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她将股权完全转移,就不需要忍耐了。
“您有事吗?”得到一个再冷淡不过的回应,关·宙斯转开眼神,不再去看母亲冷漠的眼。她接近他,从来不是为了给他关怀。
在德兰夫人的眼中,他永远只能看到鄙视,她彷佛以刺伤他为乐。
看了心寒,他也不想看了。
“没事就不能……”冷言冷语还没讽刺完,看见关·宙斯所在看的东西,德兰夫人皱起了细眉,满心的不悦立即发飙:“叫你的佣人别去勾引艾德华!”
那种身分低下的女人,十个有九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可不愿再有一个东方女子污辱宙斯家的血统。艾德华对莫莫异常友善,她并不是没有发现。
因为关·宙斯的母亲是东方人,所以她一直以来就十分讨厌东方人。
在莫莫出现以前,她一直严禁管家聘任东方人进宙斯家,只恨人是关·宙斯亲自带回来,她想扫莫莫出门也无从下手。她当东方女子是虫般,看了就厌恶难受。
那个莫莫让她又想起那只该死千遍的狐狸精!
“她不是佣人。”压下百味杂陈的感觉,关·宙斯力持表面上的冷静平稳。
母亲说莫莫的方式令他反感。
“你和那女人有一腿?”很快的,德兰夫人立即露出鄙夷的口吻。想到肮脏污秽的方向去之后,她就更急着要艾德华离莫莫远一点。
天哪,她不能让第二个狐狸精接近她的儿子。
关·宙斯再也无法和母亲说话,冷酷着脸将轮椅转个方向,二话不说的离开原地。
多说无益,何苦浪费唇舌?
只要是东方女子,母亲的口气就像是说到垃圾一样……纵使母亲销毁了一切,他仍见过亲生母亲的照片,那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母亲对东方人的排斥,一直让他十分难受;毕竟,他知道最大的理由……
全是为了他的亲生母亲。
回到屋内,莫莫在走廊上遇到琼丝。
一见到莫莫,琼丝就移着圆圆的躯体上前,急忙问道:“莫莫,你去了哪里?
刚刚宙斯先生找你好久,找不到你情绪很不好呢!”
“我肚子有些疼,刚刚去了厕所。”想必琼丝又被“冻”着了。莫莫带着歉意,因为不能说出实情,只好随口撒个小谎敷衍。
真正对关·宙斯有帮助的人明明是琼丝,他却表现得好像非她不可。
“真的?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身为护理人员的意识抬头,琼丝关心的问:“现在要不要紧,有没有好一点?不舒服要讲,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能怪琼丝叨念,她疼莫莫就像疼个小孙女一样。
毕竟也“相依为命”好些日子了。
“我已经没事了。”莫莫心慌地打断琼丝,怕琼丝当真拖着她去医院,赶紧说:“关在找我是吗?那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她又没病,去了医院不和医生大眼瞪小眼、干干苦笑才怪哩。
遁进关·宙斯的房内,莫莫才松了口气,却也发现关·宙斯似乎盯着什么东西在发呆。
走到他的背后,看见他手中的照片,莫莫不禁发自内心地道:“好美的女人喔。
”姑且无论美不美,照片上的女人有一对好温柔的笑眸。
温柔得似乎可以包容大海的笑眸。
“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关·宙斯立即收起照片,抬头瞪她一眼。
“是你看照片看呆了,哪是我走路不出声呀!”一想到照片上的女人可能是他哪个新欢旧爱,莫莫的语气突然酸酸的。
对喔,光看人家美,也没有想到正事,她真够白痴了。
关·宙斯又瞪她。
“好啦,别瞪我了嘛,大不了我以后走路用力点就是了。”不知是否消遣人家,莫莫保证着,却忍不住嘟起小嘴咕哝:“让人家看一眼又不会死,小气鬼……”
“你说什么?”听她在一旁碎碎念,关·宙斯有些恼怒。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怕他再度上火,莫莫只能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俊杰,她也深信自己该当个聪明点的女人。
老是被陆琦她们耻笑,她实在应该洗刷屈辱才对。
“对了,琼丝说你刚刚在找我?”想起初衷,莫莫小心地问。
顿口气,他便直接问道:“你刚去哪?”
“没有呀……随便去晃晃。”她心虚地转开眼神。
“去哪晃?”关·宙斯审视着她的眼神,就像准备俯冲猎物的老鹰。如果和艾德华在花园说话都不能说出来,那他们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去哪里晃又不重要,你问那么清楚干嘛?”觉得他实在管得太多,莫莫不禁反驳:“我还有人身自由吧!吃饭、喝水、如厕、偷点点心吃……我总有私下想做的事,一定得凡事交代、去哪里都得和你报告得那么仔细吗?”
“我就是要知道!”他依旧坚持。
关·宙斯想听她的答案,看她会不会骗他。
总不能说,她和艾德华去讨论他是私生子的事吧。说了,他不是被重重打击,就是气得想宰了她;莫可奈何之下,莫莫只好搬出和琼丝说过的话——
“我去拉肚子了,可不可以?”
第7章(1)
唉!
她做错了什么?
好像……没有嘛……
呜……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好像……嗯……明明没有嘛……唉!天才知道理由。算算时间,关·宙斯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不和她说话了。他甚至不要她碰他,不让她帮琼丝的忙。
好郁卒喔……唉!
除了叹气,莫莫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理我?”思前想后,琼丝不在的时候,莫莫终于鼓起勇气,挡在他的轮椅前头。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他这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君欲判臣死之罪,也得告知罪臣其由,不是吗?
关·宙斯抬眼看她,只是将轮椅转开方向。
莫莫不死心,再度挡在他身前,生气地问:“告诉我为什么!”
“我没有不理你。”片刻后,关·宙斯冷冷地回应一句。
“好吧,既然你不想理我,又不需要我……”突然有种丧气的感觉,想回台湾思索自己的感情,莫莫伤心地道:“那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你让我回台湾去吧。”
等她想通了,再来找他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回台湾,至少她可以要死党们出主意。
脸色微微变青,关·宙斯突然压着自己的双腿。
“怎么了,脚又痛了吗?”看见他发白的脸色和动作,莫莫立即忘了正在讨论的事,二话不说在他轮椅边蹲下身体,替他按摩起双脚。
“不是。”
“不是才怪哩,你的嘴唇都痛得发白了。”边替他按摩,莫莫边不满地咕哝。
“干嘛老顾着大男人的面子问题,痛就要说嘛!骨气一斤值多少钱,又不能当饭吃,多了别人也不会给你鼓鼓掌……”
看着她小小的脑袋,听着从她小嘴里一串串跑出来的叨念,感受她的双手按摩给他带来的舒适感,关·宙斯突然撑起手肘,抚着额际失笑了。
她还真是三分钟热度的单纯性子。
“你笑什么?”听见他的轻笑声,莫莫不能理解地抬起头。
能笑,是不是代表他不痛了?老实说,她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此刻除了满眼的迷惘之外,更怔忡在他缓和酷容的好看笑容里。
原来他还是会笑的嘛……她还以为他天生不懂得怎么笑哩。
“只是想笑而已。”想笑,笑自己何时被蚕食鲸吞,非但习惯她的存在,还慢慢改变过去的作风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