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衣服也解开,渥夫。」
伸出手拉扯着男人的衣襟,在焦急的气息中,黑瞳漾着万种风情的波光,勾人魂魄。
「我不要一个人……你也一起……快点……」
咽下一口气,男人回想自己可曾看过比眼前的丽人更教人无法抗拒的神秘尤物?没有……尽管过往曾拥有过无数情人,可是那些身影一个都不留存,全被眼前的他给抹煞了。
男人放开手,尽速地把外套脱下,解开皮带、扯开衬衫……在卸下层层文明装束的同时,男人彷佛同时把理智也卸下了,宛如天地生万物时最原始的赤裸野兽。重新回到他所等待的地方,两人都把手伸向对方。
扣住彼此的十指。
闭上双眼……如果可以,能亲吻那双唇,有多好。
互相贪婪抚摸对方的唇,他们的心思在此刻是一致的。昔日能尽情吮吻的时光,现在终于明白那是件多么奢侈的事。
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子,在彼此的胸口感受对方的体温,在两人的手心下有着以相同激动的节奏共舞的心,而在最后……证明彼此欲望的存在,诉说着情热的铁证,都在彼此的掌心中悸动、茁壮。
「……唔……」
紧咬着下唇,伊凡蹙起苦闷的眉心,双手紧扣着两边的铁栅栏。促短的鼻息诉说着迫切的渴望,而男人的五指仍在逗弄着他,使人疯狂。
「……渥夫……渥夫……不行……啊嗯……我……」
指头在不住汨流出爱液的小孔上打转。
「不……啊啊……」
摇散了一头黑丝缎发,十指使劲地扣着,仰起脖子发出最后短暂的急喘,绷紧的线断裂,浓浊的液体迸射在男人的手中。
哈哈的喘息与独特的气味散了开来。
男人把沾着情液的指头放进口中,舔舐着说:「好浓啊,看样子,你似乎很久没有做,这么快就举旗投降了。」
觑他一白眼,双颊红潮未褪的伊凡还以颜色地扣住他说:「你又怎么样呢?在这牢笼内,想必也没有什么机会享乐才是,说不定你会比我更快。」
「也许。」扬起一眉,男人唇角含笑地看着他屈下双膝,在铁条与铁条间凑上脸。「不过你也可能会失望。我累积的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多,因为我每夜都想着你,想着过往我们共度的美妙时光,自己一个人打发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梦想与现实,有多大的不同。」
闭上嘴,把柔软温热的他含入口中。曾经非常厌恶这种「伺候」男人的方法,但现在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骯脏或嫌弃……心境上的不同,原来也会改变对许多事物的看法。
当他努力以笨拙的唇舌爱抚着男人,而男人也逐渐在他口中亢奋时,一种油然而生的快感窜过了全身。男人艰辛的呼吸、强忍的喘息,以及扣入自己发中的一手,在在都诉说着自己所能给他的快乐。
虽然无法把他全部含住,但他尽力地以舌头刺激着、吮吻着……不消多久,男人也发出了雄吼,并在他的口中吐出腥浓的浊液。毫不犹豫地,他将它尽数吞下。
望着这样的他,男人在气息尚未平复的时候,爱怜地伸出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说:「伊凡,这是你的同情吗?」
闻言,黑瞳迸出火花。「你希望听到是或不是的回答?」
「别发火。我只是……」烦躁地抬起一手梳过灿金的发海,渥夫咕哝地说:「无法相信这该死的好运气。仔细想想,你以前是那么……你从不说爱我……方才也没提到半个爱字。万一是出于同情我的牺牲而来这儿献身,不也是很自然的推断吗?」
闷声不回答的伊凡,将丢弃在地上的衣物一一拾起,然后重新套在身上,边说:「我的时间不多,业尔就快回来了。」
「等等,你的回答呢?」
忙碌的手顿止,生气的脸绷得面无表情。「什么回答?」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瞇起黑眸思量片刻,继续回头着装。手脚之快人人难以想象前一刻的他,还曾经那样妩媚地诱惑着人。
「伊凡!」这下子男人急了,觉得自己似乎弄砸了一个大好机会。
等到全部整装完毕,除了微红的双颊及水汪的眼外,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俊秀黑发青年,冷冰冰地说:「要想知道答案,等你从那座牢笼里出来不就知道了?如果你能活着走出来,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没有罣碍地问个清楚。假使你没办法活着,那我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人怒吼着。
「爱着一个死去的男人,一辈子一次就够多了。我不会再把爱浪费在死去的人身上,以后,我的爱只给活人。至于一个笨得被人砍头的家伙,想要听到我口中的告白?哼,很抱歉,我没时间。」
「可恶!不许走,伊凡!」
「所以……你要活着走出来,渥夫.拉沃尔。」站在牢门前,伊凡没有回头,低声地说:「想听我的真心告白,就活下去。我会把你从那道铁栅栏后方,弄出来的。」
「伊凡!」
砰地把门关上,伊凡口中逸出一声叹息。
「都解决完了吗?」
没提防到四周有人,伊凡错愕地抬起头,看见业尔那取笑的灰眸,晓得方才他根本就没走远……说不定还故意躲在门外偷听(或窥看?)!想到自己大胆的行径全被这家伙知悉,耳根子一股躁热蔓延开来。
咻地吹声口哨,彷佛怕伊凡不够糗似的,男人挑挑粗眉,低级地笑说:「我从没想到隔着铁栏你们都可以亲热,要是真把那头猛兽放出来,依我看,大概要大战个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喔!」
「你笑够了没?可以走了吗?」
一耸肩,业尔搭上他的肩膀说:「我保证不会告诉谢维克及纳希,不过希望看在我帮你保密的分上……如何?也让我来上一发吧?」
伊凡终于懂了,为什么谢维克经常叫他去死。如果学长想掐死这男人,伊凡很乐意助他一臂之力!
「可以。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
「噢,你还挺上道的!早知道以前就不必——」业尔眉飞色舞地咧开嘴。
伊凡扯着唇角说:「到外头去,你要几发子弹,我都可以供给你。」
业尔把嘴闭上,摇了摇头。
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这些心高气做又不好摆平的家伙啊?!
☆ ☆ ☆
把时间稍稍拉回。
昨夜在谢维克与伊凡藏身的某间小客栈内,秉灯夜话的几人。
在场者,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业尔、纳希,同在西伯纳的伙伴哑哥。清一色的男性聚会,虽有些杀风景,但此时此地,大家有的只是严肃的神情,早已没有轻松谈笑的空间了。
「你说……革命?」
从业尔口中得知他多年的「计划」,让伊凡与谢维克面露错愕。
「你该不是疯了吧?业尔。好端端地,你学人家搞什么革命?想要找死,你跳河还快一点!」谢维克不假辞色地怒道。
「哼!你们这些贵族子弟,哪懂得我们做人奴才的辛苦?我正是要让女王陛下看清目前社会上的不平等,才揭竿起义的。」摆摆手,业尔说:「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们两个加入我的旗下,我们虽是朋友,但并不是举凡朋友都得帮朋友赴汤蹈火地冲锋陷阵。我只集合与我有同样理想的伙伴,你们并不在我所需要的人才名单中。这也是我到现在才把这件事让你们知道的理由。」