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在厨房吧!晚上老五一家子要回来,还有阿德也会来,我去看看,让她多弄几道菜,我们晚上又可以尽兴的喝两杯了,你们小俩口聊聊吧!」纪父说完,脸上带著一副诡计得逞的笑容,沾沾自喜地走了。
「雨苓,对不起,来不及和你商量,就害你被逼婚了,我这样的决定可以吗?」父亲一离开,纪方马上迫不及待地徵询雨苓的意见。
「咦?想到要问我了?我怎么觉得,你们父子俩刚刚在讨论的是今天晚餐的菜单,而不是我们的婚事。你们已经达成协议了不是吗?请问一下,我可以反对抗议吗?」她杏眼圆瞪,又羞又气。
「哈哈——反对无效!抗议驳回!」
哪有这种无赖?「那请问一下,小女子的终身大事是不是就如此被阁下父子两人草率地三读通过了?」
「哈哈哈哈——」纪方终於忍不住大笑起来,雨苓也跟著笑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才轻轻地把雨苓拥入怀里,认真地问:「还是你喜欢一场盛大又浪漫的婚礼?充满著鲜花与香槟,穿著美丽的白纱,让神父为我俩的爱情做个见证?告诉我,你喜欢怎样的婚礼?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都可以啊,因为……」雨苓靠在纪方的怀里,轻轻地低喃:「重要的是你,不是婚礼!」
第七章
假期终於结束,雨苓行囊里装了满满的盛情,里头有一串刚刚包好的粽子,一堆纪方爱吃的地瓜,还有好几罐纪妈妈的爱心酱瓜酱菜……
学校再隔一天就开课了,她刻意提早一天回来收收心。
是夜,两人梳洗过後,雨苓倚偎在纪方温暖的怀抱里,享受著好几天来难得的静谧。
「雨苓,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你说,我在听。」雨苓佣懒地应著。
「既然我们决定要在暑假结婚,那我必须趁现在回美国一道,有些工作得回去交代清楚,当初只有跟家纬说是回来度假,并没有正式辞职。而且前一阵子,我回学校系上接触过了,下学期开始就要应聘当讲师,所以我必须尽快把美国那边的事情处理结束,然後回来准备我们的婚礼,你说奸不好?」
「那……你准备怎样跟家纬说?」
「呃……我不打算隐瞒他,你心中还会在意他怎么想吗?」
雨苓幽幽地瞅著他一会儿,然後垂眸下发一语。
「对不起,雨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吃醋,对啦,我就是在吃醋,我就是在意,我怕你心中仍有他的影子,你……你笑我好了。」
纪方知道他伤到雨苓了,虽是无心,但是见到雨苓眉头微蹙,立刻急得不知所措,语无伦次,还不断地在她身上磨赠著,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第一次看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像个小孩似的赖在她身上撒娇,雨苓不由自主地牵动了嘴角,她轻柔地拍著他的背,安抚地说——
「老说我儍,其实你比我还儍,我怎么会在意他怎么想呢?况且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我只是担心他不能谅解你,毕竟你们是好兄弟、好朋友,如果为了我,而伤了你们之间的情谊,那我又罪加一等了,你小心被骂重色轻友!」
「如果他能真心的祝福我们,我想我会继续当他是好朋友,如果他不能谅解,朋友自然当不成了,就算会被人说我重色轻友,我也无所谓了,谁叫这『色』是如此令人迷惑、令人无法抗拒呢?」
两人的对话,很自然地又在激情旖旎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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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纪方按照计划,回到了美国,一下飞机,立刻直奔家纬的办公室,他只想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才一离开台湾,他就该死地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想念著雨苓,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细胞!他知道,在他的生命中已经无法缺少她了!
一进到家纬的办公室,纪方就被家纬夸张的数落叨念著——
「纪方?!你终於知道该归队了,我以为你玩得乐不思蜀了,一去两、三个月,又联络不到你,你真是没良心啊!」家纬边念还不忘吩咐秘书送来两杯咖啡。
纪方坐在真皮沙发上,看著忙碌的家纬,心中暗忖著该怎么开口。
「家纬,你也坐下吧,别忙了,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好,怎么样?假期一切都如意吧?有没有什么艳遇?」
「别八卦了,这些是你母亲交代我拿给你的,她……她很想你。」纪方把他母亲嘱托的东西交给他。
「嗯,她还好吧?」家纬的表情明显地顿了一下。
「她很寂寞,一直念著你不肯回去的事。」
纪方偷偷地打量著家纬,想从家纬的脸上探得一丝对於过往的反应,家纬却只是两眼讳莫如深地缄默著。
「呃……我这次回来是要告诉你……我要辞职。」纪方决定速战速决,直接说道。
「嗄?你要辞职?为什么?你是不是嫌我这儿待遇不好,没关系,我给你加薪,我们是最好的夥伴,你走了,我怎么办?」听到纪方要辞职,家纬几乎是晴天霹雳,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家纬,你冷静一点,我想辞职与待遇无关,我只是决定回台湾定居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这几年我过得真的很不快乐,我不想再继续勉强我自己了,我真的觉得很疲倦,不是肉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整整八年了,够了,家纬,我希望你能体谅我……」
「你说累了,我不是放了你三个月的长假回去好好休息了吗?这几个月难道不够你充电复元吗?如果不够,那你再继续休假,直到你认为够了为止,顶多我再累一点就是了,千万别再跟我提要辞职的事了,拜托、拜托!还是……你有什么事瞒著我?」家纬不死心地慰留著。
「不是休假时间长短的问题,这次回去後,我确定了想离去的心意,家纬,我……我去找她了。」
「找她?她是谁?」家纬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纪方的话。
「雨苓,孟雨苓。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家纬端著咖啡的手蓦然一僵,差点打翻了咖啡,原本沉稳的笑容倏地僵在那儿,然後是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气氛沉闷得令人几乎窒息。
「你……你告诉她了?」家纬终於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嗯,该说的全部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忽地,家纬一个箭步,冲到纪方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大声地吼道:「谁给你这个权利这样做的?你……你凭什么?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你这样不是陷我於不仁不义吗?我……我是不是成了一个负心汉了?你究竟是何居心啊?」
纪方把已然失控的家纬拉开,冷冷地说:「你早已经负了她,不是吗?」
一语直中死穴,家纬颓然地跌坐到沙发上,整张脸埋进自己的双掌中,是啊!他早就负心了,在多年以前,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良心的谴责罢了。当初因为自己的懦弱,没有担当,所以欺骗了雨苓,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对纪方发脾气?其实,他早就後侮了,只是他无力收拾,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是他还有机会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