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高六尺以上,宽肩直腰,五官性格端正,个性稳重——从他一双俊朗炯目便可看出端倪。他有武人的气质,却又能内敛不外放,缺少商人的狡侩,反而多了份文人的儒雅,正是亦狂、亦快、亦温文的最佳写照。
根据她的了解,司徒骏不管在江湖上或商场上都是受人称赞、敬佩的人物,品格如冰壶秋月,就连阁主都对他赞赏有加,认为他是一名值得相交的朋友,只不过碍于彼此的身分,始终无缘结识罢了。
既然他都弃武从商,为什么还会管这种江湖事?难道他们是一夥的?念头方转,她立刻对他多戒备了几分。
司徒骏没有拒绝回答,轻描淡写的笑道:“在下和火姑娘一样,都是为了乌鸦而来。”报仇是私事,他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哦?你也和乌鸦有仇?”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他扯了下嘴角苦笑,“可以这么说。那么火姑娘找他的原因,是因为黄泉阁决定要替天行道,或者另有隐情?”
火凤凰微愣,想不到他也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报仇,难怪他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这么一想,对他敌对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些,“公私事都有,不过没必要告诉你细节,我还要追下去,没闲工夫和你继续扯了。”她旋身欲走。司徒骏不待她举步,便已出声唤住她,连自己也怔住了。
“火姑娘,请留步……呃,你可知道乌鸦下个落脚处?”没再多想自己的心态,就将心底的疑问道出。
她背对着他,停顿了半响,“不知道,不过我会查出来的。”不愿意让人看轻自己的能力,火凤凰逞强的说道。这次是私自行动,没有阎主的命令,当然无法动用各分舵的力量,只有全靠自己了。
“在下知道一点线索,不如等我将这人埋了之后,我们再一同前往查看。”他一脸的真诚无伪。
司徒骏从未这么唐突过,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提议,也许是想大家既然目标一致,就该互相帮助,她又是个姑娘家,就算江湖传言她暗器使得十分了得,但乌鸦也非省油的灯,若遇上了,想占上风也不简单。
司徒骏对于自己突然兴起的怜惜之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三十年来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过,怎么这回会失常,替她的安危担忧?而且对方还是个脾气火爆的小姑娘,连人家的长相也都没瞧见一眼,这情又是从何而生呢?他边想边摇头,既是莫名其妙,当然是没有脉络可循了。暂时不管了,还是先找到乌鸦再说。
火凤凰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帮她,返过身来,透过帽下的红色轻纱瞅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人未免太好心了吧!
“帮人还需要理由吗?”他好笑的问,这姑娘似乎不易相信别人。
她撤着美好的嘴角,美目一转,状似勉强的同意。“好吧!我等你就是了,你就快点将人埋了,要是让乌鸦给逃远了,这笔帐我可就要记在你头上。”
真是个跋扈的姑娘,不过这个性倒和珊妹有几分相像,感觉分外亲切,司徒骏也不再多言,动手挖出一个坟将尸体埋了。
qizon qizon qizon
“女侠饶命呀!救命……”何员外被一名突然冲进家门的女煞星给吓破了胆,忙跪地求饶,“女侠,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不要杀我……”
火凤凰冷笑的一把揪起他的前襟,“你有种请杀手帮你杀人,本姑娘还以为你向天借了胆,原来你也会怕死啊!我倒想挖出你的心脏瞧一瞧是不是黑的。”
“救……救命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惊吓过度,口吐白沫,差一点连心都被吓爆了。
司徒骏出面阻止她再恐吓下去,“火姑娘,你还是先把他给放开,等问完话再处置也不迟。”这姑娘真不是普通的暴力,让他大开眼界。
“你懂什么,不先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怎么会说真话呢?”她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像这种人是专吃硬不会吃软,对他太好是没有用的。”
何员外全身发颤,舌头都打结了,“女……女侠,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我……我什么都告诉你,绝对……不敢欺瞒你一个字。”
她手一推,将何员外推到椅子上。“我问你,乌鸦住在哪里?你最好老实说,否则的话……”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的头摇得像博浪鼓,险些摇掉了,“我对天发誓,我……我真的不知道。”
火凤凰发起狠来,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来。“你还敢骗我?你请他帮你杀人,会不晓得怎么联络到他?你骗鬼去吧!我再问一次,他在哪里?”
“他……刚刚拿了尾款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这是真的,我不敢骗两位,咳……我不能呼吸了,咳……”他脸色发青的叫道。
司徒骏知道他没有说谎,看来又错失一次良机了。“火姑娘,你放了他吧!他说的是真的,我想乌鸦还没走多远,我们还是快点追上去。”
“都是你害的,动作这么慢才让他给跑了。”她将怒气一古脑的发泄在司徒骏身上,然后又转向何员外,“我警告你,老头子,你最好赶快到官府自首,不然下一次有你好受的,哼!”她手一松。
何员外惨白着脸,四肢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忙点头答应,只想快快送走这个女煞星。
该死的乌鸦,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哪一天真让她给抓到了,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火凤凰悻悻然的踱出门,一时之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找去,这才知道单靠自己一个人是成不了事的,都怪她大冲动,私自跑了出来,现在要她回去求援也没这个脸了。
“火姑娘,你先别急,总还有其他办法可想。”司徒骏毕竟年纪稍长,比较沉得住气,在旁温言劝道。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跟着我干嘛!都是你害我抓不到他的,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好了。”她说的是气话,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了。
面对她的指责,他只是微笑,好脾气的说:“乌鸦作案有一定的时间,今天是十九,到下个月初一这段期间他还会再找下一个目标,我们还是有机会抓到他的,你先不要气馁。按照这路线看来,他有可能往江南走,沿路下去都有我啸月堡的人,我会请他们帮我留意,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火凤凰有些动心,只是刚才自己已说要分道扬镖,现在哪能出尔反尔呢?这不让人笑话才怪,可是目前是她有求于人,不妥协也不行。
火凤凰清清喉咙,昂起下巴,用施恩的口吻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说得这有把握,我就再信你一次,希望你的推断没有错,要不然你可要负全责。好了,我们走吧!”
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背影,司徒骏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明明自己理亏,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个性委实不够坦率,不过他却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唉,该不会连他都不太正常了?
qizon qizon qizon
更深露重,王府内院的小亭之中传来女子幽幽的吟哦声,伴随着心头的寒意,全托付在诗句中。
“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樊紫翎吟罢,落寞的喟叹一声,清丽不俗的小脸布满对未来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