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组长好象鬼,真正的鬼说不定还没她来得可怕呢!
薛海蕾心有余悸的进入电梯,按下十楼的按钮,等她看见十楼那一堆人时,立时觉得她的组长其实还满可爱的,这堆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偌大的空间挤满了人。无论是室内或是室外,到处是拿着饮料高声谈笑的人影,难怪这层楼的工作人员要大喊救命。
「妳总算来帮忙了。」
她还没来得及从惊讶中恢复,就被饮料吧的工作人员拎着走,加入忙碌的阵容。
薛海蕾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外场服务员,天晓得她最恨这个工作。因为外头的太阳很大,她又必须撑着笑,将手上的饮料一一送给在泳池旁悠闲度假的男女,而她最怕水,根本不想靠近泳池。
「这杯调酒是三号躺椅的那个男人叫的,妳帮我把它送去。」
负责调配饮料的人员,并不了解她对水的恐惧,砰一声就把调好的饮料放在吧台,要她负责送。
她无奈的拿起端盘,将调酒放在上面,戒慎恐惧的朝泳池走去,一路上拚命吞口水,就怕发生跟小时候相同的意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因为小时候那场意外,薛海蕾变得非常怕水。其害怕的程度,就连接近泳池都会发抖,因此今天的工作对她来说,不失为一个很大的挑战,她也因此显得惴惴不安。
「先生,这是你叫的调酒。」好不容易才捱到泳池边,薛海蕾放下酒杯就想落跑,不料却被客人拖住。
「等一下,小姐。」叫酒的男子拉住她的手,明显喝醉了。「别急着走嘛,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抱歉,先生。我还在工作,请你放手。」天啊,她真倒霉,大白天就碰见酒鬼。
「陪酒也是工作啊!」男子打了一个酒嗝,打死不放手。「我一个人在这儿正无聊,妳快坐下来陪我。」
「先生,请你放尊重点。」她害怕的看着泳池,好怕会掉下去。「我不是陪酒小姐,是服务生,请你不要动手动脚。」
「可是我很无聊。」男子的脸皮超厚。「而且妳长得这么漂亮,只当服务人员太可惜了,不如改行当陪酒小姐,一定赚得更多。」
「先生,你讲话太失礼了。」她真的生气了。「你快放手,要不然我要叫人了 。」
「妳叫啊,我才不怕呢!」男子无赖的笑着。「我是这里的客人,妳不过是个小小的服务生,我倒要看看这里的饭店经理到底会帮谁。」
对方吃定她是饭店里的员工,不敢跟他动手。但薛海蕾哪可能让他占便宜,两人当场就拉扯起来。
「放手!」眼看对方越闹越不象话,薛海蕾挣扎得越激烈。
「我就是不放,看妳能怎么样。」男子非但不放手,还进一步想要强吻她。
情急之下,薛海蕾狠狠咬了一下男子的手臂,男子痛得松手。
「臭婊子,居然敢咬我,看老子怎么修理妳!」被咬伤手臂的男子,大手一推,硬是将薛海蕾推入泳池,当做报复。
薛海蕾娇小的身躯,立刻变得有如巨大的石头,直往池底掉落。
由于她非常怕水,一旦落入水里,便会立即失去反应,也不会有一般正常人的挣扎,心理医生就曾告诉过她,这是因为她小时候不愉快的经验所带来的心理障碍,除非她学会游泳,否则很难排除,亦很难自这种恐惧挣脱。
换句话说,她死定了。再加上此处是深水区,她的双脚根本踩不到底,她一生都想当美人鱼,但她从没想过美人鱼的世界竟是如此晦暗,完全呼吸不到空气。
她像个破碎的洋娃娃,随波逐流到池底。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并把她最需要的空气,以最亲密的方式,灌进她的嘴里。
阳光穿透水面,照亮了池底的磁砖,也照亮她眼前的人影。她很高兴亲吻并给她空气的人是侯衍:她最爱的人。
「妳不要紧吧?」
蒙眬之中,她似乎听见他这么说。
她无力的点点头,侯衍见她没事,才放心的抓住她的手,往水面游去。
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波波粼光。
薛海蕾抬头仰望正奋力将她拖往水面的侯衍,突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似乎在某个时间点,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
但她没空多想,塞满她肺叶的水,几乎在她露出水面的同一时间,便急着冲出来。
于是她只好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擦眼泪,就怕还有残余的水留在肺里。
「喂,你想干什么?!」
就在她想办法把肺里面的水全部挤出来的同时,侯衍已经走向原先戏弄她的男子,展开报复行动。
「打你这个只会欺侮女人的孬种!」侯衍掐住对方的脖子,不由分说便给他一拳,强劲的力道,当场把对方打到地下,爬都爬不起来。
男子被打得嘴角流血,双目瞠圆,不甘心之余只得大叫。
「我是这里的客人!」哪来的工作人员竟敢得罪他。
「我是这里的老板。」不长眼的痞子,竟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分明是不想活了。
侯衍的口气冷得像冰,愠怒的眼神炽烈得像火,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倒退,调戏薛海蕾的男子也不例外,嘴里却仍得继续逞强。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动手打人!』男子叫嚣。「我要去法院告你,我要向全世界的旅客宣布你的恶形恶状,看以后谁还敢住你的饭店!」
信息时代,媒体发达。今天在地球这端发生的事,明天地球那端马上知道,这就是传播媒体的力量。
侯衍冷冷地看着男子身上挂着的记者证,缓步走向他。男子以为他是要跟他道歉,正得意之际,下料迎面又挥来一记重拳,再度把他打倒在地。
「告我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男子,侯衍压根儿不怕他的威胁。是记者又怎么样?照K不误。
「妳没事吧?」修理完男子,侯衍最关心的还是一旁发愣的薛海蕾,从她僵硬的表情来看,可能是惊吓过度,乃至于说不出话。
她摇摇头,间接证实他的猜测,但脑中想的完全与惊吓无关。
「糟糕,她又要昏倒了,快准备好房间。」基于前几次的经验,他知道她这种反应代表什么。
耳边响起侯衍急切的呼唤声,接着是一群人慌乱的脚步声。薛海蕾不懂他们在忙些什么,但她知道她想对侯衍说什么,她想说……
「总裁,要开哪个房间?」
「白色的总统套房!」
她想说,她一点都不害怕他的暴力行为,只觉得他好帅、好帅、好帅……
砰!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黑暗席卷她的意识,记忆却在她的梦境中透光。
悄悄推开眼前沉重的布幕,梦中的薛海蕾又回到小时候,那充满欢乐的白色厅堂。
当时,一切都是白的。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铜门,白色的窗帘,唯有地板的红砖是不同的颜色,人们在其中进进出出,热闹得不得了,尤其喜欢听她弹琴。
她都弹些什么曲子呢?
她想想看。
对了,她都弹那首她最喜欢的「给爱丽丝」,因为她的英文名字就叫Alice,中文翻译恰巧就是爱丽丝,所以她好喜欢弹那首曲子,总自私的认定,那首曲子是为她而写的,她就是其中的女主角……
一双冰冷的大手,拂过她的脸颊,停留在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