怀疑那个不确定的梦。
就在她耳眸回荡着电视广告音乐时,身后的影子惊吓了她,回过头才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人竟是徐林。
“你又来干什么?已经是第二次了,你总喜欢干些偷偷摸摸的事。”
徐林并不介意她说什么,只是冷冷的说:“不管你和俊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看他?”要馥有些莫名的疑惑,但却又不想和他扯在一起:“我干嘛去看他,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别忘了你不久前才拿匕首威协我。”
“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你心里明白。”
“我心里明白什么?你不要动不动就威协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请出去,不然我叫警卫来押你出去,还有,请你下次别这么自动自发的进我的屋子,这里不欢迎你,出去!”李馥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对于有关石俊言的人或事她都不想再看到、听到。
徐林并不想与她争吵,但如果没法找她去看俊言,那这趟路岂不白走?而下次要她去看俊言岂不更难?“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已经是很客气了。”
徐林踏步向前,脸几乎是贴着李馥的脸,但李馥却不受惊的怒视着他:“你又想怎么样?你敢怎么样?”
徐林见她态度坚硬,自然也会礼让三分,但想起俊言的模样,一股为主的义气又浮了上来,他捉住李馥手绑绷带的那只手,不客气的拉向自己,然后将门关上:“我是不能怎么样,但我的力气比你大。”
李馥不服气的挣脱着:“力气大又怎么样?警卫……”
徐林一见她大叫,一只大手便不留情的捂住她的嘴。
“李馥,乘一点,你只需去看看俊言就可以了,我不会为难你。”
李馥呜呀呜呀的想说什么,但却没能出声。
“不用说什么,只要点点头就可以了。”
李馥不屈于他的话,反而故意摇晃着头,弄得徐林真的火大,一手已经想掴过去了,但仍在她怒嗔的眼神下作罢,接而便轻轻的推开她。
李馥 一被放开时,怒气再也没法控制的宣泄;她在一个转身后,冲到徐林跟前,用尽的力气锤打着他。
“够了!”
李馥被他一吼愣住,一张被震撼的脸已落垮得不成形。她说不出一个字,心里很想争辩,但却不能。
“你怎么了?”徐林也被她的神情吓住了,他反而比较习惯她的凶悍:“你别这样,你不是很凶的吗?”握着她的双臂,徐林发现她太不对劲了:“说话呀!”
李馥也想,但她真的愣住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能。
徐林有些慌张,他不过是要她去看看俊言,没想到弄成这样。
“李馥……”
话还没说完,李馥已脸色苍白的晕倒在他怀里。
“李馥……”
“李馥……李馥……”
静肃的第三空间,有个声音不断的唤着,让她沉睡的眼皮缓缓而开:“是谁?谁在叫我?”
一个男声,一处迷濛又陌生的地方,她开始有了畏惧感:“这是什么地方?”
她正在一个空旷寂静而充满白色濛务的地方,她突然害怕这么孤独的感觉,仿佛是在梦里,但却又那么真实。
随着那个男声的渐近,李馥渐渐可以看清他的长相,直到他完全漾在阳光下时,她大吃一惊:“好一张熟识的脸?”但却不记得在何处见过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似乎认识你好久了,可是却想不起来你是谁?”男子并没有回答李馥的问题,只是走向李馥,她这才发现他似乎病的很重。
“也许是错觉吧!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李馥被他哀怨的自诉给感染了悲痛,决定走向他。
一阵急时雨哗啦哗啦的泻落,钟玉郎孤零无助的站在雨中。
李馥摇着头,这场雨来势汹汹,不但雨粗而且磅礴,没一下就无可幸免的全身湿透,她奔向钟玉郎 ,急促的道:“喂,你怎么不回去呢?再这么下去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