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而那涂满蔻丹的五指,正拨著手中的手机。
「喂。」女子的声音夹著几分不屑,「是我。」
「我知道。」那端的男子冷淡地应对。
「东西又放回世贸的展览馆内,这次不可以再失手了。」她不假辞色地威胁。
「放心吧。」
女子冷哼了声便收线。
但愿如那人所说,若是这个蠢蛋又失败,更会引起物主及警方的注意。
旋即,她又拨了一通电话,「喂,我要你们替我办两件事……」
阖上手机的同时,嘴角泛起阴冷算计的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午夜,冷风骤起,云层低锁,转眼雨下……
易天令的车子缓缓驶进车库,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走进别院。
雪白床单上躺著的,正是他日夜悬念的「爱妻」。睇著她平静的睡容,一天的疲惫似乎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慢慢地走近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连呼吸也变得低缓,为的只是不想吵醒睡梦中的纪玥璇。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生命如易折杨柳的女人!
有一天,他会和这个女人共组一个家……
不自觉中,他的嘴角放柔了。
「不要碰我!救命——救命啊!」纪玥璇忽然不安地挣扎,拧著眉心,一睑苦痛与无助。
「玥璇!玥璇,你醒醒!」他连忙握住她的手,谁知他越是握著她,她挣扎得更凶。
「放开——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求求你们!」她低啜地喊,泪珠也在这时溢了出来,心跳更加快速。
不对!
易天令放开手,并从床边拿起一罐精致的瓷瓶,打开,凑近她的鼻端。「玥璇,醒醒!」又拍了拍她的肩头。
几秒钟後,纪玥璇缓缓从惊悸中苏醒过来,望著几分眼熟的天花板,再度寻著叫唤她的声音来源。
突地,她看见易天令那张俊魅慑人的脸,正忧心地望著自己,她像被人泼了盆冷水,登时醒了。
「你——」她声音沙哑地说。
「嘘,再睡一会儿,我会陪你。」他温柔地安慰。
「不用了,易大夫。」她刻意疏离他。
「易大夫?」他的胸口宛如被一辆疾驶的摩托车冲撞而过,挫痛不已。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叫自己「易大夫」?
「你是易大夫,不是吗?」她反问,双瞳冷若寒潭。
「错!」冷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狡狯。
「错?」她很想不理他,却发现很难。
「对你而言,我是你的丈夫,易太太。」—抹隐敛的得意之色一闪即逝。
「易大夫,易太太这个头衔我要不起,你另寻他人吧。」唇边的笑意竟如冬雪。
「我说你是,你就是。」
「这里是法治国家吧?没有我的同意,你就别作梦。」
「正因为是法治国家,所以你已是我易天令的发妻。」他从容不迫地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纸,亮在她的眼前——
斗大的四个字正是「结婚证书」,而女方拦则有她纪玥璇的中英文签名,还有她的手印!
「这……这是怎么回事?」霎时,她花容失色。
他炯炯黑瞳这时射出炫人的魅力,「你自己答应及盖手印的。」这事当然是他作……
「你作假!」她忽然失控,伸出手抓向他手中的结婚证书,「你不会娶任女人的!你忘了吗?」
「你不是说,你的身体只能允许你丈夫触碰吗?你的身体不管哪一部分我都『碰』过,我不对你负责行吗?而且你不也希望我娶你吗?现在我就当个好心的圣诞老公公,送你一个『老公』好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昔日的漩寒气息,似乎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化作一股春风。
「我不会嫁给一个无心的男人,更不会嫁给一个将婚姻当作圣诞礼物的男人!」气喘不已的她,不顾死活地扯下手中的点滴,「我要回纽约!」
「不要乱动!」他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他到底爱上了什么样的女人?
他迅速地按住她的双手,谁知纪玥璇突然抓狂地咬住他的手——
他只是吃痛地低哼了声,便任她咬著,就是不让她再次伤害自己。
纪玥璇震慑於他的静默与承受,突地松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闪开?」
他缓缓抽回手,重新为她检查点滴是否需要重打,确定所有的仪器都正常後,他才冷冷地抬头面对她,「这个问题你自己想想,在你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话落,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别院。
纪玥璇望著他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人洒了盐,又像注满了柠檬与蜜糖的混厶口液,五味杂陈……
他到底为什么要娶她?
她不了解男人许诺的方式,更不了解易天令这个看似玩笑的承诺有几分真心。但他的身影就像个吸盘,占据她所有的思绪,怎么也挥不去……
她其实不是不想嫁给他!只是,她求的是一份真心,一份没有杂质的真心。这样也算是奢求吗?
第八章
是夜,世贸中心的展览馆已关闭,因为前几天窃玉失窃,警戒已加强,但百密却有一疏——其实也非真的「疏忽」,而是易天令特别放水。果然,那只偷腥的猫儿落进网内……
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窃贼,正以最先进的设备,解除展览馆内的层层防护。
一直在萤幕前观察的易天令,不得不称赞他的确有两把刷子,但好戏还在後头呢!
黑衣男子在解决障碍之後,便以极快的速度冲进窃玉的展览会场,又开始一连串的破解步骤。
最後,他拿出类似红外线的激光枪,准备割除窃玉的防弹玻璃时,他的後脑勺就被枪抵住,吓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确是个高明的窃贼,可惜碰到了我。」易天令冰冷的声音不掺一丝情绪。
「你——」黑衣人惊骇不已。
「因为我放水,你才有机会。」他突然瞥见黑衣人的手有小动作,当下喝令:「不要搞鬼!否则我不敢保证,你那只手是否会完好如初。」
黑衣人心底一涼,「你到底是谁?」
「你不配知道!」不见怒意的冷斥,更教人胆寒心惊。
「你——那你打算怎么样?」他问。没料到自己的行踪会曝光。
「你有两条路可走——」易天令故意放慢声调,手中的枪并未放下。
「哪两条?」他也豁出去了。
「一是移送法办,二是坦白招出为什么要偷窃玉?还是受人指使?」易天令的声音冷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顿了一下,似在思考他的话。
「移送法办你的下场不会好过在我的手中——」冷冷的音阶逸出骇人的警告。「相信那些办案人员在舆论的压力下,不在你身上烙下几块铁印恐怕很难!可是我可以网开一面,既不断你四肢,也不送你吃牢饭,只要一个诚实的答案。」
「这么简单?」黑衣人很怀疑他的宽大条件。
「当然简单!如果你说的是真话。」瞬变的语气比冰箭还寒。
「好,不是我对这块玉佩有兴趣,而是受雇於人。」
「受雇於什么人?」他逼近。
「我不知道她是谁。」
话落,就被易天令以枪把用力往脑门重击了一下,「再说一句谎话,先前的协议就撤销!你等著被人整得生不如死吧。」
黑衣人痛得大叫,「我没有说谎,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很傲慢。我和她合作过几件案子,奇怪的是,她专门指名偷擒心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