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蓝愣愣瞪着玉龙数分钟,看着旁若无人的他逛大街一样晃到她眼前,仍处于失神状态。他……他竟然来救她了。她想哭,好想哭。
激动的情绪冲上心头,她的胸口紧缩,心中不禁揉和着五味杂陈的感觉。
再怎么否定他来救她的机率,自嘲荒谬的期待,但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她却难掩喜悦……是他来救她。十分可笑,他竟是她被绑后最想见的人。
但是——近来好吗?
“先生,你应该有长眼睛吧!我好不好,你不会自己看?”强自镇定,她并没有泄露太多情绪,声音倒是充满嘲弄。
吞下哽咽,她借此掩饰不想让他发觉的情愫。
双手被绑在身后,憔悴的模样,衣服还是被绑那天穿的那套,浑身脏得不像话,她看起来会“好”吗?睁眼问瞎话!
“马马虎虎、差强人意。”将她扫一遍。他下了结论。
还好,她精神不错嘛!
马马虎虎,差强人意……“请问一下,你是特地来看好戏,还是大发善心来救我的?”照眼前的情况,八成是前者,
“受了郡彦所托,我当然是来救你的,”五龙笑得玩世不恭。
他的语气明显暗示——要不是受上官郡彦之托,跑这趟的目的可能就是来看好戏的。
“既然是来救我的,你还不替我松绑,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撇开难受的感觉懒得和他争辩,又倦又烦躁的她。只想赶紧脱离险境。
要吵架、计较,等她恢复元气再说!
不置可否,玉龙反转过她的身子,面无表情地替她松绑。
她此刻的模样,真的是惨不忍睹,是该早点带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好让她弄干净和早点休息,还她精神和美丽原貌。
然而,当他为她解开被反绑的双手,看见她手腕上箝红的肿痕时,玉龙蓦地兴起想杀人的冲动。他满腔愤怒。
他们竟敢这样折腾她!
“喂喂喂,你怎么了?表情怪恐怖的。”自由的她匆忙想下床离开,一抬头就看见他原本略带轻佻的俊容霎时布满吓人的阴霾。
“手痛吗?”他没答反问。
可恶,肿成这般德性,肯定是很痛的!
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摸着红肿的手,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瞄他。“痛当然是会痛,我的手可是百分之百肉做的,都肿起来了,你还怀疑它没有知觉呀?”
他没事和她讨论这个干嘛?她只想赶紧离开这烂地方……呃,等等……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该不会是担心不舍吧!
他在心疼她的手?哈,应该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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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不是不能惹,而是不能在错误的时机挑衅,惹上他在意的人事物。当他心情不好或嫌无聊时有人挑战,他的反应当然不会令对手“失望”。平常自动送上门的“消遣”,他就大多不会放过了,更何况是存心挑衅的人。
所以罗,要被他“注意”,也得有那个“命”。
此刻,有些人正因他注意而头痛不已。
听取回报,计算损失的情况,斩军崎三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玉龙竟然带着火力十足的炸弹,单枪匹马闯入盐城,炸了他们的总部。那个女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他们绝不怀疑:
“修复要多久?”绍淑没有表情,问着报告完毕的下属。
不只几处重要的据点,连他们住的地方都炸了,显然玉门老大对他们绑来那个女人的事十分不谅解,动了极大的怒。纵使各个角落从摄影机传来的画面显现,闯入的玉龙,炸盐城时唇线是呈现上扬的角度。但那笑容,是令人悚惧的。
从玉龙亲自出马这件事,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多在乎这次的事件。
“这次我们受灾的程度太广,轻微受创的地方约需一两个月修复,其他比较严重的,大概要花上大半年才能……”手下据实报告。
照他看来,那些被炸掉的建筑物和据点毁成那样,得拆解重建了。
“妈的!为什么我们得招惹这种敌人?”霍元路突然怨声诅咒。
不能过分反击就算了,惨的是眼见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真让他心痛不已。那些机关花了他多少心思、脑力设计好,竟要他眼睁睁看着被它炸得一千二净。
玉龙又狠又绝的做法,亦让他们看傻了眼。
“倒楣吧。”斩军崎和绍淑不约而同说完后相视苦笑。
若非他们绑那女人,传出去的消息是针对上官郡彦,说是受雇绑人,要上官郡彦退出某大工程的竞标,盐城这回的惨状恐怕还不止这样。
不用说,盐城否认有内部情报,硬说不知上官家族和阙龙门之“玉门”的关系。
若是针对“阙龙门”而来,玉龙破坏的理由就更理直气壮,哪会只给这点“小警告”。
说实在的,他们不懂唐傲雨要求他们绑女人的理由。
该不会是看盐城帮不顺眼吧?那么多“选择”,唐傲雨就是挑上与阙龙门井水不犯河水的盐城帮,唉……敢情是他们今年流年太差。
不过,盐城受的重创,他们绝对会向唐傲雨讨“赔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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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的盯着玉龙,要楚子蓝相信他真的在乎她的伤似乎极为困难。
难道这九年,他的个性有所改变?会吗?他会变得懂得在乎别人的感受,不再以自我为中心?不!他不会变的!
她甩着头想甩掉可笑的猜测。
“起来,该走了吧。”
”呃?”
“怎么。你想留在这里度假?”玉龙皱眉,她刚才不是很想走的吗?
“谁想留在这里度假,这里又不是风景区。”哪有人度假是被关在屋子里,哪里都去不了不说,连手都被反绑着。
她又不是被虐待狂!
“不想留在这里,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多留一分钟,他就会多一分想杀人的冲动。
没有多说什么,楚子蓝带着满怀不快赌气下床。双脚一着地,她踉跄了下,因玉龙及时伸出援手才没跌倒。
等她一站好,玉龙就快速松开手。
“你干嘛,‘终于’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吗?”看着他的举动,她冷冷地讥诮。他怕弄脏手的态度让她恼羞成怒,好像她带了什么瘟疫一般。
在什么都对她做过以后,才嫌碰她不洁,是否太迟?突然记起自己不知几天没洗澡,全身上下的确很脏,她下意识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想到他会闻到她身上的臭味,让她十分不自在。
在意他的想法太可笑了,但她就是在意,无法否认这种情绪。
眸底一闪而过某种烦躁的情绪,玉龙瞬间又恢复不在乎的模样,笑谑道:“没干嘛,对嫂子保持基本的礼貌而已。”
“嫂子?”什么东西呀,莫名其妙!
“如你所愿,我下个月会替你和郡彦张罗婚礼,等你嫁给郡彦后,算来就是我的嫂子,我自然该对你礼貌些。”
郡彦对她被绑时,反应出来的失常表现及紧张,让他决定咬牙退出。
不再考虑她的动机,不再想过去发生过的事——只要郡彦爱她,在嫁入上官家族后她会安分守己,他不再有话说。
至于他对她的情愫……他会想办法摆脱的。
“婚……婚礼?”她受震过剧,禁不住开始结巴,手心发冷。
“上官家族的长老们决定替你们主婚,所以我会替你们张罗一切。你正期待不是吗?郡彦是个好男人,你最好珍惜。”想到她将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玉龙充满挫败感,第一次体认他对她的在乎不只一点,而是……很多很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