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知道临时……全是我不好……可是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可以……」他努力募集着空白的脑中所有能想得到的台词。
「你不必勉强了,尚楠。」冷静地打断他,女子的脸上没有半点温柔之情地说:「这样刚好,我总算可以下定决心了。」
「什么……决心?」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是到了我们该分手的时候了,尚楠。」她一撩长发,甩了甩头。「今天的情况让我学到了一件事——下定决心要趁早。其实在更早以前,我就有分手的想法了,那时候我就该干脆地放弃这段关系才是。可是我总是想再给你一点机会,所以一直拖拖拉拉到现在,才会弄出今天这么难堪的场面。既然你已经对我没有兴趣了,又何必带人来这种地方,当面羞辱我呢?」
「不是的!萱萱,你误会我了!」
斩钉截铁地,她一瞪他。「不要再说谎了,尚楠!今天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虽然你极力不让我看出来,可你太小看女人的第六感了!你在碰我的时候,脑子里也是有别人的影子,对吧?」
「不,我没——」
「反正已经是最后了,我就跟你说清楚好了。你是个不及格的男朋友,除了外表及格以外,其它项目都是鸭蛋!你以为我没发现,你每次听我说话时,总是右耳进、左耳出吗?还有,我要的不是表面上的体贴!你有口是心非的毛病,讲道理你很行,但自己却不懂得怎么实践,更糟糕的是,你老是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一点儿都不会看看现实状况是如何。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江尚楠!」
深吸口气,用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原以为你会是个更高尚一点、更有分寸一点的男人,可是让女伴尝到这种前所未有的耻辱,让我对你只有一个字可以奉送!江尚楠,你是个『烂』人!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再见!」
高高地拿起皮包一甩,还甩到了尚楠的胸口,她冲向门口。
「萱——」
砰!门当着尚楠的面被大力关上,差点没把尚楠的鼻头给撞扁。
呜呜,揉着鼻子,他悲惨地蹲在地上。天底下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吗?悲剧怎么可以一个接一个地降临在他身上呢?这全都是因为凌日的关系!都是他把煞星带到他的生活里的,因为从那天开始,自己的日子就没有半点平静可言了!
被迫开了莫名其妙的「眼界」。
一根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八成被下了蛊的命根子。
最后,女朋友也跑了。
可恶!这股说不清、理还乱的窝囊气,只有喝它个痛快才能消灭了!自暴自弃地,尚楠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把里面所有的街类都搬出来。今天,他再也不要管什么为人师表应有的行为规范了,他要喝到爽为止!
※ ※ ※
周五夜晚的「J@KE」里,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乐声一如往昔,可是今日的凌日并不像往常一样在舞池中奔放地舞动着,相反地,他静静地坐在吧台边,端着一笨淡酒,冷眼旁观着。
「怎么了,RIN?你今天不想跳舞吗?」已经和这名小兄弟很熟的调酒师花花,好奇地看着他问。
「偶尔也想坐着喝笨酒啊!花花的手艺这么棒,我怎能不好好品尝呢?」懒洋洋地一笑。
「啧啧,瞧你这小嘴甜的,我不会被你勾引的啦!是说,当个人见人爱的天使很累人的哟!你可别把好货色全抢走了,留几个给别人嘛!」一边擦着酒杯,花花一边说。
「你听过一句话吗?花花。」
「什么话?」
「我爱的,不爱我;爱我的,我不爱。」咬着翠绿橄榄,凌夜惆怅地拨弄着杯中的酒液,苦笑说:「有时候,我连爱不爱,自己都不知道了,又哪里管得了别人爱我不爱呢?」
「嗳,小鬼就说些像小鬼的话。少在那儿装老成!」故意开朗地揪住凌夜的鼻尖一扭,花花咧嘴一笑说:「你还年轻,人生还有许多值得探索的事,不要老困在同一个地方烦恼,想开点吧!」
凌夜笑笑,决定喝完这杯酒之后,今夜要难得地回家睡觉去。这样的夜晚即使找到伴,多半也是互相啃噬寂寞的空虚行为。再多的快感,在隔日阳光照射下,就会像雪融后的烂泥,徒留原形毕露的残渣。
「RIN,来跳舞嘛!」
是个经常死缠不休,声名狼藉的家伙。一看到他,凌夜立即蹙起眉头,用着少见的冰冷口吻说:「我不想跳,你去找别人吧!」
「不要说那么无情的话嘛,陪我跳,我这边还有好康的喔!」男人掏出一小包透明塑料袋,里面有数颗药丸。
八成是摇头丸之类的禁药,凌夜对这种东西最没兴趣了。「跟你说人话,你听不懂吗?滚!」
恼羞成怒的男人,立刻破口大骂:「操!给你一点颜色,你真以为自己是帝王啊?不过是个贱——」
不等他把话说完,凌夜就把杯中的酒泼洒过去,浇了对方一头一脸,然后睨笑着说:「没本事净会吠的狗,真是让人想踹之而后快咧!想要我陪你跳舞?撒泡尿照照镜子去吧!不过你要是想打一场的话,我就当是在活动筋骨,大发慈悲地踹踹你这条垃圾狗,教教你什么是一条狗该有的礼仪!」
「他O的!你这个小贱人,我非O得你哭爹喊娘,OO裂两半不可!」
男人扑了过来,凌夜灵活地闪开,并且把吧台的椅子踢倒,男人没注意到而被椅子绊了一跤。在对方还没爬起来前,凌夜蹬着马靴的鞋跟,狠狠地踢向他的下颚,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男人立刻哀嚎着满地大滚。
「……好痛啊……痛死人……偶要告泥伤害……」
「去讲啊!如果你有脸告诉警察,你向未成年少年兜售禁药的话。」凌夜哼的一声,懒得再理他。点头向调酒师打个招呼说:「花花,不好意思,打破的东西算我的。改天我再来跟你结这些帐,今天的钱我放这边喽!」
「啊、嗯……」已经见过了不少类似场面的花花,迅速地点头说:「没问题,你小心点回——喂,后面!」
凌夜反射性地向旁边跳开,磅!重重砸下来的椅子失去准头,打到吧台上,那名下颚流血不止的男人,目露凶光地再次举高椅子,高吼着:「偶要杀了泥!」
一咋舌,没想到他会死缠烂打到这种程度,这次是他失算了。
就在男人又拿着椅子要打过来的时候,一道黑影宛如一头蛮牛似地横向直冲男人的侧面,将男人撞倒杂第毫,并且坐在男人身上就是一阵乱拳狂舞,还夹杂着愤怒的声音说着:「你想对他的学生做什么?该死的东西!」
凌夜错愕地张大眼,江……尚楠?他怎么又跑来了?
不对,得先阻止他!照他这种打法,会闹出人命的。「可以了,老师,这家伙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你可以住手了。」
「什……么?」抬起泛着红丝的眼,江尚楠醉醺醺地望着他。「可以不用打了吗?」
哇,真是酒气熏天啊!凌夜一边把他拉起来,一边要花花料理善后。「你又来这边做什么?」
「我……我是来找你负责的!」反手扣住凌夜的手腕,江尚楠口齿不清地说:「都是你的错……我被你害惨了……是你害的……都是你……你要怎么赔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