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辰弈只是轻哼一声,全然不理会狂妄的朱木,反而低头轻声哄慰宁宁。
“老大,不好了!好多条子往这里来了,怎么办?”从门外慌慌张张张地冲进一个 喽啰,著急地叫道。
一阵警笛声从远处呼啸而来。
“操!怎么会这样?”朱木转向宫辰弈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宫辰弈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指著他皮带上的扣环,优雅地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
“朱木桑,你忘了一件事。宫氏集团中有一间专门与德国合作,生产精密仪器的电 子公司,做个跟踪器并非难事;而且刚才之所以会和你扯到溪头意外的事,只是要你认 罪罢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已被录音,从宫氏集团的安全部门传送至警察局,这下你百日 莫辩了。”他目光一凛,语气转而肃穆:“早在西区工程投标时,宫氏集团的安全部门 就对所有竞标者做过调查,也知道了一些你们公司的不名誉手段。虽然你们出价最低; 但是宫氏集团仍不会和你们合作。大伙儿都是作买卖的,井水不犯河水,本来宫氏集团 也不打算将你公司的经营内幕告知警方,事情错在你不该想对宁宁下手,促使我著手调 查。为了不使我的未婚妻再有丝毫差错,我只有将恶源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森冷的 口气,阴沉的目光,让朱木仿佛置身冰窖,全身冰寒,涔涔冷汗直掉。
“你早就有预谋,妈的!宫辰弈,你够狠!”朱木双目发红,气得额上青筋一条条 浮现,嘴角抽搐。他闯荡江湖数十年,没想到竟栽在这个臭小子手上!
宫辰弈无奈地摇摇头。
“身为宫家的继承人,为防歹徒绑架或有人图谋不轨,从小便在每一件衣服的钮扣 或皮带扣环上装置了几可乱真的发讯器,只要我轻轻一按,就会马上传送出我身陷危险 的讯号至安全部门,并不是专为你朱木设计的。朱木桑你可别太抬举自己了。”说完, 他还叹气。
朱木哪堪宫辰弈如此讪笑,气得咬牙切齿,一口金牙简直都快被咬碎了,急怒之下 ,故意叹口气,掏出怀中的手枪,他要干掉这个污辱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中的臭小子。
杀了他之后,自己手下兄弟多得是,随便找个人来顶罪就行了,只要发笔安家费, 就有兄弟为表示赤胆忠心,自愿为老大蹲苦窑,想到这儿他放心地把手扣上板机。他彷 佛已见到宫辰弈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啧!他的女人长得还真的是葱白水净,他最喜欢 这种幼齿的了……显然,朱木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他还来不及瞄准,马上就被不知从 何方飞来的子弹射穿手掌。
“哇!”如杀猪般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他身后的三个保镳也在尚未掏出枪时,就 被子弹射穿了手臂,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在地上疼痛地翻滚。
“怎么会这样?”宁宁好奇地抬头,想转身看个究竟。却被宫辰弈拉住。他不愿她 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转身以高壮的身躯阻挡了她的视线。
“宫氏集团的安全小组随时在我身旁待命。”他用轻柔的嗓音解释道。
“哇!那以后我想对你动手动脚之前,得要三思而后行了。”宁宁大眼赞赏地瞅著 宫辰弈。
他宠溺地捏捏她的小俏鼻。“不用,只有在发讯器发出危险讯号时才有这种场面, 你别担心。”
姗姗来迟的人民保母,此时才破门而入。全副武装的警察一字排开,为首的一人, 大喊:“不要动!”风光地坐收渔翁之利。
宁宁这个好奇宝宝掩不住旺盛的好奇心,想亲眼看看警察捉强盗的实况,是否真的 像电影中那般神勇。踮起脚尖,探头探脑地想从宫辰弈肩上一探究竟,却总是被宫辰弈 健壮高大的身材阻挡了视线。
“哎呀,讨厌!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让开点儿。”她小嘴嘟得半天高,不满地嘀 咕埋怨,大眼骨碌碌地流转,露出狡黠的微笑。
嘿!上面看不到,那从旁边看总可以吧。她出奇不意地往左边斜跨一大步,看到了 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摊摊刺目的鲜红血渍在雪白的地毯上显得如此突兀、如此骇人……宁宁霎时明部 一阵翻腾,房间开始在她眼前旋转,刺目的血红勾起她记忆深处遥远的记忆……她发出 一声痛苦的哀呜,手抱住昏眩刺痛的脑袋,徒劳无功地想止住脑中的刺痛。
宫辰弈见状,心痛至极,著急地抱住宁宁。“该死!叫你别看的。”他暴躁地低咒 。“小宁,深呼吸,不许你昏倒,听到了没?深呼吸……”
宫辰弈的声音在宁宁耳中变成了无意义嗡嗡的声音。脑海中翻腾搅滚的刺痛有增无 减。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之后,黑暗邪恶带走了宁宁的神智……×××××× 躺在花团锦簇的庭院中,微风徐徐吹拂,夹带著些许甜甜花草,任谁置身其中,都会觉 得幸福感油然而生,但宁宁的小脸上却不见幸福的微笑,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承载了无尽 的哀愁与凄楚。
倏地一道阴影笼罩了宁宁,她抬眼一看,惊骇地瞪大眼。
“别跑,我们之间有些事必须说清楚。”宫辰弈捉住想逃的宁宁,强抑下满腔的怒 气,吼道:“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为什么你要把订婚戒指退回来?你什么话也没有,只 在知笺上写了‘对不起’三个字。凭这三个字就能抹灭掉我们之间的一切吗?你今天一 定要给我交代清楚。”
宫辰弈强忍下想大力摇晃她的冲动,大手却不自觉地紧握她雪白柔嫩的肌肤。天知 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忿怒的火焰随时可能会伤人。
自从宁宁被绑架昏倒那天后,至今她仍未对他说过一句话,只有在昏迷醒来之后, 小手眷恋地抚过他的脸庞,而后便要他回去休息,之后就一直避不见面。他本以为宁宁 只是余悸犹存,不想见到他,怕勾起被绑架的痛苦记忆。他体贴地想过几天,等她心情 较稳定之后再和她见面。这期间,他一直努力将工作赶完,他要给他的小妻子一个永生 难忘的蜜月旅行,共度两人的甜蜜时光。没想到,她竟然退回了订婚戒指,希望解除婚 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她要如此做?为何她想临阵脱逃?不行,他一定得得到 答案。
宁宁只是猛摇头,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滴落,口中喃喃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她不想这么做,她也想与宫辰弈厮守一生,可是她不能如此自私,她不能……他猛 然将宁宁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中,再也不分离。
“小宁,小宁,我该将你怎么办?”他痛苦无助的低喃让宁宁的身子一僵,那疼痛 的感觉彷佛心又在淌血。
她柔嫩的小手轻抚过宫辰弈刚毅的脸庞,含泪的眼眸眷恋地盯著他,想将他的一切 深深刻划在心中永不抹去。
“辰弈,我想起来了。”细柔的嗓音带有莫名的震撼。“我想起了前世的一切。” 她缓缓道:“我是唐宝儿,而你是我的夫婿──寒月山庄庄主寒霈皓……我们相遇、订 亲,十六岁时,我嫁给了你,我们一起游山玩水,浓情蜜意……还有,我想起了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