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白浪、迎风而来、连绵不断、行以万里……
他替她买了可爱的小泳装,让她带着泳圈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在浅水区玩水,因为她不会游泳,所以严浩不准她跑太远,一定得在他的视线内。
而严浩呢,一个上午就坐在大伞下看她不亦乐乎地玩水。
傍晚时,人群渐渐少了,苏晴拖着严浩到沙滩上去堆沙堡。
严浩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忙碌地盖城堡。
看着她也是一种享受,照顾她更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幸福。他喜欢像现在这样守着她,一直到……
沙堡倒了又盖、盖了又倒。经过几次后,苏晴气馁地躺下!将头枕在严浩的腿上……放弃。唉!她将来一定不适合做建筑师。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来她出状元的机会又少了一个!
顷刻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坐在那看着夕阳西下、明月高升,此时天已渐黑。
“喂,你有没有家人?”苏晴坐了起来打破沉默。
“问这个做什么?”海风渐凉,严浩拉近她,将她纳入怀里,免得着凉。向来不亲近人的他,只对他的女孩例外。
对任何人他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和颜悦色,甚至主动关心。对人他都设有一道防线,只有对她,是完全不设防。因为她是他的女孩。
也许是因为她的纯真,让他不设防。
“没做什么呀,只是关心一下嘛,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半年来她完全没听他提过有关他家人的事。
“如果你没有其他亲人的话,以后你老了,我会照顾你的,就像你现在照顾我一样。”她天真地拍拍他说。
“我用不着别人照顾。”
“怎么用不着?”低头分析的她,没发现到他少有的笑容渐渐浮在脸上。“你看你年纪愈来愈大了,总有一天会变成老头子,到你年老体衰的时候就需要别人来照顾你啦!”
“你说我老?”
“嗯!你的年纪是不小了。啊——”
严浩搂住她的手改为勒住她的颈,“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老,你是第一个,不想活了吗?”
苏晴小小的拳头断断续续地落在严浩的身上,她大叫:“你要是勒死我了,以后就没有人养你了。”
严浩放开她,替她拉好罩在泳装外的薄衫后,正色说:“我父母在我八岁的时候出车祸死掉。”
“喔,原来严浩小时候也很可怜。”苏晴不尽前嫌地偎向他。
同是天涯沦落人!能不能用来形容她和严浩的相遇?
“后来在孤儿院里待了几年,也坐过几年牢。”
“坐牢?为什么坐牢?”她直觉反射地问出口。
监狱不是坏人去的地方吗?
“因为杀人。”他看向海的远方,平静的语调没有起伏。
过去那段年少轻狂的往事,他不想重提,简单化成四个字,一句带过。
“杀……人?”靠在严浩身边的苏晴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怕了吗?”严浩若有似无地问。
似乎有那么点在意她的感觉,她会因此而怕他吗?
“不怕。”苏晴用力地摇头,“我才不怕,你杀的一定是坏人。”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不可否认,他惊讶,但在心里。
想不到……竟是出乎他意料的答复。
“你对我那么好,又那么疼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你一定是逼不得已,才失手杀了坏人,所以去做牢的。”
她竟然说中了……苏晴对他的信任,在他心里产生莫大的震撼与不明的情愫。
过往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年离开孤儿院,一个人在黑道里闯荡多年,也闯出些名堂。就在那时某个已遗忘的黑道大哥,想要收他做手下,但,他——严浩是不可能做人手下的。因此,一次斗争中,他失手杀了人,坐了四年牢。
“你有没有女朋友?”苏晴就发现他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兀自发问。
“没有。”收起回忆,严浩的注意力放回身边的女孩身上。
“那有没有比较好的女性朋友?”她觉得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为什么这么有兴趣?”
“因为……因为……”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那个我们‘健康教育’课在教与异性相处,我都没见过你身边有什么异性出现过,所以……”拜,拜不下去了,“你到底有没有嘛?”
她的借口不会太牵强吧!苏晴在心里祈祷着。
“没有。”“真的吗?”严浩虽然看起来很吓人,可是他长得是那么好看,连她这种小孩有时都看得痴迷了,更何况是别的女人,一群成熟的老女人!
“嗯。”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不需要女人,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不会有所改变,但他有个女孩,让他心之所系的女孩。
她异想天开飞来一句,“那我算是你唯一的女人喽?”
唯一的!这词不错。
“没错,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严浩笑着将她压入怀中,下鄂抵着她的头顶说:“不对!是女孩。”
笑……严浩笑了。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得没话说,他该常笑的。
半年了,多少知道他一点,他在人前总是冷淡应对,连笑容也吝于施舍。
不过,她喜欢看他的笑容,那像是温暖的羽翼似的包覆着她,让她有安全感。她偷偷珍藏他珍贵的笑容,放进心底,镶入心坎。
“真的,绝不骗你。”哪个女人比得上她对他的重要性。
苏晴高兴得反抱住他。真好!没有人会抢走她的严浩。
她是严浩唯一的女人。
而永远是她的目标!
第四章
春去秋来,很快又是两个年头过去了。“老大,沈淘下个月要回台湾过六十大寿,请了很多道上的朋友。”小陈对正在核对报表的严浩说。
“替我送份大礼去。”该有的礼数,他不会怠慢。
“他说……要你当天务必出席。”
“是吗?”严浩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抬头问。
沈淘知道他已经离开那圈子,怎会要求他出席?
小陈哪不明白他的疑问!“老大,沈淘这些年都在美国,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你,所以才会……”
当年沈淘还没将事业移到美国时,在台湾他最中意的就是严老大,一心想收揽年轻气盛的他,可惜老大没兴趣做人的手下,更没兴趣做他的女婿,不过倒是和沈淘结为忘年交,以兄弟相称。
那个乱七八糟的一年,沈淘在老大被判刑后才得到消息,特地从泰国赶回来请最好的律师要替他上诉,甚至要送他出境,可是全被老大拒绝。他们已经好些年不曾联络了。
“传话过去说我当天一定会到。”已经多少年没见过沈淘?
“是的,还有听说那——”
办公室的门已习惯的被人用力撞开,冲进了一女子直奔老大。
喔哦,不是苏晴那个小竹竿,是……
“浩~”
那那那……妖女提前回来了!站在一旁还来不及提醒老大的小陈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脚底抹油先行出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别人的家务事,而且当这个别人是那个人人惧之的妖女时,当然是先走为妙!
那妖女是沈淘的独生女也是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名为蝶蝶,就是招蜂引蝶的蝶,长得是妖媚丰腴了点,倒是男人喜欢的媚样。
可惜啊!可惜。她被沈淘宠得不像话,说句实话根本就是无法无天,大小姐脾气一发可是惊天动地,没人惹得起她大小姐的架子。可是她却看上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的严老大,这也算是世纪末的奇闻,不过也只有老大制得住她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