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难以启齿,“我……我没有。”
“真的吗?那就好,羽彤,等舅父来了之后,爹娘打算亲自向他提我们的亲事,经过了这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直接的表达爱意,让司徒羽彤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本能的抽回手。
“表哥,我们先不要提这件事好吗?”她爱的人不是他又怎能嫁给他,这对俊生表哥是不公平的。
“你后悔了?”他惊疑不定的问。
司徒羽彤胸口一紧,艰涩地道:“求求你,表哥,能不能等回去再说?”
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她的眼神不断的往门口溜去,内心直叫道:昊,你为什么还不来呢?难道你真要让我走,不想再挽留我了吗?
她越不想谈,方俊生便越觉得不对劲,莫非她喜欢上别人了?自己爱了十几年的表妹喜欢上别的男人了,教他情何以堪,心底像破了个洞,正隐隐抽痛着。
“好,那我们跟主人道别后马上就上路。”他要尽速的离开此地,至少先将她的人带走,再慢慢将她的心移回到自己身上。
她踌躇不决,“可是……”
“方少爷不必客气。”吴悔走了进来,拱手道:“我家大少爷说了,只要司徒小姐想走随时都可以,恕他有事不能出来送客。”
“他……真的这么说?”司徒羽彤颤声的问,脸色比外头的雪还要白。
吴悔硬起心肠,“是的,他的确这么说。”
“不,他不可能这么说的,他在哪里?我要亲口问他。”她的心在滴血。
吴悔实在狠不下心再看下去,“司徒小姐,大少爷现在不想见你,你还是先回去把心中的结打开才是最重要的。”好心的给个忠告。
“他不想见我、他不想见我……”司徒羽彤耳中只回荡着这一句话,有更多的泪水倾刷而下。
见她一副快量倒的模样,方俊生伸手扶住她的手肘,“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久留,羽彤,我们回去吧!”
司徒羽彤淌着满脸的泪痕,浑然未觉的任由他领着自己跨出滕园大门,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
“大少爷,她已经走了。”莫言轻道。
滕昊阳沉重的闭上眼,苦涩道:“我知道了。”她终究还是选择离开。
莫言委实不解,“为什么不开口留住她?”
他扯了下僵硬的嘴角苦笑,“我把她掳回来之后,等于强逼她接受我的感情,我想那样是不够的,也太自私了,除非她能完完全全的接受我,心甘情愿、毫无疑虑的决定和我在一起,不然即使再苦也要忍痛放她走。”
“如果她还是没有想通呢?大少爷就决定放弃她吗?”
滕昊阳握紧双拳,忍受椎心刺骨的痛婪,“我……我不想勉强她。”
莫言在心中叹口气,“属下刚才见到司徒小姐临走前掉了不少眼泪,还频频的回头张望,似乎在期待某人出面留住她,可见得她并不想走。”
深黝的黑眸陡然张开,其中闪动着希望的光彩。
“真的吗?她……哭了?”他问道。
“是的,听吴悔说她还口口声声嚷着要见你,一听到大少爷不想见她,就哭得像个泪人儿,最后不得不跟她表哥走。”
滕昊阳的心都被揪疼了,意志也随之动摇了。
“难道我做错了吗?也许我不该这么快就放弃,应该再接再厉的说服她相信我对她的心意,我真是个大傻瓜。”他随即当机立断,道:“马上去把我的马牵出来,趁他们还没走远,我要将羽彤追回来。”
莫言露出满意的笑容,“您的马已经在外头等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
“羽彤,路还很远,你要不要先小憩一下?”方俊生关心的问。
她没留心他在说些什么,掀起帘子的一角,睇着外头的景物快速的往后退,离滕园是渐行渐远了。
司徒羽彤的心更加慌了,脑中一直猛问,真的就这么走了吗?这一别会不会就是永远了?想到未来再也见不到他那醉人的多情眼眸,感受不到他火热的拥抱,听不见他低唤自己时的沙哑嗓音,她的心就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不要!这不是她要的。
她真是太傻了,为什么这么拘泥在他爱谁比较多的问题上,毕竟这世上早就没有柳羽彤这个人了,得到他的人是自己不是吗?她好后悔为什么现在才想通。
这一瞬间,司徒羽彤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他还要她,她绝不会再计较其他事情,只要两人能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将来生几个可爱的儿女,当一对平凡快乐的小夫妻,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
不行!她必须马上回去向他表明。
“表哥,叫马车掉头,快点……”她急切的拉扯方俊生的袖摆。
方俊生神情紧张,“为什么要马车掉头?”
“我要回滕园,俊生表哥,求求你叫马车掉转回去。”她苦苦哀求道。
他霍地明白了,粗声的拒绝,“不,我不会让你回去的,羽彤,你忘记自己亲口答应要嫁给我吗?你不能反悔。”
“我对不起你,表哥,我爱他,除了他我不想嫁给任何人,请你原谅我。”
“那么我呢?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不相信。”他怨怼的吼。
司徒羽彤歉然的瞅着他,幽叹一声道:“我对表哥当然有感情,可是那不过是兄妹之情,以前我不懂,以为那便是男女之间的爱,是他让我体会到何谓相知相许,何谓天长地久,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我不能嫁给表哥了。”
“怎么可能?你才认识他多久,他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会比我深,羽彤,告诉我你爱的是我不是他!”他扣住她的肩头喝问。
她无心再跟他解释下去,马车仍在行进间,距离是越拉越大了,她把心一横,窜到篷外扯着车夫手上的缰绳。
“马上把马车掉转回去,快一点,把马车掉头。”
“羽彤,你干什么。?”方俊生心惊肉跳的大叫。
车夫大吃一惊,努力的控制马匹,“小姐,你别拉,这样太危险了。”
“我不管,马上将马盖头。”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回去的决心。
方俊生则大声命令道:“不要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她索性把心一横,紧咬下樱唇,作势要往外跳。
“羽彤——”他惊叫起来,终于明白她的决心有多强,要不是一手拉着她,恐怕她真的就跳下去了。
马车总算如愿的停了下来,司徒羽彤立即从马车上跃下,即使要叫她用走的,她也非回去不可。
第九章
“羽彤——”方俊生在后面备受挫折的叫喊。
她没有回头,刺骨的冷风将小脸都冻僵了,白雪如纸片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她的发上、颊上、肩上,但寒意冷却不了她心中燃烧的火焰。
方俊生拉开嗓门嘶吼,“羽彤,回来——”
司徒羽彤努力的迈着三寸金莲,口中不断的呼出白烟,尽管以她这娇弱的身子在这种气候下想一路走回滕园是很困难,她仍然勇往直前。
昊、昊、昊——
她要回去、她要回到他的身边,这意念就像咒语般紧紧的扣住她的心扉,支撑着不让她倒下去。
冷不防的,一个全身酒气薰天的酒鬼不知从哪个方位冲出来,不慎撞到她。
“搞什么鬼,嗝,混蛋,竟敢挡老子的路?”他破口大骂。
她微微一惊,忙敛身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只见那酒鬼手上拎着酒瓶,衣服又破又脏,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可是他那张脸猝然的引发司徒羽彤没来由的憎恶。她的胸口好重、好闷,那不愉快的感觉快让她喘不过气来,前一阵子见到那化缘的和尚时,她也曾涌起同样的情绪,只是不像这回强烈的像要炸开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