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短短一瞬间,他的确着迷了眼。
“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扭开头不看他。
他大少爷当然不能疯;他一疯,何止整个庞大的上官家族跳脚跟着疯狂,得里里外外为他昏忙,更别说无主跟从,玉门不跟着乱成一团才怪!
但,她怎能说她知道,一说不就泄了自己的底。
玉龙扳回她转开的脸,惹来她一记怒瞪。
笑了笑,他不以为意道:“不继续瞧瞧让你一直舍不得转开眼神的俊脸吗?做人要懂得把握机会喔,你现在不看,以后未必会有这个福气。”
玉龙倾身向前,大有方便她看清楚的好意。
“少自恋了,谁一直舍不得转开眼神,哪个花痴会爱看你那张蛤蟆脸。我呸!”下巴被他用两指牢牢扳住,她没好气地以仰角瞪他,怒啐他一口。
躲开她啐的那一口气,玉龙的脸色难掩鄙夷。
“小姐,淑女不该那么粗鲁的吐人口水,这样太破坏你今天这身衣服所营造出来的假象了吧!”他手一甩,不太温柔地放开她的脸。
亏她穿得古典味十足,看起来就像个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假象!?他的意思是说——她是装出来的淑女哕!?大烂人!楚子蓝用手背用力擦着被他摸过的脸,几乎想瞪死他似的张大眼,只恨没有超能力,不能就此如愿。
脸色一变,她反倒扬起超友善的笑容,讨好地要求:“是吗?那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表现,这次我会吐得‘秀气’一点。”
“那倒不用,省点‘力气’,你千万别累着了自己。”五龙淡漠反嘲,几乎可以感到她的笑容里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岂会瞧不出她笑里藏刀。
想再吐他一口口水!?她想都别想,他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不累的,我不在意为你花这点小力气。”她笑得更甜更灿烂。
“我在意,心领即可。”他微笑,回答有礼。
见他怎么也不妥协,她变回了难看的脸色,知道今天铁定讨不了上风,决定先打退堂鼓想想新办法再说。于是她道:“我要走了,懒得理你!”
她想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手拉进怀里。
“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胸膛紧靠着她的背,他反手将她的手交叉在她身前牢牢握住,若无其事地问。
“色狼,你放开我!要问名字你也不用抱着我。”她红了脸,气急败坏挣扎。
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何谓“礼仪”?老是对人动手动脚的,一点礼貌也没有!亏他好歹也是玉门的龙首,又是上官家族独宠的宝贝,应该不会少读了四维八德才对。
看来,她对他的“期望”太高。
算了,期待一个变态色狼懂得礼仪,肯定是太奢侈的祈求!
玉龙的手不放反收,将脸侧贴上她的发丝磨蹭,从她耳后吹气说话:“你太不知足了,我愿意抱你是你的荣幸,很多人求都求不来喔。”
有点臭屁是没错,他讲的却是不可争的事实;只不过,若非遇到像她这般“不识货”的女人,他平常很少像青龙一样,将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挂在嘴上嚷嚷。
“不要再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害我想吐,不放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挣扎不掉他可恶的箝制,她只好扭着头朝后头的他怒问。
虽然生气,由于他暖昧的行为,也害她的脸涨得像是熟透的红苹果。
拒绝对他有任何反应,她努力地想压下所有的感觉;偏偏自主神经难以控制,滚烫沸扬的热度,依旧直往她的双颊直冲上去。
“名字。”他只吐出两个字。
僵了会,她没好气地回答两个字:“蓝紫。”
气归气,她更想重获“自由”。
再不脱离他的怀抱,她怀疑自己会因此而脑充血死亡。
“哦,你可以走了。”
伸手一推,玉龙说放开就放开,害她跟跄了一下;
“你——”她勉强站稳,恼羞成怒回头。
莫名其妙占她半天便宜,问出她的名字,他竟然就当她是垃圾般推开。他存心想看她跌个狗吃屎,好看她笑话!?低级的男人!
“怎么,舍不得我,不想走了?”明知她气得要命,玉龙珲坏坏地调侃。
“神经病,花痴才会舍不得你!”自大的家伙。
争也争不赢,楚子蓝索性丢下话,踏着懊恼的重步离去。她今天被他气得计划全乱了,不回去重拟对策怎么行!
熬了九年,她依旧没有如愿报仇。太恼人了!
这回,玉龙没有阻止她的离去,反倒看着手中她忘了要回的檀香扇,轻笑起来,“如果你是个挑战,我拭目以待。”
没有任何理由,但他相信自己和她之间,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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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楚子音淡漠地扫了如遭台风过境的客厅一眼。
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被砸了,呈现一片东倒西歪的惨状,活像被人剿了窝还是有小偷上门光顾,除了乱,就只能说惨不忍睹。
不过,窝被砸了,楚子音之所以没有大惊小怪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砸窝的罪魁祸首,正是气呼呼、双手环胸,坐在正中央唯一幸存的家具——沙发上,不怕人知道她正怒气无处可发、盛焰还没气消的楚子蓝。
砸了所有的东西,处于一堆杂乱中,她顾着生气,倒显得十分从容自在。
楚子音瞧完几乎全毁的客厅一遍,只能说——还好他们都没买东买西的习惯,摆在客厅里的东西并不多,善哉。
若非被其他人拖住,他本想跟着她离开宴会,那眼前的惨况也许就会轻些。“东西都不是钱买的啊,你砸得那么痛快干脆做什么?”
客厅里的东西,几乎是玉龙送他们这栋房子时的“原厂配备”。
九年来,这屋子似乎没多过什么东西。
现在,所有坐的、用的东西,都被她给砸掉大半,看来不购新品也不行了。
瞥向踏进门的音,楚子蓝冷嗤:“反正那家伙钱多,就怕砸不死我们,你何必替他心疼这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再去买不就得了。”
怕他们嫌他小气似的,那家伙给了他们一人一张无限额度的金卡。
她向来不屑使用玉龙所给的金卡,鄙弃之至。现在,她改了想法,决定将那无限度的金卡拿去大刷特刷,刷到他脸色青掉为止,当是最起码的报复。
“奇了,你不是嫌他的钱秽气,最不屑用的吗?”楚子音纯粹就事论事。
看来瑾在花园里不知给她什么气受,竟然能呕到她塑造了九年的形象全毁,心血眼见功亏一篑……不愧是瑾。厉害!
“我想通了。反正我再有骨气他也不会知道,他爱摆阔当散财童子替人付帐,我干嘛不花钱花个痛快,让他直接知道什么叫刷到他一‘心痛’!”最好痛到他心脏病发,那就太如她意了。就怕那烂人心脏一向强壮,要他心脏病发恐怕有困难。
楚子蓝的话简单明显,就怕弟弟听不明白。
愈想她就愈怀疑她怎么没早想通这一点,竟拖了九年才懂那张卡可“善用”;而不是用来表现愚蠢无用的骨气,只刷必需品。
“既然你已经决定这么做,我无话可说。”他不想因为反驳她的谬论,招来她满腔无处可发的迁怒,那就衰了。
楚子音不敢提的是——她刷出再惊人的天文数字,玉龙还是会不痛不痒。
除非她有本事,用那张金卡刷掉一个国家,建设一个新大陆,
白了音一眼,楚子蓝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