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琦是他的,他绝不会退让!
「她是我选定的新娘。」凝视着维伦纳德,格耶雷皱起浓眉。
「可是我要她。」直直回视着格耶雷,维伦纳德扞卫着心中的宝物。没错,对他来说,陆琦的确是他渴求已久的宝物,她一定能接受他内在的与众不同。
看见陆琦的第一眼,他心中就有如此的直觉。
所以,他非要她不可。
眉宇间更加深沉,格耶雷定定地道:「如果我不打算同意呢?」
突然间,他对那个尚未见面的女人感到兴趣,他想知道她如何让维伦纳德变得如此倔强;难道真如罗兰所说,是那个东方女人戏弄、蛊惑了维伦纳德吗?他必须查清楚。
事实上,滞留在外的期间,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已经解决了布蓝多面临的债务问题。旧的合作伙伴拆伙了,但他找到了新的对象,对方也十分看好布蓝多的生产力。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不需要娶个有钱的「救星」。
一时的鬼迷心窍,他才会同意父亲的计划,但他并非真心想靠婚姻来拯救布蓝多庄园。所以他才会在父亲去拜访台湾友人时寻求外援,决定自己想办法度过难关。如今,他靠着他的手腕解决了困难,他自然不可能去娶东方来的女人。
未来,他还有许多要努力去执行的方案,没时间花费在娶老婆上头。
对天性高傲的格耶雷来说,那个计划本来就是个走投无路的决定和耻辱。本来他打算一回到布蓝多庄园就送走远来的娇客,没想到维伦纳德抢先一步的动作反而动摇了他的决定。
看维伦纳德坚决的模样,他不禁对那个女人有了莫大研究的兴致,普通女人焉能动摇他亲爱的弟弟多年不动的心?
但愿……她真的值得研究。
「无论你的决定为何,我都不会放弃,顶多公平竞争。」闭眼再张眼的瞬间,维伦纳德墨绿的眸里,注入了先前未有的邪气,举止也少了优雅而轻佻起来。「但,格耶雷,她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女人,你晚了我太大一步。」
他要得到的女人,谁也不能抢。
包括格耶雷!
***
陆琦有个疑问,救她的人是谁?
是平常的维伦纳德……亦是另一个「他」?因为昏迷,所以她无从得知她该感动的对象是谁,他们是同个人,也是不同一个。
无视莫莫和朱利叶在耳边聒噪,她盯着窗外凝思,思绪被拉回到大雨的那一夜。
是另一个「他」吧!他才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从未被男人做的事感动过,胸中的悸动对她而言太陌生。她不想感谢那个色胚,可是她知道自己欠了他一份人情;人情不还,她总不心安。
陷于沉思许久,陆琦没发现房内何时安静了下来。
「亲爱的,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在想我?」
一贯温和的调笑传入她耳里。
黑影倏地来到面前,多多少少吓着没有心理准备的陆琦。
「少自作多情,谁会费神想个色狼!」一回神,她便僵直地冷哼。
那些女人趁她发呆时就这么出卖她了?有时候陆琦不免怀疑她们是父亲贿赂来害她的帮手,否则她们何必老是帮他的忙?她们可不是善心小天使。
「亲爱的,我不曾非礼过你。」他颇无奈,因为他连印象都没有。
可以为「他」道歉,却无法阻止「他」的言行举止,始终是他最大的悲哀,另一个他也是他自己吧!他不知道该如何扼杀自己的灵魂。
扼杀了,他还会是他吗?
「你这抹灵魂不曾,但另一个曾做过。」她嗤了声。
双重性格,并未让她将他一分为二。
每个人都有许多不同的面貌,遇到不同的事便会有不同反应,说是多重性格也行,然而本质上还是同个人,并不能算是不同的个体。拥有好坏两种性格,总不能坏的性格杀了人,转成好的性格就不用坐牢。
所以两抹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就得为彼此的行为负责。
第6章(2)
「你相信我说的话了?」他有些讶异。
「是又怎样?」躺在床上休养百般无聊,所以她并未吝啬言语。
老实说,眼前这个维伦纳德给她的压迫感不大,不像那个老喊她甜心的维伦纳德无赖。有了比较之后,她并未全然将另一个「他」所做的事全都算到他的头上。
态度同样傲慢冷漠,她的心却多少分别了他们。
「没什么,我只是很开心。」她接受了事实,也并未对他另眼相看。
一直害怕她会当他是异类,心情难免忐忑起伏不定,总担心她会和大多数人相同,从此跟他保持距离,将他排拒在外。不管其他人待他如何,但他无法接受她给的伤害。
「开心什么?」怪人。
她又没说什么值得他开心的事。
「你一如我所想像。」他语重心长地望着她。
这样就够了。
拧起眉,陆琦道:「不要将你的想像加诸在我身上,那太虚幻不实。」
如果对她的爱情完全出自于他的想像,那她宁可不要……猛然惊觉到自己的想法,她不由得心一凛。宁可不要是否代表她已将他放入心中?才这么些日子,她就轻易成全他可笑的奢想,感动于他的用心而喜欢上他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容易受感动的类型。
但,若是可能,她心中放的是哪个他?天,她的脑袋混乱,连心也混乱了。
「甜心,让想像成真是人类最大的成就,你何苦否定排拒?」一跨步便在床尾坐下,维伦纳德突然转变了眸光,直勾勾看着陆琦的脸。
「你误解了你对我的感觉,我没必要相信你的错觉。」
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彷佛换了个人,她只在意他擅自坐在床上的动作,防备之心油然而起。她不喜欢两人距离太近,坐在同张床上的感觉也太亲昵暧昧。
她的危机意识在敲着警告钟。
「甜心,感觉是种奥妙得难以理解的东西,何必刻意深究感觉从何而来?」意识到她突然升起的紧绷,维伦纳德微挑起眉,身体故意又向前倾了些道:「相信我,我没有误解我对你的感觉,对你的感情也不是错觉。」
「是你。」又听到他喊甜心,陆琦立即察觉他的不同。
那对墨绿眸里的光,邪气得彷佛想将她的身心吞噬。在他刚刚喊她甜心时,她就该知道两抹灵魂又交换了,只有这个他才会恶心巴拉地喊她「Sweetheart」,那个显然刚被换走灵魂的维伦纳德,向来只会绅士地喊她「Mydear」。
显而易见的分别,陆琦知道那个会侵犯她的色胚出来了。
本能的想往后躲,可惜她的背后是墙,此刻已无路可退。
对于她的反应,维伦纳德露出赞许的目光,更堂而皇之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同样爱你,我总不能让那家伙占据你太久。」若非同生共体,他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占去她生命的一分一秒!
他不容许分享,他要的爱必须完整而不能有缺陷。
「你别过来!」她握紧拳头冷斥道。
「甜心,你还是怕我吗?」就快碰到她的身体,瞥见她紧绷的神情和拳头,维伦纳德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的脸,暂时停下迫近的动作。
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吧。
「我说过我不怕你。」无法忍受轻视,陆琦咬牙瞪着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在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来不曾实用过。要她低头,不如拿刀砍了她,虽然现在她该死的心脏突然跳得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