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胡啸其抱怨。
「没什么,我想回去了。」
胡啸其皱了皱眉,董希心跳狂烈,希望他没发觉她已经清醒了。
「这么快?」胡啸其奇怪地盯着她,平常她可是紧粘着他不放的。
董希将笑容扩大,紧紧地依偎到他怀里,那股清香对她已经没有作用了。
「你不是要我拿野天身上的玉佩给你吗?」
胡啸其大感兴趣:「你想现在去拿?」
「嗯,不过……不如你先将你的玉佩借给我,好让我更容易说服他,你觉得如何?」她暗暗祈祷,希望他能答应,倘若他答应了,有了乾坤宝玉还怕野天不恢复原状吗?
「不妥。他是你的弟弟,你做姐姐的要借个东西有什么难的。明天就拿给我。」不容她反驳,他搂着她纤弱又微微颤抖的腰,「走,我送你回去。」
计划失败,董希颓丧地跟他走。
第八章
胡啸其打开车门很绅士地送董希到家门口。
「你真的很美丽。」胡啸其抚着她无瑕白晰的脸蛋,一头长发衬得她更加飘逸美丽,他后悔在公寓时没有占有她的身躯,但是下一次他会的。
董希不自在地「享受」他温柔的对待,假意的笑容略显僵硬。
冷不防地看到谭野天和钟妈妈骑着摩托车回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迭厚重的书,小小的身子跃下摩托车,那些书几乎要将他压垮,但她知道他比一般小孩子强壮好几倍。
胡啸其也转身望去,见到谭野天像要将他给撕裂的表情,他扬眉挑衅一笑。
他回首,突然吻上董希的唇,他好得意,他得到白狐的女人,不是吗?
董希本欲推开这龌龊的男人,但是理智要她忍受下来,尽管这是多大的侮辱和痛苦,她也要掩饰好,免得坏了她要夺回干玉的计划。
但是,埜天正在看……
胡啸其得逞后,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坤玉能不能到手就看你的了,你是我最爱的人。」
她迟疑了一会:「好!但是我没把握--」
「有,你可以。」他从车内拿出一束玫瑰来,「记得我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嗯。」
他放开搂在她纤腰的手,笑道:「亲爱的,我明天再来找你,再见。」
「再见。」
豪华轿车急驰而去,钟妈妈才带着谭野天走过来。对于年轻人一些亲密的动作她并非不能接受,但是在大庭广众下,董希未免太没礼教了,算她以前错看了她。
「钟妈妈。」董希打声招呼,眼睛不敢望向谭野天,那会令她承受不了。
「一天捕鱼三天晒网的态度,任资金再充沛的店也会关门大吉。小希,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懂,但……」
「能懂最好,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我也希望你的生意能有起色才会严词告诫你,你可别嫌我罗唆。」
「不,谢谢钟妈妈。」
钟妈妈弯下身子来对谭野天道:「野天,如果还想看什么书尽管跟钟妈妈说,我一定带你到图书馆去。」
「谢谢钟妈妈。」谭野天对她一笑。
没再多说什么,他们各自回到家。
董希和谭野天各据一方,遥遥的距离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尴尬,董希想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野天,你到图书馆借什么书?」她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还有抖音。
「有关医学的书。」谭野天心急于找到相关资料,无暇理会董希。
浓浓的失落感弥漫她的心扉,是她把他们的距离拉远的。
沉默了好久,谭野天起来舒展筋骨,见到董希失魂落魄地坐着不动;其实自从和胡啸其在一起后,她没有一天有精神的。
他瞥见桌上那束新鲜的玫瑰,轻蹙起眉来。
「姐姐,玫瑰你不插上吗?」
回过神,董希眨了眨明眸,见着了那束该死的玫瑰,她才想起她还在「伪装」中,倘若让谭野天知道她已恢复,且开始进行拿回干玉的计划,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她停止,所以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我忘了。」她立刻将枯萎的玫瑰换下来,并和以往一样凝神闻玫瑰的香味。
「姐姐,这些玫瑰那么多,给我一朵好吗?」
「你要来做什么?」她紧张地问。如果他也被迷惑了怎么办?
「好奇。」
「不行。这是赤……啸其送我的,我不能转送给你。」她口是心非地道。
谭野天又被她的话刺痛心扉,他忍不住问:「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董希深吸口气,苦笑道:「对。」
「甚至比我还重要?」他紧握的拳头已经泛白,愤怒集中在胸口,但他的脸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尔雅。
委屈的泪水欲夺眶而出,董希猛眨了回去。
「对。」他为什么要问这么难以启口的问题?她心碎地想着。
「你口口声声说爱着谭哥哥全是假的吗?」他的声音不禁上扬几分。
「……对。」她虚弱地回答。
「你说过你的心意永远不会更改的。」他寒着脸指控她的背叛。
「那些话全是假的。你真是傻,啸其对我那么好,我何苦痴痴等着他回来?我爱的人是送我玫瑰的人,你知道吗?你的谭哥哥一点也不浪漫,甚至……」从没对她承认过什么,也许自始至终全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我累了。」她进卧房去,准备洗个澡。
他的心凉了半截,即使知道此时的她是因为受益毒影响才会这么说,但是他仍然感到无比的难受。他想,他是爱过她的,甚至直到现在仍然深爱着她,否则不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可恶的胡啸其,更可恨自己记不起以往的种种,现在惟一能做的便是分析蛊毒了。
他望着那整束玫瑰,也许趁着董希睡觉的时候再研究。
*****
半夜时分,谭野天轻巧地来到一楼,整束的玫瑰够他研究了,而且又不至于立即枯掉。上次窃取的花瓣老早枯了,散在花瓣上的摄魂粉也掉光了,他甚至怀疑那摄魂粉会随着花朵的生命力而蒸发,所以胡啸其才会不断地换上新鲜的玫瑰。
夜深入静,黑蒙蒙中仅见一双发光的银眸专注在玫瑰花瓣上,他将玫瑰花瓣逐一剥开,在瓣与瓣之间发现相当细微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颗粒散在上面。
他可以肯定这便是让董希迷惑于胡啸其的主因。但是他也可以肯定一点,今天借来的书籍全都枉然,因为这种摄魂粉在凡间是没有记载的,他记得在师父的书房曾经见过像这类迷药的记录,只是那时并未深入去了解,现在只能干著急了。
不过,胡啸其是从何得到这种在凡间难以得手的药品呢?
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望向楼梯口,他来不及收拾桌面上的东西,立刻躲到桌子下面。
他见到董希拿着手电筒,轻轻地走到放置杂物的柜子前,静静地打开一个个抽屉。翻来覆去似乎找不到她想要的,她轻声地叹口气,找张椅子坐下来发呆。
轻愁洒满她的眉眼,仿佛遇到天大的难题似的。谭野天躲在角落瞧着她,她的情绪左右了他的心,随即他也担忧了起来。是什么事情困扰着她呢?
过了半晌,她自言自语地道:「干脆明早去买块假玉不就得了。」下了决定,心情顿时开朗。
转身之际,发现那束玫瑰竟长脚似的跑到了桌上,她迟疑地走向那张桌子,并同时看到一些有关医学的书籍。
她翻了翻那些书,看看那些被分尸的玫瑰,忍不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